判官筆空間內,器靈和惡靈兩人較上勁兒了,誰也不服誰,最後說的口干舌燥,都癱坐在地上,但雙方的眼神依舊犀利。
“喂,果凍怪,你哪兒來的?”
“沒大沒小,本座威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噢,那你為什麼這麼弱。”
惡靈竟無言以對,說自己是一絲分魂形成的惡靈,那豈不是太丟份兒,索性閉口不談,只用眉目傳情。
“哈哈哈,蔫吧了,吹牛誰不會,本姑娘還是至寶器靈呢,點誰誰死,萬物壽命盡在我手,還不跪服。”
哼!
惡靈將頭仰得極高,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一個小小器靈都能隨意拿捏自己,真懷念無敵的歲月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兩靈本來都是孤獨中人,忽然有個伴兒,內心的感覺難以言表。
但更多時候是互相諷刺,有你沒我的斗爭場面,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文斗,罵累了,恢復靈力後,再來。
丹若用神念將兩靈的談話听了個透徹,開始笑得都要岔氣,後面直接切斷聯系,腦仁听得嗡嗡響,他們不像人類還要休息,每時每刻都是精神飽滿,只有罵累的時候才會消停。
時間在二靈的爭爭吵吵,喜喜怒怒,說說笑笑中流轉不休。
一切好似再次歸于平淡,上班下班,靈魂出竅,夜審亡魂,夫妻倆難得整天能夠膩在一起。
三個月眨眼間就過去了,進入盛夏,天熱得幾乎要將馬路上的瀝青融化,踩上去像踩著海綿,體重超標的甚至能在路上留下腳印。
大街小巷都是行色匆匆的腳步,沒人能在這烤爐似的幻境中多待半分鐘。
即使穿著背心也是黏在身上,做生意的商販躲在遮陽傘下,慵懶地躺在椅子上,也不叫賣,只要動一下渾身就是汗。
“這天兒也太熱了!”
身材高大,上身輕薄長袖,下身休閑西褲的青年從車里下來,手里搖著折扇,這種奇怪的打扮引得菜市場門口的大爺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年輕人,穿得叫一個得體,不過在這熱得冒火的天氣里,怎麼看怎麼怪異。
青年就是阿傍,判官大人最近幾天食量極大,這不冰箱里的東西吃完了,李清風工地里忙的抽不出身,只好讓他出來采購。
“大爺,菜市場里有海鮮嗎?”
“什麼?這里沒鐵杴,要買得去那邊的商業街。”
“我說的是魚蝦!”
“什麼,雨傘,劉大媽的超市就有。”
門口的大爺很熱心,但耳也背,從躺椅上起來準備把阿傍往劉大媽店里引,那可是自己跳廣場舞的鐵桿搭檔。
“大爺,我不買雨傘,您坐著吧。”
“噢,好,記得買雜貨到劉大媽那兒去,大爺推薦的能打折。”
見阿傍徑直走進菜市場,大爺失望地坐下,拿起小音箱放在耳邊,跟著戲文又唱起來。
半小時後,阿傍提著兩個大袋子往出走,大爺瞅了瞅直搖頭,現在這年輕人可真不會過日子,買那麼多,沒吃完就壞了。
這幾天丹若總覺得頭暈沉沉,坐到辦公室就覺得惡心犯嘔,脾氣異常的大,幾個總監挨個被她罵了一遍。
就連秘書小惠也是,莫名其妙就被訓斥,她甚至懷疑丹總是更年期提前了。
最近是能躲就躲,能自己解決的,絕不敢去總裁辦公室請示。
丹若也覺得自己有點怪,莫非是心魔作祟,修煉家族功法出岔子了,索性直接在家辦公,省得把公司弄得雞飛狗跳。
叮咚!
“你不是有鑰匙嗎,還按門鈴干嘛?”
丹若穿著睡衣罵咧咧打開門,阿傍透過門縫看到那張怒氣沖沖的臉,頓時情緒緊張,判官大人沖他發什麼火啊。
“哦,是你啊,你李大哥讓買的?”
“對啊,今天工地來了一批鋼結構,他忙得抽不開身,就讓我去買。 ”
“好,放下吧。”
阿傍所有東西都放進冰箱,在沙發旁晃悠半天,見判官大人沒有給自己安排活的意思,悄悄走到玄關,往後面望了望,搖搖頭拉門跑了。
判官大人不知為何,總讓他心驚肉跳,此地不宜久留,他腳底抹油飛快逃離小區,去龍科大找自己的劉影兒了。
另一邊,在工地忙得熱火朝天的李清風,忽然接到丹若電話。
“喂,老婆大人有何指示?”
“是你讓阿傍去買菜的?你瞅瞅菜葉子也不看,都是蟲,還有排骨也不是精排,分明是龍骨……”
李清風把手機拿離耳邊,甚至有些懷疑這是自己老婆嗎,也沒惹她啊,怎麼敢覺得有股子殺氣將自己籠罩,難道是早上出門沒和她擁抱?
他在腦子里飛快把最近幾天自己的行為想了個遍。
“今天確實抽不開身,說話的功夫你瞧,又有工友過來領資料,先不和你說了啊!”
“嘿,李清風,長脾氣了,和我說話這麼沒耐心,回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丹若電話猛然掛斷。
李清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這是演得哪一出,媳婦最近這幾天吃槍藥了,說話跟導彈發射似的。
“李工,這是和媳婦吵架了啊?”
“王叔,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被罵一頓。”
“嘿嘿,你媳婦有可能有喜了,俺那婆娘懷我家狗蛋的時候,也是這樣,電話打通,上來就罵我一頓,說我不關心她,最後一查懷孕了。”
“你媳婦最近是不是,偶爾食量大如牛,偶爾又橫挑鼻子豎挑眼,吃啥都沒味,總想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李清風詫異地看著王叔,這老小子該不會給他家裝監控了,怎麼把丹若最近的表現都說中了。
“王叔,你說的全對,可我倆結婚六年了,一直沒懷上孩子啊!”
“六六大順,好飯不怕晚,你小子,要當爹了,下班趕緊回家測測,我們等著吃席!”
看著王叔和工人們離去的背影,李清風剛才被訓得灰頭土臉的心情一去不復返,默默地哼起歌,干活極其麻利,像突然打了三斤雞血般嗷嗷叫。
剛下班,飯都沒在工地吃就匆匆往家趕。
出地鐵站,他徑直沖向藥店,拿著兩盒早孕試紙狼攆般沖向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