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面的守衛持槍闖進來,玉荷嚇得花容失色,青樓里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像今天這樣粗暴的,還是老爺們上花轎頭一回。
“公子,玉荷不是那個意思,奴家今天月事來的突然,腹痛異常渾身無力,想著沒有伺候好您,所以才不敢收您的錢。”
公子哥見美人滿臉驚恐,言語還算誠懇,並非是心中有氣才不願再接待他,臉上的怒容就像海潮般瞬間退去。
他往後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舞刀弄槍的,別給美人嚇住,又不是遇到劫匪歹人,槍快收起來,回去領十鞭子。”
“是,少帥。”
兩名守衛恭恭敬敬彎腰一禮,轉身出門又當起門神,偷摸擦著額頭的汗珠,他們這位爺可是發起脾氣,輕則把人打得半月下不了床,重則立即拔槍就殺,在軍閥圈號稱“小魔王。”
玉荷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上酒,強忍著喉嚨著火般的疼痛感,一杯酒下肚才使自己從死亡的恐懼中稍稍安定,可心還是跳得厲害。
“公子,剛是奴家不懂事,這就給您唱首脂水河解解悶吧。”
“嗯,小爺就喜歡識趣的姑娘,唱好了,有賞。”
玉荷輕移蓮步走到擺放著精致古琴的桌前。微微彎腰,小心地調整好琴身的位置後,就在此時,她突然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過了一會兒,痛感稍稍減輕些,蒼白的雙手才緩緩地抬起,輕輕地搭在琴弦上。
緊接著,清脆悅耳、猶如珍珠掉落玉盤的美妙音符,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伴隨著悠揚的琴聲,玉荷清麗的歌聲也隨而響起︰“月兒靜悄悄,妹兒淚汪汪,哥哥催馬戰邊城,夜夜思郎,不見歸,滿城花漸落,脂水河兒干……”她的歌聲如泣如訴,飽含著對遠方征戰未歸的情郎深深的思念。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人們的心間,令人不禁為之動容。
公子哥雖然紈褲,但從小就跟著父帥轉戰南北,妻子等出征未歸的丈夫那種淒涼,讓他感同身受,眼眶逐漸泛紅。
看著嬌柔可人的玉荷,公子哥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踫,不禁地站起來,眼中只有這仿佛九天玄女下凡的美人兒。
歌聲終了,公子哥拿出手帕假惺惺地擦起眼淚,“玉荷姑娘的琴技不愧面滿燕京城,但本公子認為你唱的小曲兒那才是驚為天人。”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容我想想。”
公子哥為了在佳人面前不落下個大老粗的印象,拼命地在腦子里搜尋著私塾老師教的文章。
“對,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公子哥說完,仿佛一個剛回答完問題的小學生,直勾勾地盯著玉荷,好似在等她表揚自己。
“公子博學多聞,如此夸贊玉荷,奴家好高興。”
玉荷強擠出笑容,眨著魅惑的眼楮看向公子哥。
公子哥第一次听別人說自己有才學,感覺遇到知音,情不自禁地捧起玉荷的手,眼中 地噴出欲火,想要立刻就吐了這心尖上的可人兒。
“公子,您捏疼玉荷了!”
“公子……”
“噢,姑娘莫怪,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啊!”
公子哥第一次有了戀愛的感覺,恨不得立刻就吃點美人兒。
“玉荷,本公子喜歡你,一萬元買你初夜。”
玉荷听到仿佛听見驚雷般,嚇得將手抽回去,連連搖頭,“公子,玉荷只賣藝不賣身,如果公子喜歡,大可為我贖身,那玉荷就是您的。”
“贖身?”
公子哥若有所思,手停在半空,腦子里全是父親用皮帶抽他的模樣,從小他要是做錯一件小事,父親都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往死里打。
要是他告訴父親,娶個青樓女子回家,即使是清白之身,估計會被吊在牢房里用皮鞭蘸辣椒水猛抽,直直打到認錯為止。
他深情地望著玉荷“本公子確實很喜歡你,今晚就把事辦了,這是一萬塊。”
“公子,不可以,再說玉荷月事在身,無法行男女之樂。”
“哼,又死不了人!”
這個時候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老鴇知道有人來強迫玉荷,打了一圈電話,才知曉來人正是燕京城新的土皇帝盧大帥的公子。
要是惹得這小魔王不高興,估計今晚這玉香閣就得變成廢墟!
可玉荷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孫女,更是她的搖錢樹。
盧公子惹不起,但也不能眼看著玉荷跳進火坑。
她只能在門外大喊︰“公子爺,蓮兒在房間哭呢,說您要是不去自己就吊死在房梁上。”
里面的盧公子听到外面的響動,臉色立馬沉地比雨天的陰雲還黑,“讓她死,身後事本公子全包,哼,她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完全不顧老鴇在外面,一點點逼近玉荷,直到可以感觸到她的鼻息。
“你真香,玉荷你放心,本公子以後會把你捧在手心,讓你成為脂水河最幸福的女人。”
玉荷被他嚇得連連後退,這種騙人的鬼話,從那些仰慕她的男人口中听過不知道多少次,這些臭男人只要一旦得到,就會把自己像香蕉皮一般丟掉,然後轉頭找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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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要這樣,您再過來,我就從窗戶跳下去摔死!”
她被逼到靠河的窗戶邊,突然打開窗,將半個身子伸出去,眼中含淚地對著盧公子哭喊。
“你,不答應就不答應,尋什麼短見,快下來!”
玉荷越是貞烈,盧大公子越是喜歡,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種肉在嘴邊吃不進去的感覺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玉荷見盧公子不但不退讓,反而眼熱的盯著自己。
“公子,玉荷這輩子只會把自己給心上人,我的條件剛告訴您了,別過來,我死也不從。”
玉荷不知道哪里來的勁兒,一腳跨上窗台,活像即將赴死的敢死隊員,滿臉決絕。
“好好好,你先下來,本公子現在就走行嗎,改日再來看你。”
被玉荷這麼一鬧,盧公子興致全無,從懷里又掏出一百元銀票放在桌上,轉身帶著護衛直奔蓮兒房間。
他剛把門關上,就解下皮帶,“蓮兒,本公子今天火氣很大!”
“爺,奴家給您敗敗火!”
“滾,爬桌子上別動!”
啪啪啪!
盧大公子掄起皮帶,臉上全是怒火,“叫你拒絕我!啪!叫你跳窗戶,啪!”
“啊啊啊,奴家沒有吶。”
“閉嘴,再嚷嚷打死你。”
房間內全是慘叫聲!
外面的守衛對視一眼,知道今天這蓮兒姑娘,不死也得脫層皮。
走廊里路過的人,听到里面傳出的哭喊聲,直搖頭,有好事者本想沖進來英雄救美,但看到門口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尤其是腰間鼓起,便只能在心里暗罵一聲畜生!
老鴇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手心的汗把絲巾都打濕了,可這盧大公子自己是萬萬惹不起的,今兒個要是他打死蓮兒,頂多給倆兒錢,就是屁股一拍不掏分文,她也拿人家沒辦法!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蓮兒,打在孩身痛在娘心啊!”
漸漸地,屋里的人打累了,蓮兒遍體鱗傷,連起身的勁兒都沒有。
“馬了個巴子的,賤人!”
盧公子今晚也沒了興致,發泄完,整理下衣服,戴好墨鏡朝外面走去,完全不顧屋內的人死活。
“老鴇兒,今天爺出手重了點,給,一千塊拿上給蓮兒看傷,哼,你們那個玉荷,很好,很好,老子活這麼大第一次被拒絕!”
盧公子還沒等老鴇兒回話,頭也不回,帶著兩個跟班揚長而去。
呼啦,走廊里的人全涌到蓮兒所在的房間,“呦,蓮兒姑娘受苦了,快爬好,老鴇快去叫大夫,畜生啊,瞧給我們蓮兒打得。”
一位仰慕蓮兒的公子哥,剛才不敢說話,這會兒數他嗓門最大,表情最痛苦。
老鴇兒見屋里全是人,都沒立腳的地方,“好了,各位爺如果真心疼我們蓮兒,現在就退到外面,各找各的樂子,讓她好好休息下!”
“噢,對對對,王媽媽說的對,蓮兒,爺改天再來看你。”
幾分鐘過後,屋里只剩蓮兒一人趴在床上,連哭的勁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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