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過去了五日，讓芷蘭高興的是曹牧謙終于退熱了。
傷口縫合後也不化膿了，甚至能自己有意識的吞咽水。
這不就是要好的癥狀麼，可又過去了六七日，始終不見曹牧謙有醒的意思。
所有人都沒了笑模樣，劉太醫幾人也是摸不著頭腦，按理說退了熱人就該醒了，怎的這人就是昏迷不醒呢？
李胤見此也失了耐心，龍顏大怒，直接賞了幾名侍醫一頓鞭笞。
唯有劉太醫幸運的沒有被懲罰，劉太醫心里也明白，這是陛下給他留著臉面。
衛鶯兒听聞牧謙還不見醒，心中憂慮，連著幾日都往中殿跑。
這幾日衛延也是日日進宮，臉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嚴肅。
“謙兒受傷這事瞞著滿朝文武可以，但不能瞞著他阿母。”衛鶯兒看著胡床上的曹牧謙，嘆了口氣“我也知曉謙兒埋怨他阿母，這些年也不願與她來往。
他阿母做的是不對，既生了他卻又不管他。若不是你，謙兒哪能平安長這麼大。
可她畢竟是謙兒的母親，她年輕時是犯了錯，如今已經有了悔過之心，對謙兒也在極力的緩和關系。
牧謙遲遲不見醒，倘若真要有點什麼事，他阿母卻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你我如何與她解釋？依我看，讓她進宮看看謙兒吧。”
衛延對衛允兒並無芥蒂，畢竟打著骨頭連著筋，衛允兒始終是衛家的人。
謙兒不願意與他阿母來往，他也從不強迫，畢竟謙兒的成長之路只有他懂。
衛延神情嚴肅的看著床上始終昏迷不醒的曹牧謙，一向穩重不急躁的他也開始心情煩躁起來。“既然皇後娘娘想好了，臣無異議。”
衛鶯兒瞥了衛延一眼，看向床上的人。
眼瞧著牧謙越來越消瘦，她心里揪著難受。這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真要是出點什麼事
衛鶯兒只覺得胸口發悶，臉色不是很好。
湄在一旁隨時注意皇後，瞧著面色不好，趕忙上前勸“娘娘，咱們還是先行回宮吧，婢子擔心您身子撐不住。”
衛鶯兒最近的確是疲憊不堪，不單是擔心記掛謙兒，還要忙著安撫李嬡，怎能不讓她心力交瘁。
這會看著牧謙憔悴消瘦的模樣，她心里的郁結之氣更盛。
衛鶯兒點點頭，湄攙扶著她出了內殿。
瞥見殿內站著的張氏，衛鶯兒這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她也知曉牧謙如今退熱，以及傷口沒有惡化嚴重都是張氏的功勞。
最初她也是高興的，可這遲遲不見謙兒醒。
她心里焦急，剛剛進來看見張氏，她就沒來由心里堵的慌。
心里忍不住腹誹，既然有法子能抑制傷口惡化，怎的就不能讓牧謙醒過來？
衛鶯兒輕輕晃了晃頭，覺得自己最近是真的累了，怎能如此不分是非對錯的遷怒她人。
她經過張氏身邊，面上雖沒有什麼笑容，但也盡力語氣溫和“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明日來椒房殿，吾讓食官給你做些補身子的吃食，好好補養一番。”
“妾謝過皇後娘娘體恤，恕妾不能從命，妾只想在這里等著侯爺醒過來。”芷蘭面色如水，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衛鶯兒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張氏會明晃晃的拒絕她。
身在高位許久，她都忘了被人拒絕是什麼滋味了。
一旁的湄蹙眉呵斥“放肆，娘娘旨意，怎容得你拒絕，簡直不知所謂。”
衛鶯兒反應過來，擺擺手“罷了，既然你不願，吾也不勉強你了。”說罷直接離開了。
芷蘭朝著皇後的背影行了一常禮，面上依舊看不出情緒。
待皇後離開後，她轉身進了內殿。衛延還在，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曹牧謙身邊守著。
芷蘭心下微動，原本無波無瀾的臉，倒是有了幾分緩和。
她與曹牧謙在一起不算久，如果說誰是真心心疼他，她現在可以很肯定的說一定是衛延。
衛延在內殿待了一個多時辰後才離開的，劉太醫進來喂了藥，又給曹牧謙換了藥才退了出去。
芷蘭打發了夏竹在外面，她來到床邊也坐了下來。
忽然她拽著曹牧謙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可不管她下口多狠，曹牧謙依舊無所覺的昏迷著。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松了曹牧謙的手，看著那手背上深深的牙印。
擦干眼淚，她進了空間。她要再看看空間里是否還有什麼東西能助曹牧謙盡快醒過來的。
只是她沒發現，她剛進空間，躺在胡床上昏迷的曹牧謙，忽然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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