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城這邊抓著大鵝丟進院子里一間空屋內，轉身回屋拿刀。
“在外面忙活啥呢？我听見跟誰說話呢？”胡碧芸起床洗漱，看著謝一城進屋好奇問道。
“學全，有人找他虎鞭換蜜，他著急出去。”
胡碧芸催了一口︰“不是啥好東西，一個個淨是知道整那事，一大早就走還拿蜜去換。”
“誒，你這就落了下乘，虎鞭可是好東西，倒手就多賣多少錢。”謝一城拿著專用宰牲畜的刀翻轉看了看，用手指表面試了試鋒利度，“家里還有我都沒動過，等回頭試試你就知道了。”
胡碧芸沒有接話，轉口將話題岔開︰“一大早你拿刀干啥？要宰什麼？”
“剛剛進棚子喂東西，那只鵝叨我一口，下次別在屯子里傷著孩子，我尋思給宰了省心省事了。”
胡碧芸張了張口沒多說什麼，看著謝一城拿著一個空碗出屋。
只要謝一城想要，哪怕現在拿刀給牛宰了，她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回來一次不容易，給當寶貝供起來。
稍微洗漱一番，胡碧芸轉身去給另外一口鍋加水燒熱，等會褪鵝毛要用。
“三叔！”
謝一城出屋听見叫聲，轉頭看著不遠處狗蛋招呼一聲︰“起這麼早？”
“睡不著了。”
“睡不著過來幫忙，今個請你吃好的。”
“來了！”
一听說謝一城要請吃好的，狗蛋瞬間來了精神，他可清楚謝一城這句話的含金量。
“碗拿穩了，等會躲著點，別一大早就濺你一身血。”
“沒事三叔，血是紅的，一早沾上喜慶。”
謝一城掃了一眼狗蛋︰“你小子現在會說話了，孬的都能給說好了。”
狗蛋嘿嘿笑著，撓了撓頭。
隨著謝一城腳踩翅膀鵝爪，一只手抓著脖子伸手這麼輕輕一抹，大鵝瞬間劇烈抖動。
即使謝一城手抓的再緊，按的再死，還是有些濺出去，甩到狗蛋臉上幾滴。
“碗離近點，太遠了甩你臉上了。”
狗蛋沒顧得上將臉上血跡抹去，趕緊將碗靠近。
因為謝一城加大力量，大鵝沒有撲騰起來，一直等到漸漸沒了動靜。
“行了，沒留了。”
謝一城瞧著已經停下出血的口，讓狗蛋將碗拿走。
“碗給我，讓你三嬸忙活，你幫著我在這邊褪毛。”
“那我去端水。”
“不用，在這等我就行，來我這還能讓你干重活。”
將大鵝丟給狗蛋拎著，謝一城端著鵝血快步向屋內走去。
外面天太冷，影響鵝血自然凝結，需要暖和一點，又不至于過熱，才有利于凝結成塊。
距離中午吃鵝時間還長，慢慢靜止放著等就行，不用著急。
這邊謝一城進屋，瞧著胡碧芸燒水已經快到合適溫度樂了︰“到底是我媳婦，都沒說啥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問就問了，知道的肯定不讓你費口舌。”
“知道的你也讓我費了不少口舌。”
胡碧芸伸手拍了一下謝一城︰“你是不是在大隊待的時間太長，回來就都是這些事，說話也不正經，都是正經干部的人，憋壞了？”
“不是憋壞了，是憋瘋了，那憋的是相當難受，跟外面人說不著，只能跟你聊。”
“晚上再說，白天剛起來被人听見。”
瞧著胡碧芸沒拒絕，謝一城也不多言語，將木盆端起來，拿著瓢往里面盛水。
雖然不是入秋時間，大鵝一年最肥的時間點，可現在是臘月，不是晚冬初春，大鵝身上還是有些脂肪在。
沒法跟後世那種引進的品種或者是獅頭鵝本土的那種八九十來公斤一頭的比，一只也有五六斤重，個頭在鵝中不算太大。
東北的鵝是從魯省闖關東傳過來的品種，後世叫豁眼鵝。
不過現在不叫，在東北當地名字很多，疤拉眼鵝就是其中一種。
不過這些名字屯子里也沒人叫，直接喊大鵝就知道是啥。
因為地區過于寒冷，魯省來的鵝品種經過長時間的本土習慣，在東北養開。
這種大鵝體重比不了南方鵝，可是耐寒，一年產蛋數不算多，可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氣下，還會產蛋，數量能到100枚左右，這些都是南方的大體型鵝比不了的，這也是能在東北廣泛養殖開的原因。
只是謝一城這只就是一只公鵝，宰了就宰了。
再說長白山現在臘月寒冬，最低溫度都已經零下三十來度，再抗凍的母鵝也扛不住。
至于養活那是真好養活，抗凍不挑食，上好的品種。
也就是今後沒法養，不然謝一城都想養開了。
“等晌午頭兒，我多整幾個菜，讓大爺他們家那邊也一塊來吃。”
“那我去多給你備點料，你等會看看屯子里誰家進山打獵有東西，換點回來買點回來都行，人多，一只大鵝不頂事。”胡碧芸說完想到什麼，“咱家油還剩2斤，你看著來。”
“沒那麼夸張，我是炒菜，又不是炸肉，用不了。”
謝一城解釋著，還是胡碧芸了解他，雖然2斤油確實用不完。
這年頭的飯菜寡淡，油水少，做菜不舍得放，謝一城就相當舍得，加上調味跟放料講究，這才有了好味道。
光鐵鍋炖大鵝這一道菜，油少了就不行，不香。
端熱水回到棚內，讓狗蛋將大鵝放進盆里︰“你起這麼早，是不是夜里被吵著了醒了睡不著？”
“沒有，我現在天天都是這個點起。”
“心里有事？”
“沒有。”
“想媳婦了？”
謝一城將大鵝按在熱水中泡了泡︰“想媳婦那是好事，說明長大了，回頭來年去溪里瞧瞧能不能抓到王八，看看還能不能咬上。”
謝一城給狗蛋說的有些臊臉。
“沒啥不好意思的，你這歲數也差不多了，也該找了，定下來事過一兩年成家，正正好好，現在就稍微早了點。”
謝一城一邊動手拔著鵝毛，一邊開口︰“等回頭，我跟你爹你娘還有你爺、奶那邊說一聲，瞧瞧看看誰家的閨女長得好跟你搭，回頭帶你先去看看，到時候你相中咱們再繼續往後說，相不中就再找，成不成？”
狗蛋面色有些發紅，跟著一起拔毛等了一會才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