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城跟著年輕醫生到一間病房外站定，听著里面余維漢不停講解著，口中醫學用語不斷冒出，听著是相當費解。
年輕醫生輕輕推開病房門，沖著謝一城輕輕擺手，示意跟著進去。
謝一城點頭答應著，壓低腳步聲，跟在身後入內。
此時病房內圍了十多人在一張病床前，一群年輕醫生圍在余維漢周圍，听著他不斷講解著。
謝一城悄默站到眾人身後，沒有打擾任何人，也沒有出聲詢問，全程安靜听著。
見余維漢也不差這點時間，等他忙活完再說事。
期間謝一城打量著病房內，病房內看著不一樣，比之前謝一城見到的要好上不少，床上的人員雖然老態龍鐘衰老精神面貌看起來相當差，可不怒自威的神情依然在，看著也不像是尋常老百姓。
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部隊里面出來的領導，一身軍味快要溢出來。
謝一城就這麼跟著周圍年輕醫生們听講半天，直到在其他人提醒下，余維漢才停下。
“今天就這樣，大家等會兒回去都鞏固鞏固我說的，不要給忘了。
“首長願意給咱們做講解模板，也是想讓咱們年輕同志更快進步，為人民服務。”
余維漢說完轉頭沖著躺在病床上的干部︰“首長，那我們就先出屋，你這多歇息。”
“沒事，我這沒多少日子了，能給咱們年輕同志留些經驗，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不能，你這不算啥嚴重病癥，慢慢調養，等出了醫院靜養就行，我們這邊就不打擾你休息。”
余維漢說完擺手，示意大家離開不要在這聚集。
這時，站在最後的謝一城才被人看到。
一群年輕醫生打量著謝一城，沒有一個認識的，眼中帶著好奇但沒人上前詢問。
“一城來了。”
余維漢看著謝一城，原本有些疲累的身子瞬間舒緩不少︰“剛剛就听人說你來這邊，還想著跟你見面說說嘮嘮，這邊情況走不開沒辦法。”
“沒事，咱們這不差這會，你這事要緊。”
余維漢跟其他年輕醫生打聲招呼，讓他們先去吃飯，自己跟謝一城另外走︰“本來是說一聲就行，只是這次特殊病例少見，爭取一次性全說完，畢竟後續病癥再出現不知道啥時候。
“床上躺著的是部隊出來的老首長，願意這時候讓我們以他做講解介紹，盡量講解完。”
“病得很厲害？”
余維漢點頭︰“相當厲害，主要是治療手段單一，沒辦法根治，估計也就半年時間，要是養得好，能多撐兩年，再多就純看命。”
說完余維漢看著周圍亮起的燈光說道︰“現在時候不早到飯點，先去吃飯，過了飯點再想吃，選的東西就少了。”
“成。”
謝一城點頭答應著，跟著余維漢前往醫院食堂。
在省里醫院食堂吃飯，謝一城也是頭一回，稍微有點新鮮。
因為是飯點，一路上不停有人跟余維漢打招呼問好，順便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跟在他身後的謝一城。
余維漢全程也招呼著，一點架子沒有。
等到兩人去排隊打飯，前面人看到後直接讓位出來讓兩人先打，被余維漢拒絕後才算了結。
在打飯的時候，打飯的同志看到人，菜都多給不少，余維漢跟打飯的同志說給身後一起的謝一城多打點，那直接大勺子揮舞，飯菜直接堆成小山。
謝一城端著飯菜坐下，看著余維漢笑道︰“余哥，你這面子夠大的，這地方個個都認識你，打飯都能多給打這麼多，還不用給錢。”
“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之前帶著我忙活克山病的事，我也到不了現在這樣。”
謝一城笑著搖頭︰“這功勞我不背，跟我沒關系，那都是你自己能耐。”
余維漢輕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啥來這，還不是克山病問題來回調任教學，我原本在爾濱待得好好的，現在基本是東北關內各地跑，閑下來的時間不多。”
“這我確實不知道，真沒想到你來省城，一點聲也沒有。”
“之前去你們大隊還麻煩你們，現在到省里也待不了多少時間，給你消息還麻煩，再說你這不是也听見消息來了嗎。”
說完余維漢好奇問道︰“你這是啥情況來省城？跟著大隊一起過來的？”
“沒，我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余維漢有些吃驚，“這不對吧？我可記得你在山里不論是屯子還是小隊大隊都有規定，不允許一個人上山下山，很容易出意外。
“我沒記錯的話，在這方面你是經常提醒周圍人，怎麼到你就一個人下山了？”
“我送我哥跟嫂子到地區，他倆回部隊，我跟著順道去找之前指導員，他在下面縣里工作，听到你在這，順道過來的。”
“順道過來的？”余維漢打量著謝一城輕輕搖頭，“咱倆雖然在一塊待得不算長，也是了解過，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你這話可騙不過我，到底啥事？我可不信你專門過來找我。”
“真是。”
“直接說吧，別藏著掖著，是不是家里有啥事要忙活的？”
余維漢開口說著︰“你有事最好抓緊說，我過幾天可就要走換地方，到時候你想跟我說事都找不著我。”
“是有點事。”謝一城放下碗筷看向余維漢，“我這本來也是要來省城，你在這只是正好順道一起。”
“說，這模樣可不像是森林公安大隊的隊長。”
“副的副的。”
謝一城想了想組織一番語言開口︰“我媳婦去年不是懷孕了嗎，現在也快到生孩子的時間。”
“那這是好事啊，這有啥說的。”余維漢有些好奇，“而且你媳婦不是頭胎生孩子，二胎孩子肯定比頭胎要安穩的得多。”
“生孩子是好事，我媳婦也確實是二胎生孩子，可這眼瞅著到最後出了點意外。”
“咋了？你媳婦磕著踫著摔著了？還是生病不舒服？”余維漢趕忙問道，“有啥事你趕緊說，別耽擱。”
“沒生病也沒磕著摔著，就是肚子太大，比頭胎大得多，可能不止一個。”
謝一城頓了頓加上一句︰“一胎雙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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