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身,謝一城跟之前一樣,起床起晚了。
因為雨水結束,天氣少有的轉晴,太陽光鑽進屋內,即使不是直照,看著也有些晃眼。
“起來吧,不然等會又要被笑話了。”
謝一城輕輕拍著身旁的胡碧芸壓低聲音︰“之前就這樣被大娘說,屯子里人看著眼神也不對,一勝一勤也說咱們起床晚了。”
“讓我再睡會。”
听著胡碧芸有些微顫發軟的語氣,謝一城靠近身子再問︰“真不起?”
“不起,讓我好好歇歇,我好累。”
“誰讓你這麼胡來的,一頓飽跟頓頓飽都不知道。
“別睡太久,不然又要被說。”
“哼~”
听著胡碧芸無意識一聲輕哼,謝一城拍了一巴掌,自己先起身,穿上衣服去洗漱。
昨天踢足球,他全力上演帽子戲法,梅開三度,完全勝利。
對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後期疲軟,大敗而歸。
收拾完出屋。
這出門就瞧見一勝一勤在屯子里轉悠溜達。
看見謝一城出屋,兩人瞬間停下,迎面向著謝一城走來。
“三哥,你餓了嗎?大哥做了飯在家里呢。”
看著兩人謝一城笑著反問道︰“你倆吃了沒?”
“吃過了,三哥,日頭都曬屁股了,你每次回來跟三嫂都起的好晚,還不讓我跟著一塊。”
“咳咳~”
謝一城忍不住咳嗽出聲︰“你三嫂身體不舒服,生病了,要多歇歇。”
“三哥,你一回來三嫂就生病,你不回來三嫂都好好的。”
謝一城听著腳指頭摳地尷尬癌都犯了,一個頭兩個大。
怪不得說七八歲的孩子夠的嫌,叛逆期到了,這說話真的是讓人根本沒有台階下。
什麼叫他一回來胡碧芸就生病,不回來就不生病了?哪就病了?
就昨天晚上開始那勁頭,比他都有勁,最後結果成那樣又不是他願意的。
吃撐了總不能怪飯好吃吧?
這個鍋他不背。
謝一城用其他話題岔開,不跟兩個丫頭小子說這些話︰“大哥人呢?”
“準備東西呢,要收糧了,家里東西要好好修一遍別到時候不頂用。”
謝一城听著點頭,阻止了听到胡碧芸不舒服想進屋看她的一勤,這肯定是不能讓去看的。
帶著兩個人過去找謝一國。
“醒了,先吃飯吧。”
看著謝一城,謝一國只是笑了笑,沒跟一勝一勤那樣開口說一些讓他尷尬的事︰“多吃點,養養身子。”
“養啥身子,昨天羊肉吃多一股味散不完。”謝一城端著飯站在謝一國身邊一邊吃一邊問道,“這家里還有羊肉沒?”
“都有味了你還吃?”
“換個吃法,我想吃串,你那整的就是炖,我覺得串更好吃,一勝一勤你倆覺得呢?”
“三哥說的對!”
“對對對!三哥說得對!”
兩小用力點頭表示同意。
不知道其他地方人吃羊肉怎麼算,反正謝一城做的教的,羊肉吃飯要排序,串要排在第一位,別的都靠邊。
“家里剩的還有,你要想吃,回頭你說一聲需要咋整,我來忙活就行。”
“別你忙活我忙活,咱們一塊忙活,回頭有條件你也回部隊整上給部隊戰士們來一頓嘗嘗,今天先拿拿味,我這饞老長一段時間了。”
“現在給你整出來?”
“現在不整,等回頭再忙活,那東西忙活的快。”
謝一城看著謝一國忙活︰“哥,地里情況你過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還是濕,按照屯子里去年產量來算,肯定比不了,不過之前屯子里另外開了一塊地,今年也開始種糧,一算,其實咱們屯跟去年糧食產量差不太多,要是運氣好能比去年還多。”
謝一國有些感慨︰“真就是看得遠,這事就辦的穩,換別的屯子誰說要扒他們祖墳,人能直接拿槍斃了。”
“扒墳又不是拋尸荒野,是為了找處風水更好的地方安葬下來,以後都不再打擾,也能讓屯子里後人過的更好,這都是講理的。
“再說是家家扒不是一家,還有好些之前咱們這邊的抗聯戰士也一塊變,再加上大爺壓著,以前可能背地里還搗鼓兩句,今年這事一鬧看誰還說。”
謝一國點頭︰“所以說,大爺這看事遠,對屯子里的好處多,人人受益。”
兩人聊了一陣,謝一國突然想到什麼︰“對了,學全一早來找你,我給攔著了,現在他在家,你去看看他有啥事。”
“行。”
謝一城吃完飯想回屋放碗,被一勤接過拿回屋,邁開步子前往黃學全家。
“老刀叔你也忙著呢。”
“三兒醒了,吃了沒?”
“吃過了,學全人呢?”
“在屋里呢,他這一陣犯著愁呢找你說事。”
“嗯,我去找他問問。”
走進屋,看著坐著出神的黃學全,謝一城喊了一聲︰“想啥呢這麼出神?”
“忙活完了?”
“什麼叫忙活完了,別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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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老爺們我能不知道,又不是沒有媳婦。”
說了兩句,黃學全示意謝一城先坐下,隨後開口說道︰“有個事,前面想找你被我爹攔著,說你在小隊里忙的厲害,找你容易耽擱事。
“昨天我去我媳婦娘家,听見小隊回來的人說你回屯了,今個一早媳婦孩子都沒帶趕回來的。”
“出啥事了這麼著急?”
黃學全神情有些低落︰“今年收回來進屋的蜂箱你看了嗎?”
“沒呢,我也是昨個剛回來沒時間。”
“我帶你過去看看,邊走邊說。”
黃學全領頭去蜂箱過冬放置屋,現在人都不一定戶戶有棉被,這個房間用棉被擋住,防止入冬後外面太冷導致屋內氣溫太低凍死蜜蜂,用來給屋里聚暖用。
謝一城瞧著現場情況微微一挑眉︰“箱子不夠吧?”
“將近三成的箱子都在另外一個屋放著沒動,里面已經沒蜂了。”
黃學全嘆氣道︰“今年雨水太多,蜂采蜜也少,好些蜂箱還出了意外,有些蜂出去就沒回來。
“今年蜂的數不但沒漲還跌了,蜜收成倒是比去年多點,可今年屯子里養蜂比去年多,蜂箱置了不少,還多了人出力,跟去年比算下來實際是要少的。”
“這也沒辦法,天災不是人能決定的,能有收成就不錯了,山下有些河直接漫堤,地方發大水淹了,別說收成,好些地方直接絕收。”
黃學全點頭帶有一些不甘道︰“主要是今年地方領導都來咱們這看了,今年定下的收購計劃比去年的要多。
“現在出這情況,任務也完不成,到時候怎麼交代。”
“該怎麼說怎麼說,糧食產量都下降,難不成還硬逼著蜂蜜產量往上漲嗎?難不成還讓你去山里給山里蜂蜜全扒了窩硬湊齊不成?”
謝一城開口說著︰“記住,千萬別為了產量逞能。
“有些事要腳踏實地不要搞虛假,有多少產量報多少,產幾百斤蜜你要是敢報個幾千斤,有的人真以為產量這麼高,來年還要再提怎麼辦?
“我指定不能這麼說,打腫臉充胖子這事我可干不出來。”
說完黃學全疑惑問道︰“一城,你說的這話我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吹出來的產量明顯能看出來不對,就算真要吹,今年雨水這麼多,蜜還能大收成,肯定遭人懷疑,人又不傻。”
謝一城沉默片刻開口︰“學全,有的時候不是人傻不傻的事,很多時候是人裝傻故意搞壞。
“只要你敢這麼說,到時候再整上幾千斤送過去,別人不信也會信,有些人即使覺得不正常,也可能會被壓下去。”
“這麼扯?”
“就是這麼扯!”
謝一城可是知道什麼畝產一萬多斤,稻子上站人,夸張的一畝地十幾萬斤記錄。
很多都是從農村革命時期從基層走出來的,糧食畝產量從小都知道,一畝地貧瘠了產量幾十斤,肥地施肥人工精耕細作一畝地三百來斤算是高的,幾十年都沒有太大起伏變化。
事實情況就擺在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信這種?真是人不知道?
有的人到處宣傳糧食高產拍照片上報紙,有的人進地方開大會幾番拍桌子止都止不住。
從中原到津門,從北平下地方,人不在位,事情就變味了。
事後再一推責任給前面,都怪你,擺脫責任,後續再宣傳時間久了,有的人自然就信以為真,全是那個人的錯,跟他們沒關系。
謝一城相信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畢竟戰爭剛結束,大生產才剛開始,人也沒變動,有些問題也能解決或者暫時壓下去,不會太過分。
可有些事需要提前制止住,現在來這一套,埋下伏筆,今後可就拉不住。
黃學全雖然有些不太相信,可還是將謝一城的話听進去︰“這個你放心,我指定不能這麼整,該多少是多少。”
“別該多少是多少,把損失往上提,產量再減少。”
“啊?不加還要減?”
“減!”謝一城堅定道,“讓地方政府也知道養蜂的風險性,不是只靠加大蜂箱投放蜂蜜養殖,靠著擴充人力就能提升產量的,讓大家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要是地方上山來查呢?”
謝一城開口繼續︰“我問你,蜂箱是誰收的?”
“咱們屯。”
“蜜是誰收的?”
“我自己,別人不會整,今年想教來著,就這點量自己就來了。”
“你往外跟人說這事了?”
黃學全連連搖頭︰“那不能,這事咋可能往外說,之前咱們就說好的,不向外張羅。”
“那不就妥了,具體多少量,還不是你一個人知道,具體蜂蜜因為天氣原因損失了多少,蜜的產量有多少,還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的。
“都不知道多少,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黃學全越听眼楮越亮︰“那多余的咱們偷了?”
“啥偷不偷的!咱們自己整的屬于勞動生產,偷誰的了?”
“對對對,勞動生產勞動生產。”
黃學全被謝一城一番話述說下來也想明白了,原來事情可以這麼來,少報點來年預期小,壓力也小。
一切就按照謝一城所說的來,就這麼整!
因為雨水原因蜂蜜產量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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