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穿戴滑雪板的原因，黃豆跟不上，謝一城直接將黃豆放在家里。
出了謝家屯一路滑行下山，本來天氣就冷，偶爾伴隨著雪花飄落，這速度一加快，面龐又冷又疼，如同針尖不斷刺入面龐。
缺少護目鏡和專業面罩的情況下，謝一城只是用胡碧芸親手給他做的圍脖微微蓋住面龐，還不敢捂得太嚴實。
不然劇烈運動呼吸還困難，用不了多久肺都要爆炸。
謝一城都要這樣，身後謝土地跟黃學全更不要說。
謝一城在前面速度過快，兩人跟上的時候因為缺少工具跟著有些困難，黃學全忍不住對著謝一城喊道︰“一城慢點，扛不住了。
“太快了，眼都睜不開，臉捂不住刮得生疼。”
謝一城听著身後喊聲，將速度降下來不少，等到兩人跟到身側不遠︰“你們不用跟來的，我這一個人快的多，一會兒就追上。”
“你這不是在扯犢子嗎！一個人在山里走，之前還帶個黃豆，現在黃豆都不帶還是滑雪在山里走，遇到東西撲上來你槍都來不及拿，萬一出事咋整？”
速度慢下來，黃學全也緩過來︰“你不用著急，驢車帶著東西下山，肯定能追上。
“慢點別出事，到時候見著才最好。
“不然你這樣，不說踫見山里東西，太快了山里摔一跤，萬一磕著踫著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謝一城沒回頭︰“听你的，慢點穩當走。”
“對嘛，就應該這樣，你身子好，我這小身板整不了你那樣。”
黃學全全程眯著眼，不敢張太大，不然刮的眼珠疼，萬一有雪花飛到眼中更難受。
事實也跟黃學全說的一樣，幾人速度哪怕慢下來，在看到遠處一群人影時，也只是過去不到半個小時。
這還是幾人中途解決一番，個人膀胱膨脹事宜耽擱了一小會。
“一國，我還是覺得不等三兒回來不妥，等他回來瞧見你走了，這心里指不定多難受。”
老煙槍趕著毛驢，對身旁謝一國說著，“其實等也等不了多久，這同志都說了，留了時間不著急。
“別三兒回來見你走了，又跟上來追。”
“我不是著急回部隊，我是不想再讓三兒送我。”
“那咋了？你是他親兄弟，送你下山回部隊咋了？又耽擱不了啥事。”
謝一國看著眼前漫山積雪，神情有些飄遠︰“有時候經過的越多，這心里越是忘不掉。
“打仗不是兒戲，生死不知，別說我當個營長，軍長都可能犧牲。
“有時候經太多事，不是啥好事。
“三兒現在當家娶了媳婦，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家里，在自己所在的森林公安部隊上，不應該在我這個馬上要回部隊的人身上。”
老煙槍听著還是不能理解︰“可那是你親兄弟。”
“要不是親兄弟，我也不會這麼干。”謝一國側臉看向老煙槍，“老槍叔，別想了，雖然沒讓三兒送，他早先準備的東西我都帶齊了。
“我要是不給東西帶上，那他心里會更難受。”
沒等老煙槍再說話，謝一國余光察覺到身後有東西快速接近，扭頭向後看去。
只見幾個人影在雪地間快速穿行，靠近著他們。
周圍戰士也听見身後動靜看見人在身後快速靠近，將身上槍取下就要向後瞄準。
“別開槍！放下槍！自己人！”
謝一國趕緊將眾人槍按下去，苦笑不得看向老煙槍︰“老槍叔，你這嘴也是夠神的，真讓三兒追上來了。”
“我都說了，你們兄弟倆都替各自著想。
“別看你是家里老大，要是在部隊你還能壓著三兒，在山里，三兒的能耐手段可比你多多了。”
老煙槍將驢車停住，眾人站定腳步，看著上面快速靠近的三人。
隨著謝一城側滑，開始剎板，到眾人面兩米處正好停下，穩穩當當。
黃學全跟謝一城謝土地經常在森林公安部隊不同，用滑雪板的次數少，這剎不住，瞬間滑下去幾十米，一個側翻摔倒在身側雪窩中。
“這小子。”老煙槍看著樂了，“都娶媳婦了，還這麼不穩當。”
“學全，沒事吧？”
“沒事沒事，好好的。”
確定人沒事，謝一城才看向謝一國︰“哥，就這麼著急回去，說好的今個回來送你。”
“這不是部隊著急，人上山來接，我這當營長跟尋常戰士不一樣，肩膀上的擔子重。”
“那也不差這一會，頂多晚兩個時辰。”
身旁老煙槍接話︰“趕都趕到了，一塊走吧，這次送到縣那邊，正好驢車要送回去。”
謝一城瞧著車上放的東西問了一嘴︰“東西全帶上了？”
“帶了。”
“那就行。”
謝一城沒再說話，脫下滑雪板放在驢車上，上前去迎著黃學全。
“誒，我就說一國哥你等等一城，你瞧瞧這還是追上來了，要不是我攔著，他都打算飛過來。”
黃學全拍著身上腦袋上雪渣，將滑雪板丟上驢車，只感覺臉上生疼。
謝一城幫著瞧了瞧，臉上的紅印子好似要出血一樣，摔的可不輕。
東北積雪覆蓋時間長，時不時降雪，山林里積雪又不化也沒人處理，看著上面是雪，往下深入就變成了冰碴，好似凍實的冰石子般。
黃學全這次是摔狠了，一頭扎進去。
幸虧沒傷著眼，不然就出大事了。
“你別說他兄弟倆，今後小心點自己，瞧瞧這整的，真要是出事，你爹跟你媳婦不怨死三兒了。”
“主要是下坡太陡，沒剎住，今後不會了。”
下山大部隊人數增加，速度反而慢下來。
謝一城也沒說啥別的話，謝一國都要回部隊了，沒必要多說那些讓人心情不快的話。
一路邊聊邊走，跟著人一起到縣城，有人安排謝一國去跟過江部隊會合。
“三兒，今後好好過日子，一定要把日子過紅火起來。”
謝一城點頭，幫著謝一國整軍服，拍著積雪︰“大哥，常給家里寫信，我這媳婦找著了，來年估計能抱孩子。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回頭我在山里幫你看看誰家閨女好，到時候找一個屁股比你腰還寬的，你也讓咱家香火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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