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的場景,謝一城沒有任何考慮時間,直接上前將女人向上托舉,從繩子處脫離,將女人從上吊繩上托住放在地上。
女人捂著脖子咳嗽著,聲音中帶著痛苦,始終低著腦袋,額頭間散落著頭發,遮住了面龐,讓人看不清具體面容。
半晌,等到女人咳嗽聲減緩下來,謝一城才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
女人喘著氣低垂著腦袋,沒有回謝一城話,正當謝一城還想再問,女人突然低聲嗚嗚哭起來。
“同志,同志!”
謝一城一肚子疑問想要問出︰“你先別哭,你是不是叫胡碧芸?”
過了一陣,女人壓著情緒有些含糊不清說道︰“我叫什麼你們難道不知道的?已經做到這種地步,還來找我,原來同志是這麼照顧的。”
“同志,如果你不是胡碧芸,能告訴我她在哪,怎麼找到她,她哥胡青風托人來找她。”
听到謝一城提到胡青風的名字,女人逐漸止住了哭泣,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一些。
“你是誰?怎麼認識我哥?”
听到這話,謝一城便知道面前年輕女人的身份了,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為什麼要上吊?究竟遇到了什麼會主動選擇死亡這條路。
“我不認識,我哥認識,跟你哥都是113師南下部隊里的,這次寫信回來專門囑咐讓我來找你。”
听著謝一城的話,胡碧芸緩緩抬起頭,雜亂的發絲因為剛剛的淚水貼在臉頰間,五官能完全看清楚的只有那雙飽含淚水的雙眸,顯得格外惹人憐,屋內燈光昏暗,要不是謝一城眼神好,根本看不清面前女人的臉。
“部隊讓你來找我的?”
“對,部隊讓我來找你的。”
謝一國將謝一國信件上的內容進行一些改編,述說著事情。
胡碧芸扶著椅子緩緩撐起身子,整個人還沒有從剛剛的場景中恢復過來,嘶啞著聲音道︰“可是我哥已經沒了,我家也沒了,我也要沒了,等部隊來了有什麼用。”
“部隊來了為什麼沒用?”
“咳咳。”
胡碧芸又咳嗽兩聲開口︰“這房子就要是別人的了,原本我哥在的時候沒人敢上前,自從我哥沒了後,就冒出來搶我家屋子的,手里還拿著當初我哥簽的欠條,說是房子抵的。
“還有人拿著簽好字的紙,說我哥把我許給他,要我給他當媳婦。”
謝一城皺眉頭听著胡碧芸的話,等她話音落下開口道︰“東北解放後,原本的那些欠條都被清除,不被政府認同,你哥簽的條子沒用,不被承認。
“還有拿著簽好字的紙,讓你給別人當媳婦,這更是扯淡,現在都是新社會,哪還有一張紙隨便定婚事的,你哥犧牲了,這些紙上寫的東西又是什麼時候有的?以前為什麼沒有?是不是有人偽造?一張紙就能定下來媳婦,這種行為屬于買賣人口,嚴重的要槍斃!
“還有,你身為烈士家屬,鎮子里沒有對你進行照顧嗎?”
胡碧芸沉默了一陣開口道︰“照顧我,更照顧他們。”
“什麼意思?”
“這個鎮子里,基本是一個姓。”
說完胡碧芸看了看謝一城,輕聲說了句︰“你白天來這敲門,那幫人肯定知道你們是誰住在哪,你現在很危險。
“你走吧,連夜走,別被人看見,我走不掉的,那幫人已經盯死了我。”
看著胡碧芸,謝一城擰著眉頭,沉下心將剛剛她那些有些雜亂不分先後的話進行總結。
有人拿著所謂胡碧芸她哥簽下來的紙謀取她家的房子,甚至還要謀取她的身子。
這些簽訂下來的事根本無從查起,不用想可信度基本為零。
胡青風去當兵拿津貼郵寄回家給胡碧芸,肯定會想到打仗犧牲,不會給自己妹妹留下來這麼大一個坑,那他參軍當兵不是純在坑妹。
這伙人借著這些事逼迫胡碧芸,她試圖向上申請,可這地方單姓氏鎮子,極少有外姓人,這幫人嘴上說著幫胡碧芸,實際是自己幫自己人。
從來敲門的時候,外面有人看著,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今天在街道上問地址,鎮子里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明顯是厭惡,那種表情謝一城看的非常清楚,這個鎮子里絕對有不跟這幫同姓人一伙的。
胡碧芸選擇上吊,是因為得不到幫助,隨時被人監視離不開鎮子,讓她扛不住壓力的選擇。
謝一城思索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
不對!
這群人這麼對待一個胡碧芸,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想用這種手段,將胡碧芸家整沒,人帶走,可是目前還沒帶走,只是盡心看守監視,實在是沒道理。
這些事還全都是在胡青風犧牲後才開始做,里面還有事!
僅僅是為了房子跟人,用這些手段明顯多余,那些紙張明顯不合法,屬于廢紙。
謝一城轉頭看向胡碧芸開口問道︰“胡碧芸,我知道你對我不會因為今天我說的這些話就完全相信。
“可是你絕對知道,這幫人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現在這情況,如果想解決問題,必須先保證自己活著!
“我不知道他們只是為了你說的這些東西,還是說你還有其他金貴東西在。
“現在我只有一句話,我大哥跟你哥在同一個部隊中,他們一群戰友互相托付家人,你哥犧牲前將你托付給部隊里的戰友,我今天幾十里地趕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帶回我們屯。
“之後你待得習慣就一直待,待不住後續會有你哥的戰友給你帶去北邊,把你當家人待。
“現在我人來了,你要是這麼死了我怎麼跟別人交代?怎麼跟你哥交代?”
說完,謝一城突然靠近胡碧芸,讓她向後縮了縮身子,有些顫顫地看著謝一城。
謝一城壓著音調,用命令般的語氣道︰“家里東西全部留下,任何東西都不要帶,趁著現在,我帶你出鎮子!
“這個鎮子里的事,之後會有縣里或者省里來人調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活著!人要活著才有希望!”
胡碧芸嘴唇輕輕抿了抿,雙眸對向謝一城堅毅的眼神,輕輕點下了頭。
“我跟你走,我可以死,但是我想讓他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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