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一個激靈睜開眼，看著面前謝家康幾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瞬間清醒了過來。
“行啊長毛，這就是你在這守的夜？”
“天太冷了，沒扛住，我是快天亮才睡的，你問小九跟一城他們。”
謝家康沒去問這事，示意幾人先起來，將東西收拾好給路讓開︰“你啥時候睡我不管你，下次要是真沒法只有你一個人守門的時候，你要睡著了，沒的不只是我們的命，你自己的命到時候也完犢子。
“這次你沒事行，今後咋整？就挑你睡這幾分鐘來的能怎麼辦？”
張富貴沒說話，他知道這事確實是他的多，還不了嘴。
“行了，也沒時間跟你說這些，起來去吃飯，昨晚上三兒做好的。
“瞧你這挺精神，白天你守著，讓三兒跟小九歇著先。”
“行，白天我跟著他們一起守。”
將鋪蓋卷起收好，謝一城來到地道口，看著幾個人小心翼翼將石門推開。
“你來干啥？趕緊吃完飯早點歇著，熬了一夜。”
“沒事，不困。”
謝一城現在算是重新感覺到，年輕的好處。
那就是熬了一夜，自己竟然一點困意都沒有。
這在自己最精神的那個年齡段，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年輕真好。
看著謝一城確實不像困的樣子，謝家康沒再催︰“等會兒困了就歇著，我們這一趟出去今天可能回不來。
進山還要去山里屯子都瞧瞧，看看房子木棚地點，要往山里走走看看，這幾天你在山里面小心點。
“晚上睡覺一定要記住，石門抵住，要有人看著，槍要帶好。”
“大康哥，你要是擔心這幾天就別出去了，先把外面的事處理好，瞧瞧啥樣兒。”
“沒啥事，這石門就震震，沒啥事。
“實在不行，白天也別出去給石門堵死，多堵上點東西，晚上該睡睡，別睡死就行。”
眾人合力先給石門開了一個半人寬的縫，向外望了望，沒瞧見啥東西，于是繼續將門拉開。
“看地上雪！”
謝家康第一個拿著槍小心翼翼走出石門，打量著周圍，確定沒事後才招呼其他人出來。
“石門沒事，上面好好的。”
“這石門夠結實的，昨晚上撞了那麼久都沒事。”
“也不知道昨晚上到底是啥東西，夜里我沒睡好，睡的迷迷糊糊的。”
謝一城沒看石門，低頭看著周圍雪面。
因為洞口長時間運東西，來來回回那麼久，後續又因為自己一行人來，早就被踩的不成樣。
但是謝一城眼尖，還是從雪地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蹲下身，看著地面上跟貓爪印類似，卻又有些不一樣的東西，謝一城總感覺到有些熟悉。
這東西，自己之前在哪見過。
沿著腳印繼續向前走，跟凌亂的人腳印分開，腳印越發明顯。
“咋了三兒？瞧見啥了？”
謝家康看著謝一城走遠，趕緊跟上。
“大哥，你知道這啥東西腳印嗎？我瞧著咋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謝一城想了想，根據昨天的動靜，突然想到什麼︰“這看著好像是黑瞎子的腳印。
“黑瞎子這天它不貓冬呢嗎？咋來這了。”
瞧著謝一城指著的地方，謝家康看著地面上的東西搖了搖頭︰“不是黑瞎子狗熊），這是人熊棕熊）的腳印。”
“這還有差？”
“差的多！”
謝家康指著腳印給謝一城說著︰“黑瞎子的爪子是直的偏短點，人熊的爪子是彎的偏長，爪子中間更大。
“你瞧這腳印是啥樣的？”
按照謝家康的說法，謝一城再看就瞧出來不對勁。
哪怕是沒有對比，也能看出來差距，雪窩里面的爪子前段深入確實比較多。
“所以昨晚上是人熊來敲的門？可咱們那啥也沒有，咋過來的？之前也沒遇到附近有人熊。”
“從其他地方到附近還沒走，然後聞著味了。”
“啥味？”
“你做魚的味。”
“啊？”
謝一城根本沒想到，這東西還能跟自己有關。
“大哥這玩意不都貓冬呢嗎？咋這麼冷的天還出來了？”
“啥都有說不準的時候。”
謝家康站起身，看著遠處直到看不見林子里一路開了一條相當寬的雪溝︰“山神爺都有吃素，人熊冬天出來又有啥不行。
“早先我也听我爹說過，過年雪厚的時候，遇見一只摸出來找食吃的黑瞎子。
“按照我爹的話說，那東西它不是餓，它是饞的出來找食。
說著謝家康口中突然生津︰“入冬的黑瞎子最肥了，貼了一個秋的膘，那炖了嘎嘎好吃，嘴里流油！”
“那咋沒見咱們屯子打過？”
謝一城听著好奇︰“我也沒听大爺說過打黑瞎子人熊的事。”
“咱們屯打這東西的少，以前收糧食遇見偷苞米的黑瞎子，還有山里面遇見走不開的時候打過，其他沒有，山里規矩要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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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康確定棕熊已經跑了， 帶著謝一城往回走︰“這東西雪化的時候最瘦，貓冬沒剩下多少膘，到了夏就開始互相找估計就帶仔了，到秋就等著生崽子，然後就開始貓冬。
“咱們跟柳家溝那幫人不一樣，他們不守規矩咱們要守，打干打淨你們以後打啥，小狗蛋以後又能打啥？他們柳家溝現在屯子那邊還有啥能打的？”
說著，謝家康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你千萬千萬要記住。”
“大哥你說。”
“踫見人熊就算了，踫見黑瞎子，一定記住不能跑就想辦法開槍打死，你那大八粒厲害著，黑瞎子跑的沒有土豹子快，有用，千萬別想著爬樹。
“這東西真會爬樹！因為這有屯子死過人，千萬記住！”
“知道了！”
看著謝一城跟謝家康回來，其他人招呼著。
“大康哥，找著啥沒？”
“一頭人熊，跑沒了已經。”
看著眾人，謝家康招呼著︰“東西都帶好了嗎？帶好了走，要忙活的事多。”
“好了！”
謝家康轉身跟謝一城還有跟出來的謝躍冬他們招呼一聲，帶著人轉身離開。
等到人走遠快看不見，謝躍冬突然來到謝一城身邊︰“一城，困嗎？”
“咋了？”
“進山轉轉不？”
“不去了，今天歇著，你們去吧。”
“你不去我們還去啥，算了算了。”
“我不去你們就不去了？”
謝一城感覺到莫名其妙︰“這跟我有啥關系。”
“沒你我倆進山，指定空著手回來，沒那福氣啊！”
看著謝躍冬還有黃學全看著自己帶著期盼的小眼神，謝一城想了想點了點頭︰“行！就在附近瞧瞧，天天喝魚湯你肯定不樂意。
“我回去帶上套子，拿上槍，在周圍轉轉看看，這一夜沒睡，困了也能早點回。”
“誒，听你的，你是小隊長，你說啥就是啥！”
謝躍冬跟黃學全兩人對視一眼，帶著微笑。
謝一城在，沒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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