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拉教長那一聲戰吼正式拉開了最終對決的序幕!
“狂妄!”
巨樹上那張由埃爾德莫斯操控的木質巨臉發出轟隆的咆哮,巨大的樹干開始顫動,無數條粗壯如巨蟒、尖端鋒利如長矛的根須破土而出,從四面八方瘋狂地刺向費拉教長!
同時,彌漫的孢子濃霧也如同活物般向費拉擠壓而來,試圖侵蝕他的聖光護佑。
然而自從踏入這片區域真正開始面對這位幕後真凶之後,費拉教長就做出了一個外人看不明白的舉動。
他周身聖光全部收斂了,那原本在戰錘上熊熊燃燒的熾熱聖焰也隨之熄滅,只留下古樸沉重的金屬錘頭。
他雙手穩穩握住錘柄,沉腰立馬,擺出了一個看似樸實無華卻穩如磐石的防御架勢,唯有那雙眼楮緊緊鎖定了敵人。
作為教廷曾經的雷霆之劍,費拉教長在戰斗方面可是聖殿騎士中的佼佼者!
相對較低的聖光儲備在限制住了費拉教長每次戰斗時聖光術法的使用次數,但也逼迫著費拉教長磨煉出了一種堪稱藝術般的戰斗技巧。
他腳步迅捷而精準,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以最小的幅度側身、滑步、或小幅度躍遷,恰到好處地避開根須的致命穿刺。
他手中的戰錘運用得就像是他自己手臂的延伸。
時而以錘頭精準格擋開橫掃而來的攻擊,借力打力;時而以錘柄末端的配重巧妙撥開從刁鑽角度襲來的尖刺。
每一次與根須的踫撞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響,腐木碎屑四處飛濺。即便沒有聖光加持,純粹的物理力量也能將巨大的根須震偏甚至短暫擊退。
他就像暴風雨中穿梭的海燕,又像在巨木森林中跳躍的靈猿,總能找到攻擊浪潮中的縫隙,並不斷向著巨樹本體逼近。
“哼!滑溜的蟲子!”
埃爾德莫斯的聲音從巨樹後傳來,帶著一絲惱怒和不易察覺的驚疑。
在戰斗間隙,他開始用言語攻擊︰
“這就是聖殿騎士如今的水平嗎?只會像地精一樣躲閃。”
“看來在當年的大北方戰役,真正有骨氣的人都戰死了,跟著精靈逃到阿爾甦安的只剩下你們這些只會苟且偷生的懦夫!”
“你們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犧牲,也不配繼承‘聖殿’之名!”
他的話語惡毒而尖銳,試圖揭開聖殿騎士團歷史的傷疤並狠狠撒鹽。
一些年輕氣盛的聖殿騎士听到如此侮辱先輩和信仰的言論,不禁怒火中燒,沖鋒的步伐都為之一滯,恨不得立刻殺過去。
“穩住!”
費拉教長沉穩的聲音響起,他在格擋一根突刺的間隙回頭嚴厲地掃了一眼那些沖動的年輕人。
“不要被敵人的話語激怒!”
“憤怒是敵人的武器,冷靜才是我們的盾牌!”
“做好你們該做的事!”
他的呵斥如同冷水澆頭,讓年輕騎士們瞬間清醒,羞愧之余更加專注于眼前的戰斗和淨化工作。
就在這時,後方的塔博爾神官率領的神官團完成了第一個聯合法術的準備。
他們齊聲吟唱,一道純淨如水波般的聖光帷幕以他們為中心擴散開來,所過之處濃郁的孢子迷霧被大幅驅散淨化,極大地緩解了前線騎士的壓力,連那些腐敗根須的動作都似乎遲緩了一些。
“哦……聯合淨化帷幕?”
埃爾德莫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他卻帶上了更專業但充滿惡意的點評。
“能量構型倒是標準,可惜……引導者的精神力太過孱弱。”
“波動明顯,若是在當年的戰場上早就成了血騎士突襲的目標。”
“現在的聖光教廷,竟然連像樣的神官都拿不出手了嗎?”
“真是可悲啊……”
塔博爾神官聞言臉色一白,但依舊咬牙堅持著法術的維持。
費拉教長則根本不為所動,仿佛沒听到這些嘲諷,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戰斗上。
他抓住根須被淨化帷幕影響的瞬間,猛地一個迅猛的突進,戰錘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狠狠地砸碎了一根試圖纏繞他腳踝的狡猾根須!
“砰!”
碎木紛飛。
埃爾德莫斯似乎真的開始厭煩這個如同牛皮糖一樣難纏的小老頭了。
他意識到只要這個老家伙不除,眼前的敵人就很難被擊敗。
“煩人的蒼蠅!”
埃爾德莫斯低吼一聲,攻擊模式驟然改變!
不再是從四面八方無差別地攻擊,而是集中注意力專門對付站在最前列的費拉教長!
樹根如同巨型攻城錘一般,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從不同的角度襲來!
速度更快、力量更強,攻擊連綿不絕,砸、掃、刺多種方數交替著襲向費拉教長!
于此同時,巨樹樹干上開始冒出一顆顆腫大的樹瘤。
接著這些樹瘤突然裂開,噴吐出大股具有強烈腐蝕性和致幻性的深綠色孢子濃漿,如同高壓水槍般射向費拉!
戰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戰斗的壓力瞬間倍增,但費拉教長依舊沉著。
漸漸地……令人窒息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費拉教長挺過了敵人最瘋狂的那段攻擊之後,他逐漸適應了埃爾德莫斯進攻的節奏和套路。
費拉教長的動作開始發生變化
那原本需要大幅閃轉騰挪才能避開的穿刺攻擊,現在只需微微側身或小半步後移,便能以毫厘之差讓致命的尖鋒擦著甲冑掠過。
那勢大力沉、足以砸碎巨石的橫掃,他不再完全避開,而是用戰錘精準地迎上其力量的非重心點,一觸即分,巧妙地將其力道引偏,自身卻巋然不動。
他手中的戰錘依舊在揮舞,格擋著無法完全避開的攻擊,但動作幅度卻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經濟、越來越精準!
費拉教長的動作已不再是大開大合略帶狂野的姿態,而是變成了某種極具韻律感的、近乎機械般精準的模樣。
他不停地格擋或偏斜著敵人的攻勢,鏗鏘的踫撞聲連綿不絕,卻仿佛遵循著某種不變的節拍。
埃爾德莫斯越打越是心驚!
他發現自己即便已經動用了這般力量,竟然也無法拿下這個小老頭。對方就像一塊被海浪不斷拍擊卻巋然不動的礁石,沉穩得令人窒息。
而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在這個過程中,費拉教長前進的腳步竟然沒有停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