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金斯基最後帶著馬爾森將軍的忠告離開了,他們走的很匆忙一定是有著要緊的事情要辦。
反觀馬爾森將軍這里就要輕松多了。
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他和革命軍的最後一單交易,但卻是最為重要的一場。
“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屠殺貴族的叛軍就是一群瘋子,一個跟帝國眉來眼去的叛軍就是一群白痴。”
“那麼一個既屠殺貴族,又跟我們有所聯系的叛軍會是什麼呢?”
馬爾森將軍躺在了椅子上,隨手端起了桌上的紅酒杯。
在接待魯金斯基的時候,他擺了一桌可口的佳肴來招待客人。
但可惜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尊貴的客人就被那份忠告給勾走了魂,飯都沒吃完就匆匆請辭了。
“將軍,我們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作為馬爾森將軍貼身警衛兼後勤總官的斯特塞爾有著憂慮地提醒道。
此時其余三位師長都已經帶著各自的任務前往對接了,只有斯特塞爾還留在馬爾森將軍身邊。
這也是之前將軍敢在宴會上提醒魯金斯基的底氣所在,但凡三位師長中有一個在這里他都不敢說得那麼直白的。
將軍的這一次提醒可以說是把卡森堡王子那邊給無情出賣了,但斯特塞爾在其中卻看不到任何利益所在。
沒有利益,又干著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可不像是馬爾森將軍的風格啊。
“呵呵呵,還是斯特塞爾你理解我啊。”
“的確,沒有利益的事情我不干。”
“恕我愚笨將軍,我想知道這件事上還有什麼利益是我忽略了的?”
斯特塞爾的語氣很謙虛,馬爾森對他的栽培也很用心。
“斯特塞爾我問你,你是真的看不出來我們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利益是吧?”
面對將軍的反問,斯特薩爾沉默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
“回將軍,我真的看不出來。”
“哈哈哈哈……”
馬爾森將軍大笑一聲,然後夸獎起這位忠誠的下屬。
“你很忠誠啊,斯特薩爾,至少沒有在這件事上奉承我,而是如實相告。”
“其實呢,你看不出來是很正常的,因為這件事還沒有做完。”
馬爾森將軍的話讓斯特塞爾疑惑了,但對方也不賣關子很快就解釋起來。
其實告訴革命軍消息只是馬爾森將軍的第一步,之後還有第二步就是告訴卡森堡王子那邊革命軍將要撤出沃爾夫格勒的消息。
“怪不得將軍您剛剛要打听對方撤離的時間,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嘛……”
斯特塞爾不由地佩服其馬爾森將軍的手段,不過他又有了一個疑問。
那就是馬爾森將軍難道不怕一個操作失誤同時得罪了兩邊呢?
“這怎麼可能呢?”
馬爾森將軍輕輕一笑,有些驚訝︰“我做的事情又不是挑撥他們兩家的戰爭而已。”
“有沒有我的提示,革命軍都是要撤離的,咱們的王子殿下也都是要出兵的。”
“我所做的也不過是將兩件必然發生的事情給對接了一下時間點而已。”
這就是馬爾森將軍做這件事的出發點,本來有沒有他這兩件事都是發生的,相關的雙方也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他用了兩邊將要到手的情報同時賣了交戰雙方一個人情。
在知道了第二集團軍即將再度登陸的消息之後,革命軍究竟能不能及時撤出城市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同樣的卡森堡王子那邊能不能在革命軍撤離前抓住他們尾巴打一場小勝仗,這也是他們自己需要考慮的。
“不對,咱們的王子殿下那邊其實是有兩個選項。”
“究竟是白撿一座城,還是從敵軍手上攻佔一座城市,這兩者之間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馬爾森將軍輕笑著說道,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斯特塞爾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觸,帝國對他而言陌生得就如同幾十年不見的遠房親戚一樣,唯有馬爾森將軍對他的恩情像山岳一般厚重。
“對了將軍,王子這邊有兩個選項,革命軍那邊呢?”
“他們那邊除了要撤離,其他我就看不懂了。”
馬爾森擺著手說道︰“要是能看懂他們的操作,我早就消滅他們了,何至于弄到現在這般局面。”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在南面的難民沒撤離之前,他們是不太可能放棄沃爾夫格勒的。”
說到這馬爾森將軍再度靈機一動,他又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斯特塞爾,這件事你去悄悄準備。”
“派人去跟北面接洽一下,就問問他們需不需要一點點鐵路援助?”
馬爾森將軍的想法很有意思,他在和革命軍談攏了兩單生意之後,還想著和他們做第三單生意。
這一次他準備幫革命軍去運送難民,不過肯定是按價收費的。
首先革命軍自己的戰斗人員不能隨車,其次他們只提供貨運服務,至于中途的食宿問題一概不包,有問題就讓難民自己花錢買。
當然革命軍代為付款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趟火車會從布尼亞克南部地區出發,向東運行到普利佳耶夫總督區之後就會調轉方向一路向北,最後到達戈頓河中游城市夏倫卡。
到這里這趟服務就結束了,至于能不能把難民再運回大河以北,就得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再掏一筆過河費。
馬爾森將軍的確準備去幫革命軍一把,但這並不代表著他不會在這件上吃三道錢。
要說他他貪婪嗎?
這是自然,不過馬爾森從不覺得貪婪有什麼不好的。
“貪婪是人之本性,做人嘛貪一點是正常的。”
“不過比起去討論貪婪本身有沒有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貪欲,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貪、什麼時候收斂一點,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馬爾森將軍在這些問題上向來都是個坦誠的人,他毫不掩飾自己缺點和優點。
他輕輕揮舞起左手說道︰
“我的確要吃他們三道錢是不假,但如果我一開始就明碼標價了呢?”
“來與不來全憑自願,他們難道還能說我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