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普通人來說復仇的感覺無疑是讓人暢快的,但是葉列茨基現在可沒時間去細品這份感受了。
他咬著牙瘸著腿回到了控制台這里,不停地調試著上邊的按鈕。
“不對!為什麼又回去了?”
手上的動作不由地停滯了一下,接著忽然加快了速度。
“我不相信!這不可能!”
這地方的管道系統很是古怪,每當葉列茨基調整完一個閉合的回路之後它們就會自己解開,仿佛是有一個意志在不停修正錯誤一樣。
豆大的汗水從額間滑下,順著深陷的眼窩流過了臉頰,最後又路過了不停顫抖的嘴唇。
葉列茨基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方案,但即便他在前後各組了一個虛假的通路也沒法騙過通天塔的主控意識。
“該死的!為什麼不行?!”
“不管我怎麼組最後都會被連接到泄壓閥那里,這究竟是什麼鬼技術啊!”
葉列茨基急得劇烈咳嗽,肋下的肌肉也痙攣了起來,他的手臂已經開始不自然地蜷曲。
“不行,我不能在這里倒下,還有好多同志在等我……我不能倒……”
不知不覺間這個曾經懦弱的男人已經將自己的意志給錘煉地如同鋼鐵一般堅硬,他不想對所謂的命運屈服!
葉列茨基還有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
“不行我得再想想,這東西能自己調整回去,但是每一次都是等到我的設計運行了幾分鐘之後才開始的……”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這東西沒法自己判斷回路是否正確,它一定是按照某個標準來檢測既有回路的?”
碎碎念的老毛病這時候又犯了,但是對于葉列茨基來說把心里想的東西給說出來反而更利于思考。
他很快就猜到了對方檢測回路的標準,似乎就應該在泄壓閥和廢氣管道那里。
葉列茨基猜的沒錯!
為了輔助通天塔的運行,吸血鬼們利用高超的亡靈法術給巨塔做了個主控意識出來。
但是他們很清楚這東西是怎麼來的,所以他們當然也不會讓主控意識誕生真正的人格。
畢竟每一座通天塔都等同于一個近乎無限魔力的巨型儲備罐,如果這儲備罐自己成精了,那麼大概率它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炸死自己的制造者。
這種閹割後的主控意識自然是不具備智慧生物該有的邏輯的,它的很多行為都嚴格依賴于既定的規則。
就好比現在當管道內壓力過高的時候,它就會檢測泄壓閥那里有沒有氣體通過,如果沒有的話它就會用窮舉法自己湊一個通路出來。
而葉列茨基就是發現這個規律!
既然不管他如何設計回路最後都要在從泄壓閥那里通過,那麼就讓他們全部過去好了!
葉列茨基的大腦高速運轉著,他不停地調試著管道回路,又不停地被通天塔的主控意識給接連修復。
但是死板的機械又怎麼比得上人類當中的天才呢?!
既然對方只認正確的回路,那麼葉列茨基就給它正確的答案!
所有的通路都邏輯正確、所有的通路都沒有堵塞、所有的通路都是能連接到泄壓閥!
但是!
所有的通路有且只連接到了同一個泄壓閥!
主控制室上各種壓力表的指針很快就從白色區域來到了紅色的那邊,直到觸踫到了底邊也依舊在不安地顫動著。
葉列茨基欣慰地看著自己的成果,他緩緩地後退被自己丟在一旁的燃素罐給絆了一跤,但爬起來的他也照樣笑逐顏開。
他的任務完成了,也是時候該撤退了。
但有時候啊,人就像一個氣球一旦泄了氣就再也鼓不起來了。
此時的葉列茨基渾身松軟,他站不起來了,只能是堅持著最後的力氣要坐著看看自己最後的作品。
“老船長,我做到了……”
頭一次啊,葉列茨基感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現在即便讓他去天國跟他的親人們團聚,他也能夠欣然接受。
不過他已經沒有能惦記的,但有人惦記著他!
“葉列茨基工長!我來了!”
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後天才的工程師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但樸實的工人卻決不允許一個好人得到這樣的下場!
趕來的人身上都受了不少傷,眉毛和頭發都給燒沒了,血液在他臉上凝固成了黑褐色斑塊,但唯有一雙明亮的眼楮彰顯著勞動者的善良。
“工長!工長!”
工人跑到了葉列茨基的身旁不停地搖晃著他的胳膊,呼喚的話語間似乎都帶起了哭腔。
葉列茨基記得這人,他叫亞歷山大•安德里奇是一位普通的管道工人。
說起來也巧,當初在戈爾隆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是他幫自己出頭的,為此還挨了葉格林一頓訓斥呢。
“安德里奇?”
葉列茨基笑了笑,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虛弱的他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然而他眼楮卻十分靈動,他用眼神示意對方看向牆壁上的表盤,瞳孔間閃爍著光芒好似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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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我成功了!
絲毫沒有去在意另一個方向的吸血鬼,葉列茨基為了自己的成果感到了驕傲。
“是的葉列茨基工長,你成功了,你是最棒的!”
安德里奇看著牆壁上全部見紅的表盤,又看了眼葉列茨基脖子上大塊血跡和已經被浸透了衣衫,眼淚簌簌地就流了下來。
他懊悔自己沒照顧好工長,讓工長被人給欺負得差點就沒了!
“時間緊迫,快把咱的大工程師帶走!”
托卡列夫跑進來催促著說道,他們能頂著敵人的火力來到這一層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可拖不得任何時間。
“該死的,怎麼傷這麼重!?”
“快把罐子卸了,背上他走啊!”
一行人很快就背著重傷的葉列茨基走出了主控室,這里四處都漂浮著淡藍色的光粒。
這些閃爍著的光點飄得很是緩慢,但遇到了人之後也不害羞很順利地就融了進去。
當走到第一個管道口的時候,葉列茨基忽然說道︰
“別,還有老船長,帶上他。”
葉列茨基不想把老船長一個人留在這里,但是艱難的戰況卻並不允許他們再多背著一個人回去。
托卡列夫也舍不得老科恩,但是他必須為僅存的同志們的生命安全考慮。
沒有時間安撫葉列茨基的情緒,他一把抓過了老船長頭上的帽子,然後塞到了葉列茨基的懷里。
“這頂帽子是科恩老爹最寶貴的,平時他都不讓我們踫的。既然他是掩護你犧牲的,那這頂帽子就給你了。”
“帶著老船長信念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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