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列茨基現在很困,此時的他跟著盧卡癱坐在了小巷邊上,往里走就是人來人往、熱火朝天的工地。
大半夜的被人給從水里打撈起來,沒睡多久就哼哧哼哧地跑來幫忙干活,葉列茨基現在累成這個狗樣也的確讓人有些同情了。
“我說葉列茨基大哥啊,你要不回酒館那去歇歇?”
之前老科恩作為支隊代表去參加了酒館的會議,之後又要帶隊去黑橋區那邊把武器彈藥給運過來。所以照顧葉列茨基的任務就交到了他的徒弟盧卡的身上。
“這多不好啊,你們在忙我卻在睡覺。”
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情況,明明之前病懨懨的葉列茨基在戈頓河里滾了一圈之後反倒是把病給泡好了。不過大病初愈的他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這也是盧卡擔心的原因。
“要不葉列茨基大哥你還是回去睡吧,咱們這的活一時半會也忙不完,等你睡好了吃好了再過來也行。”
“就像葉格林說的那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咱們鬧革命的更是要注意勞逸結合了。”
別看盧卡年紀輕輕的,他說的這些話卻著實把葉列茨基驚艷到了。雖然說都是在復述別人的話,但能把這些復雜的詞句給說明白了至少也證明了他是受過良好語言教育的。
這讓葉列茨基有些好奇他是在哪上的學。
“上學?是學校里那種嗎?”
一听這個問題,盧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撓著後腦勺有些扭捏地說道︰
“我沒上過學,我們那也沒學校。雖然名義上有個領主,但那個狗東西也就每年上稅的時候過來一趟,我們那地方啥也沒有。”
“但是我看你說話的樣子感覺像是讀過書的,或者說你比那些教會學校里出來的學生都要厲害多了。”
葉列茨基隨手在路邊拽了根野草把玩著,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剛這些話卻讓盧卡十分受用。
“真的嗎,葉列茨基大哥?我真的像讀過書的人?”
“當然了。”
葉列茨基信誓旦旦地肯定道︰“要是你還會算數和拼寫,基本就是一個小學畢業生了。”
“嘿,葉列茨基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會啊!”
“哦?要不我考考你?”
葉列茨基顯然沒當回事,準備隨便出點題目來考考這位信口開河的小弟弟。
然後他臉上淡淡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看著地面上自己用樹枝隨意寫下的題目被盧卡這小子給輕松解決,葉列茨基的表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更何況這小子做完題就算了,竟然還順帶抱怨了一句︰
“葉列茨基大哥你怎麼還在用交叉劃線法啊,這麼麻煩的嗎?”
對比自己手上靠著交叉劃線來相乘的方法,葉列茨基看著盧卡那邊列出的豎式計算逐漸沉默了起來。
一般而言對于剛接觸數學的新手來說想要學習乘法,畫幾條相交的直線然後畫圈數交點是最快捷的途徑,復雜一些的也可以通過不同區域的數字加減來輕松解決。
而盧卡所用的豎式計算在這方面屬于是非常高深的一個技巧,這種計算方法很直觀而且可以直接用于計算多位數的相乘。
不過對于使用者算數的熟練度卻有著非常大的要求,想要使用這種方法就必須對三位數以內的乘法做到快速計算。
葉列茨基也在進修完《數學原理方法論》這本書之後才初步掌握這門技巧的,而且在剛開始用的時候還是下了很大功夫才把常用的那幾個結果給死記硬背了下來。
“怎麼了,葉列茨基大哥,是我算錯了嗎?”
眼見葉列茨基忽然愣住了,盧卡顯得心虛了起來,生怕自己又計算失誤了。畢竟在之前掃盲班的時候,葉格林就經常批評他算題的時候粗心總會把一兩個數字給弄丟。
“不,你的計算是正確的。”
葉列茨基微微搖頭,接著他有些鄭重地問道︰“你這些都是在哪學的?”
“哪些?”
“就是你現在用的這個豎式相乘法。”
葉列茨基手指著地上兩人用樹枝寫的東西,而盧卡則很自然地說道︰
“這當然是在掃盲班學的啊。”
“掃盲班?”
一個問題的結束又迎來了新的疑惑,葉列茨基有些陌生地拼寫著這個新詞匯。這似乎是用“盲從”詞干縫了“打掃”這個詞的後半部分,又在最後接了個“否定”的後綴。
“一個很新穎的詞,但十分貼切。掃除盲從,哈哈哈……發明這個詞的人一定很有創意。”
“當然了,這可是葉格林啊!”
伴隨著葉列茨基的笑聲,盧卡也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所以說盧卡你是立了什麼功,才能夠進得了這個掃盲班的?”
在葉列茨基看來這樣的掃盲班就有點類似于沃爾夫格勒這邊的夜校或者私塾一類的存在,這些學校教授的東西比帶著福利性質的教會學校要高深地多,當然在價格上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的。
葉列茨基他之前就是靠著他和妻子兩個人省吃儉用才供得上進這種學校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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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葉列茨基以為可以看到盧卡炫耀自己功績的時候,卻听見這位長著雀斑的小伙子有些疑惑地反問道︰
“什麼立功,在我們這葉格林說了所有人都必須去上掃盲班,不及格的人還不給畢業呢。”
“哈?!”
這下輪到葉列茨基懵逼了,如果說這是純免費的他還能稍微理解一點,但是帶著強制性去要求所有人去學習就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了。
“這怎麼可能?!你們這麼多人,全部都會的嗎?!”
葉列茨基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信的,而盧卡則是有些不好意地說道︰
“也不是每個人了,像是咱們新組建的第四支隊也就才上了兩個多月的課,他們當中估計也只有一半的人能畢業,其余的可能還要重修一遍。”
盧卡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在他看來這些都不過是游擊隊內部常見的事情了。
然而一旁葉列茨基的表情卻逐漸凝重了起來……
作為高級知識分子的他自然清楚,像盧卡這樣能寫會算、甚至還能熟練使用一元二次方程的人在沃爾夫格勒這邊也絕對是稀有的人才。
因為既能識字也能計算的他們,是完全能夠獨立看懂設計圖紙和機器上的銘文的。
這樣人才在工廠里面少說也得是個工頭的位置,而此刻在他面前卻足足有著八百多個!
看著小巷內忙碌的眾人,葉列茨基不由地思考了起來……
如果說他們能夠看得懂機器上面復雜的使用說明的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群人也能夠執行更加復雜的活動……
……比如軍事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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