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甦凌說了山下人不信有妖精，但三只妖精還是不敢太放肆，尤其是在今天藕八還賣了一個胳膊的情況下，于是他們決定改天再下山。
所以，藕妮也賣了一條胳膊。
甦凌看著橫在玻璃櫃台上的胳膊，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抓住放在收銀台上。
“......也是六百元，請問要買東西嗎？”
藕妮笑著點頭︰“要的，再給我們拿三套換洗的衣服吧，還要那個背包。”
甦凌轉頭去拿新的三件套套裝，長袖外套加褲子，這樣可以搭配不同天氣穿。
藕芽高高舉手︰“我也要賣胳膊，不然還是賣頭吧，我不想下山，賣完頭就不能下山了。”
花花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在山下別這麼說話。”
藕妮搖頭︰“我們在山下基本不怎麼說話。”
花花心中大石落下︰“那我就放心了。”不然這得多嚇人啊。
甦凌將衣服抖開放在櫃台上︰“您看看，這樣的可以嗎？”
藕妮點頭︰“可以的，謝謝。”
甦凌將衣服裝在袋子里，遞了過去︰“我家衣服沒有虛價，所以三套已經花完了六百，沒有剩下的錢買包了......像這種便宜的雙肩包大概是六十左右。”
“我這還有錢。”藕八將錢遞過來，三只妖精一人買了一個背包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臨走前，甦凌拜托他們打一下廣告，告訴其他妖精這邊有妖怪開店。
“不用打廣告，老板您這里能換錢，很快就會有其他妖怪過來的。”藕妮道。
藕妮不是在安慰甦凌，而是在說真的。
一會兒後，一位身材矯健的高個女人便抓著一大捧荷花，大步走了過來。
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扎著黑色馬尾的青年男人，瘦瘦高高，胳膊偏長。
“您好，您是甦老板？”
甦凌望著那一大捧荷花，第一反應就是人家家長找來了！
“您好，他們說胳膊明晚上就能長出來，讓我別擔心，他們還說要賣頭給我，我拒絕了，我只要了胳膊。”
高個女人將荷花往櫃台上一放，叉著腰就嘆了口氣︰“這三個不省心的，以為賣了頭就可以不用下山了，做夢呢，是吧老板。”
甦凌︰“是，是吧。”
“就是啊，誰家孩子不下山，啊，我們老一輩，哪一個不下山，就沒有不下山的，現在的小孩子我都不想說，修煉修煉不行，下山下山還不行。”
高個女人叉腰說罷，望著甦凌。
“老板，你懂我們做家長的心吧。
甦凌︰“我，我懂吧。”
高個女人穿著的也是八十年代的衣服，她看了一眼甦凌店內展示的服裝後，將花往前一推︰“老板，這是我種的，看能不能換錢。”
伊萊文眼楮都亮了，一下子撲了過來︰“能！”
花花一爪子按住伊萊文的頭，指使他小心翼翼將花放在收銀台上，看了眼價格後，報了出來︰“八百塊。”
伊萊文︰“比胳膊值錢。”
甦凌尬笑著打斷後，望著高個女人︰“請問，怎麼稱呼您？”
“我叫白蓮。”
甦凌開始介紹︰“白顧客，這里掛著的有您喜歡的衣服嗎，我拿下來給您看一下，或者您要試一下的話，那邊有試衣間。”
白蓮笑著擺手︰“不用，我知道我什麼號碼，給我拿的，嗯，裙子，褲子，短褲，短袖，外套都來一遍吧，這天氣不需要厚衣服，鞋子給我三十九碼的，要皮鞋一個，運動鞋一個。”
“包，要那個大的，錢夠嗎？”
“目前夠。”甦凌道。
“那行，就這些吧，等我下一批荷花熟了，我來換四件套。”白蓮道。
甦凌將衣服放在櫃台上讓白蓮一一翻看檢查，檢查之後，幫她裝進了包里。
“您一看就是個老手，經常下山吧。”甦凌笑著道。
白蓮提著買衣服的袋子，回想從前時有些懷念︰“以前經常下山，後來偷偷摸摸下山......其實也不是非要下山，就是我得知道山下現在什麼樣，然後教我的孩子該說什麼話。”
“比如說，是哪兒人，家里人干什麼的，來這里是探親還是訪友，還有就是稱呼不能說錯，以前叫娘，現在都叫媽。”
甦凌認真听著︰“所以您是在為自己的孩子下山學習，您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的母親。”
白蓮笑著搖頭︰“也不全是......不說了，謝謝你哈，我走了。”
甦凌連忙喊住︰“還有找零，來，給您。”
白蓮笑著接過，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她轉身望向甦凌︰“能搞到這麼多貨很不容易吧，我猜你應該在山下待了很久。”
甦凌笑著點頭︰“是蠻久的。”
白蓮嘆了一聲，安慰地拍了拍甦凌的肩膀︰“慢慢適應吧。”
說罷，她便離開了。
白蓮走後，剩下的長馬尾男便走上前來︰“老板，狗牙收嗎？”
甦凌想起藕精們說的大黑狗了，她慌忙確認道︰“不會是現掰的吧。”
“不是，以前掉的。”大黑拿出一只牙齒，甦凌接過後放在收銀台。
“兩百。”
大黑有些意外︰“沒想到還值點錢。”
甦凌確認大黑石要賣之後便收了起來︰“因為有些家長相信狗牙可以驅邪，會用紅繩子穿洞掛在腳脖子上。”
大黑想起來了︰“我似乎見過......老板，隨便給我一套衣服吧，我要下山穿的。”
甦凌按照兩百塊搭配了一套，讓大黑檢查後，裝進袋子里遞了過去。
甦凌狀似無意地嘀咕了一句︰“山下還是很好逛的，就是我暫時不能下山了。”
大黑拎著袋子道︰“肯定不能了，你應該在山下待了很久吧。”
甦凌點頭。
“對啊，待了那麼久容顏都沒有變化，是個人就能發現不對，當然要回山上躲一段時間了。”
“不過你真厲害，居然能在山下待那麼久，大家待一會兒就想趕緊往山上跑。”
大黑說罷，拎著袋子跟甦凌揮了揮手後，晃著自己的黑馬尾，離開了小店。
甦凌低聲喃喃道︰“那他們到底為什麼要下山，沒有理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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