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道“怎麼會這樣,莫非你叔叔失了手,劉老太公當天就死了?”
邱教授夾了一筷子菜,接著說道︰“這事還是我爹告訴我的,非是我叔叔邱駝子算得不準,而是那瓜字另有講究!”
原來劉鎮華以兒子的身份,求卦問病情,子字加瓜,實乃一個孤字,邱駝子當即就算出,劉老太爺活不長了。
只是當時情況,如果照實直說,劉鎮華惱羞成怒,恐怕當場就會要了他的命。
因此才編纂出一些言語,什麼八八之數,再讓親自送劉老太公返鄉,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逃命罷了。
事後據說劉老太公半路就沒了,劉鎮華大怒派人來抓邱駝子,結果人去樓空,劉鎮華氣得吐血不止。
我們听完對邱駝子都佩服不已,宋長江更是目瞪口呆,直呼“神了!”
不過旋即想到了什麼,疑惑道“既然邱駝子這麼厲害,為什麼提前算不到會被劉鎮華為難?”
邱教授笑道“有道是僧不言名,道不言壽,卜者不自卜,長生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我笑著點頭道“是有這個忌諱。”
我忽然想起前兩年和張九爺坐火車的時候,遇到一個叫王剛的瘦猴,自稱是邱駝子的記名弟子,便隨口問道“邱駝子是不是有個弟子叫王剛?”
邱教授不假思索道“確實有一個叫王剛的弟子,不過去世好多年了,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我把火車上的經歷簡要說了,邱教授想也不想道“冒充我叔叔的弟子的人,非常多,實際上我叔叔只有兩個徒弟。
一個王剛已經去世了,還有一個叫劉淮南,風水之術學得不錯,不像我只會皮毛,據說跟了一位香港大老板,定居到香港去了,這幾年很少回來。”
我說火車上那個冒牌貨,騙人不成反被騙,最後被一男一女卷走了不少錢,我師父張九爺還提醒過我,那個女的是養詭嬰的。
將快臨盆的胎兒從母胎中剖出,用施了邪術的長針釘死,再將胎兒亡魂困在尸體之中。
胎兒未見天便被害死,自然怨氣滔天,其性凶厲歹毒無比。
不過此等邪法據說源于日本,在日本國內流傳甚廣,後來不知怎麼傳入我國。
可能是職業原因,宋長江對這些事很敏感,皺眉問道“那不就是殺人害命?真是太殘忍了!”
我點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以前我不太懂,張九爺也沒細說,後來自己鑽研古籍才知道,養詭嬰之人,一般稱為詭母。
除了最開始選的胎兒之外,一旦詭嬰成形,還必須尋找嬰兒亡魂給詭嬰吞噬,否則詭嬰必然反噬詭母。
但詭嬰吞噬的嬰兒亡魂越多,實力越強,會變得越難控制,詭母只好找更多嬰兒魂魄給它吞噬,最後形成惡性循環,終有一日變得不可控制。
據說一旦詭嬰失控,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死詭母,最後吸盡身邊之人的魂魄,變得比千年旱魃還難對付,方圓數里,都難有活口!”
宋長江听完非常憤慨,拍桌道“想不到居然有這麼邪惡的法子!那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苦笑道“這其實和東南亞一帶養小鬼的性質差不多,很多人養小鬼,是想靠邪力轉運,但並不能控制小鬼,最後慘遭反噬。
這詭嬰比養小鬼歹毒多了,而且只要有足夠的嬰兒生魂供應,詭母就可以完全控制詭嬰為所欲為!”
宋長江听完默然片刻,可能是出于職業習慣,他隨意問起我之前在火車上遇到那個養鬼嬰的女的,外貌有啥特點,將來遇到,他要將其繩之以法!
我提醒他道“如果真是詭母,又帶了詭嬰,你見到她最好的做法是轉身逃跑,不要想著抓人,你根本不是對手!”
不過我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女的大概樣貌我還記得,最突出的就是,嘴角有顆紅痣,懷里常抱一副襁褓,里面包的應該就是詭嬰。
我把這些給宋長江說了,他听了之後突然皺眉道,“不對,這女的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邱教授聞言笑道“應該不可能這麼巧吧,可能是你以前見過面貌相似的人吧,是不是你酒喝多了?”
宋長江雙眉緊鎖,搖頭道“不可能,你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別的不說,眼力是最毒的,只要我見過的人,我都會有印象,怎麼想不起來了?”
听他這麼說,我心中頓時有點不自在,心道難道真有這麼巧,連忙讓他仔細再想想,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宋長江沉思片刻,可能真是酒喝多了,低頭想了半晌,始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那女子,最後只好搖頭作罷。
我見眾人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便提議今天就到此為止,晚上先找個住宿之地,有事明天再說,接著叫來老板結賬.
小縣城物價便宜,總共花了不到一百塊錢,我想起鐵錘還沒吃的,就把吃剩的雞骨魚肉打了個包,拿回去喂它。
邱教授準備回考古隊在城里的宿舍,那里離這里不遠,他準備慢慢走回去,就當散步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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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要去我表姑夫家借宿,宋長江說不用那麼麻煩,這麼晚了過去親戚家,有點打擾人,附近就有旅館,干脆過去將就一晚,明天他好直接送我回鎮上。
我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只是我帶了一條狗,不知道住旅館方便不方便。
宋長江笑道“一條狗算啥,交給我了。”說完帶頭往一條巷子走去。
我知道他是當警察的,自有他的路子,因此不再堅持,牽著鐵錘跟了上去。
宋長江找了一家叫做“賓客來”的旅館,前台大姐見他穿著警服,還以為是來查夜的,一時有點緊張。
等听清楚宋長江說是來住宿的,要兩個單間,大姐為難道單間已經訂完,只剩下一個標間了,宋長江聞言回頭看看我,意思是我願意住標間不?
我點點頭,宋長江會意,“標間也可以,不過我們還有一條是警犬,也要安頓一下。”
大姐看了一眼我牽著的“鐵錘”,見它滿身是傷,忍不住皺眉道“警犬的話,只有一樓樓梯口有個小雜物間,可以將就一下。”
我點頭道“沒問題,只要不吵到其他客人就行。”
大姐笑道“那倒不至于,住宿都在三樓,那把狗給我就可以了。”說完給我們一把鑰匙,上面有個號牌,寫的308.
我把鐵錘交給大姐,又把打包的骨頭剩飯一起給她,讓她幫忙照顧一下鐵錘。
隨後和宋長江上了三樓。
這里的住宿條件非常簡陋,房間里擺了兩張單人床,連個黑白電視都沒有,更別提熱水器之類的,好在房間里有廁所.
這時候的天氣還非常熱,我和宋長江用冷水簡單洗了個澡,他將制服脫下來扔到床頭,隨身的配槍卻小心翼翼的壓在枕頭下面。
我們躺在床上聊了幾句,宋長江便進入了夢鄉。
大概是下午我在車上睡了一覺的原因,現在我反而有點睡不著,我見宋長江睡得正熟,不好意思打擾他,干脆打開包裹,取出白天得來那顆陰風珠,放在手里把玩。
這珠子白淨無光,仿佛一顆巨大的魚眼石,卻自有一股陰寒之力,取出之後房間之中似乎都變得寒冷了一些,看來倒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據說陰風珠同鉤蛇一樣,可以溝通陰陽,持珠在手,可以短時間穿梭兩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把玩了一會,我稍微覺得有點困倦,忍不住把珠子放在懷里,閉上眼關了燈,準備睡覺,朦朧間卻听到有個聲音叫我的名字“陳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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