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的事,目前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端王派人上門提親之後,沒有得到積極的回應,並沒有惱羞成怒,覺得對方不給自己面子,而是去問了王妃。
王妃听了之後,直接罵了他一句︰“王爺是有病麼?難道不知道溫家那位大公子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兩家已經默認要開始走流程了?”
端王听了之後,還有些委屈。
“這個本王怎麼會知道,是側妃說溫家那個大公子人中龍鳳,一表人才,而且如今他們也是尚書門第,配得上聞雪了……”
王妃睨了他一眼,說道︰“既然王爺已經越過我這個王妃,幫府中的女兒尋找婆家了,如今何必再來問我?是想給我個機會,讓我挽回被王爺此舉破壞掉的形象,讓大家不要相信,我是個一個善妒的,不肯為庶出子女謀姻緣的主母麼?”
端王一下就心虛了,他之前的做法,確實是太荒誕了,他已經認識到了。
他忙賠笑道︰“王妃誤會了,本王只是想著,聞雪那孩子,是王府唯一的女兒,她的婚事,自然是不能馬虎的,所以才……”
王妃冷笑一聲︰“所以王爺就覺得,可以隨意地安排她的婚事,不用征求我這個嫡母的同意?王爺,你要做什麼,我沒有攔著,但是不要每次惹了麻煩,都想讓我幫你解決!溫側妃那麼有本事,你直接問她想怎麼辦就好了,明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體面張羅女兒的婚事,就少在那里看這個好那個也合適的,若是王爺那麼想要給她體面,給我一紙和離書,將府中大權交給她就是。”
端王被王妃這一番話,說得有些下不來台,他臉色微變。
不過今日他都忍住了,最近這段時間,他好像是清醒了不少,不像是之前那樣荒唐。
“王妃不要說這樣的話,本王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取代你的位置。”
王妃說道︰“所以王爺今日來找我,是想做什麼?”
端王馬上說道︰“方才還想讓王妃幫忙想辦法,如今听了王妃的話,確實覺得不太合適……”
听到這里,王妃的態度才松動了一些。
“王爺的女兒沒有那麼尊貴,不要做些棒打鴛鴦成全自己的事。”
結果這句話,讓端王情緒立馬變得不痛快了。
他聯想到了一些事,已經壓了很多年了。
若不是因為這些,他也不會一直荒唐這麼多年。
“這句話才是王妃的心里話吧?所以你還是在怪罪本王當年拆散了你原本應該有的姻緣,強行將你娶了回來?”
端王的話,在王妃這里已經掀不起什麼波瀾。
這些年,她對端王已經不抱著什麼希望。
不過如今顧家已經回到帝州,將來總會見面,兒子也在顧軟詞的調理下慢慢康復,她不能因為自己懶得搭理端王,就一直讓古叢雲背著這個黑鍋。
她目光格外嚴肅的對端王說道︰“我知道王爺這些年到底是從哪里听說我和兄長這些莫須有的事,當年他心中就只有莊和風一個人,他把我當成恩人的女兒,自己的親妹妹,我也只把他當成哥哥,有些人心中齷齪,看什麼都髒。我們從未有任何逾矩的行動,更不曾做過任何讓對方誤會的事,即便是父親也從未強求我們在一起。”
“當年你上門求親,父親純粹是看不上你那個荒唐的樣子才會第一時間拒絕,而不是為了顧從雲。”
“我既然嫁了過來,一直恪守本分,可是你因為一些賤人的挑撥,堅定地認為我心中對你不滿意,是因為還惦記著旁人,王爺自己不來問我,不敢求證,甚至連懷疑的過程都沒有,直接相信,從那個時候我已經對你死心。”
“這些年,我知道硯兒身子不好,原本想著他真的走了,我也不會苟活,而且死之前要跟皇上求一份和離書,活著要跟你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結果被你冷落被你猜疑被你侮辱,死後一定要離你遠遠的,我這一生清清白白,你整理跟賤人在一起,听信賤人的話,有多遠就離我多遠。”
端王蒙了,這麼多年,莫淺巷第一次跟他說這麼多話,不過都是狠話。
他忽然覺得,這些年,他確實是錯過了太多。
錯過了跟王妃好好溝通的機會,錯過了好好經營王府的機會,錯過了呵護自己嫡子長大的機會。
王妃已經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她起身,準備離開。
端王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王妃皺眉,用力甩開。
“你干什麼?”
端王說道︰“王妃,這些年,是本王的錯,以後,本王會好好補償你,也會補償待硯兒。”
王妃卻笑了,笑得格外諷刺。
“王爺這句話,還是留給那些願意相信的人去听吧,至于我,從硯兒生病你不耐煩的時候,已經不奢望了。”
說完,王妃直接起身離開,回了內室。
端王一個人在那里半天,最後失魂落魄地坐下來,把臉埋在兩只手中,閉上眼楮,感受這種孤獨。
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麼?
溫側妃那邊來人請他過去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
“讓她閉嘴,好好在院子里待著,王府這麼多事,朝廷那麼多事,本王已經以她為先這麼多年,竟然不知足麼?子女的親事,以後讓她自己去王妃那里求,莫要鬧到本王跟前,若是不想待在王府了,本王可以給她一紙休書,讓她滾出王府!”
溫側妃的下人蒙了,這麼多年了,在他們眼中,王爺始終都把溫側妃放在第一位,至于王妃,那就是個擺設,因為出身好,穩定朝堂用地。
結果這段時間他們才發現,王妃屹立不倒,是有其他原因的。
端王恐懼莫太師,只是一個借口,在他內心深處,最在意的女人永遠是王妃。
溫側妃這些年能夠得寵,主要是利用了端王對王妃和壽國公的誤會。
給讓他相信這個誤會的人,剛好也是溫側妃。
如今王爺要醒過來了,一直在蠱惑他的溫側妃,自然要開始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