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苔蘚被詩瑤扒得平平整整,張峰把工蟻送來的魂晶放在角落,那晶亮的石子透著溫潤的靈氣,被陽光照得像塊會發光的糖。逸臣還在跟自己的腹節較勁兒,趴在地上鼓著腮幫子運氣,前肢扒著塊小石子當\"靶子\",嘴里時不時\"呼\"一聲,卻只有唾沫星子沾在石子上。
\"你別瞎使勁。\"知淵蹲在旁邊,用觸角踫了踫他的背,\"父親說要慢慢送氣,你這跟憋屁似的,能噴出風才怪。\"
\"要你管!\"逸臣梗著脖子翻了個身,剛好壓到叢剛冒芽的細草,草睫被他壓得彎了彎,頂端的草葉卻倔強地翹著。他盯著那草睫愣了愣,忽然蹦起來︰\"我知道了!噴風不行,我練別的!\"
詩瑤正用前肢撿著地上的草籽串成串,聞言好奇地抬頭︰\"練啥呀?\"
\"練劍!\"逸臣得意地晃了晃觸角,叼起剛才被他壓彎的草睫就往洞外跑,\"上次看兵蟻用觸角劃圈御敵,那動作就像揮劍!我用草睫當劍,肯定比噴風厲害!\"
張峰剛歇過勁兒,听見這話忍不住笑︰\"草睫脆生生的,踫一下就斷,哪能當劍?\"
\"才不會!\"逸臣爬到洞外背風處,把草睫豎在面前,學著記憶里兵蟻的樣子,踮著後肢往後退了半步,前肢抓住草睫頂端,使勁往前一劃——\" 嚓\"一聲,草睫從中間斷成兩截,半截草葉飄悠悠地被風吹走了。
逸臣僵在原地,看著手里剩下的半截草睫,眼楮都直了。詩瑤跟出來看,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大哥,你的劍斷啦。\"
\"是風!是風刮斷的!\"逸臣急得把半截草睫往地上一扔,又去叼旁邊的草睫,這次專挑粗些的,還特意選了貼著地面長、被風吹得韌實的那種。他叼著草睫往回跑,路過張峰身邊時還梗著脖子︰\"這次肯定行!\"
知淵也跟了出來,蹲在旁邊認真看。逸臣學著剛才的樣子站穩,前肢抓牢草睫,這次沒敢使勁劃,只輕輕往旁邊掃——草睫倒是沒斷,卻軟乎乎地彎了個弧度,掃得地上的土粒都沒動。
\"不對不對。\"逸臣皺著眉嘀咕,又想起兵蟻御敵時觸角是帶著風的,他試著運氣往草睫上送,剛把氣聚到前肢,還沒等揮出去,草睫突然\"啪\"地抽在自己臉上,打得他一個趔趄。
\"哈哈哈!\"詩瑤笑得直拍腿,小身子縮成個白球,\"大哥,劍還會打你呢!\"
逸臣的臉如果螞蟻幼蟲有臉的話)瞬間漲紅,把草睫往地上一摔︰\"什麼破草!根本當不了劍!\"
張峰走過來,撿起那根草睫看了看——草睫確實粗,只是外層的皮脆,中間的芯倒是韌。他想起剛才噴風時風會繞著前肢轉,忽然心里一動︰\"你試試用風裹著草睫。\"
\"風咋裹?\"逸臣噘著嘴。
\"像我噴風陣那樣,先聚點小風在草睫周圍。\"張峰示範著,用前肢捏起草睫,心里想著聚風,果然有層細風繞著草睫轉起來,原本軟塌塌的草睫竟被風吹得直挺挺的,\"這樣草睫就硬了。\"
逸臣眼楮一亮,趕緊撿起地上的草睫,學著張峰的樣子聚風。可他聚的風要麼散得快,要麼直接把草睫吹飛,試了十幾次,好不容易有縷風繞著草睫轉,他一激動往前一劃,風\"呼\"地散了,草睫又軟下來,還差點戳到旁邊的知淵。
\"別急,先練聚風裹睫。\"知淵撿起根草睫遞給詩瑤,\"你也試試,說不定兩個人練著快。\"
詩瑤怯生生地接過草睫,學著聚風。她性子細,不像逸臣那樣急,雖然聚的風弱,卻穩當,風繞著草睫轉了兩圈,草睫真的挺了挺。\"呀!我成了一點點!\"她驚喜地喊。
逸臣看得急,也沉下心來慢慢試。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他總算能讓風勉強裹住草睫,雖然風一散草睫就軟,但至少能舉著往前劃兩下了。他得意地舉著草睫往坡下跑,對著塊小石子劃過去——風裹著草睫\"呼\"地掃過,石子竟真的被掃得滾了兩圈。
\"成了!我會用草劍了!\"逸臣激動得直蹦,舉著草睫又劃又砍,一會兒對著草葉揮,一會兒對著土塊劈,雖然大多時候是風在使勁,草睫只是跟著\"裝樣子\",他卻玩得不亦樂乎。
知淵看著他,也撿起根草睫試了試。他魂體穩,聚風比逸臣快,沒多久就把草睫裹得筆直,還試著讓風順著草睫尖兒往外噴,草睫尖竟\"嗖\"地射出縷小風,吹得遠處的工蟻打了個哆嗦——那工蟻正扛著草籽往回爬,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地繼續走。
\"知淵哥,你也會了!\"詩瑤拍手。
知淵點點頭,忽然道︰\"咱們可以編個劍鞘。\"他指著洞外的叢韌草,\"用草葉編個套,把草睫放進去,風散了也不容易斷。\"
三蟻說干就干,逸臣負責找最韌的草葉,詩瑤用前肢慢慢編,知淵幫著固定。編到一半,逸臣嫌詩瑤編得慢,搶過來想自己編,結果手忙腳亂把草葉扯斷了,還差點戳到詩瑤的觸角,被知淵瞪了一眼才乖乖蹲在旁邊遞草葉。
等張峰從洞里出來時,三蟻跟前已經擺了三根\"草劍\"︰草睫裹著細風當劍刃,外面套著草葉編的淺綠劍鞘,雖然歪歪扭扭,劍鞘還掛著沒編完的草絲,卻像模像樣。逸臣正舉著\"劍\"往知淵身上比劃,知淵舉著自己的\"劍\"格擋,兩根草睫\"啪\"地撞在一起,風散了,草睫軟乎乎地纏在了一起。
\"哈哈哈!你的劍軟了!\"逸臣笑得直晃。
\"你的也沒好到哪去。\"知淵把草睫抽回來,重新聚風裹住,\"得練劍招才行,光瞎揮沒用。\"
他們哪會什麼劍招?只好學著先前兵蟻的樣子劃圈,又學著張峰噴風時的動作揮掃,練得有模有樣。詩瑤膽子小,不敢跟他們對練,就蹲在旁邊對著地上的苔蘚練\"刺\",聚起小風讓草睫尖兒戳苔蘚,戳得苔蘚顫巍巍的,倒也有趣。
練了兩天,竟真練出點門道。逸臣性子野,喜歡使勁揮砍,雖然風聚得不穩,卻總愛往大了弄,每次揮劍都\"呼\"地刮起片土粒;知淵穩當,擅長用風裹著草睫劃圈,能把草籽圈在中間不跑;詩瑤最巧,她聚的風細,能讓草睫尖兒射出縷小風,雖然弱,卻能精準吹掉草葉上的露珠。
這天上午,風小了些,工蟻們又在往蟻穴運草籽,有幾只工蟻扛著塊比它們身子還大的碎果殼,爬得費勁,在坡上卡了半天。逸臣看得手癢,舉著草劍就跑過去︰\"我來幫你們!\"
他跑到碎果殼旁邊,聚起風裹住草睫,使勁往果殼側面一砍——風\"呼\"地撞在果殼上,果殼竟真的動了動。工蟻們嚇了一跳,停下腳步看著他。逸臣更得意了,又對著果殼推了兩下,風推著果殼往下滑了滑,剛好從卡住的石縫里出來。
\"看!我厲害吧!\"逸臣舉著草劍晃了晃,草睫上的風散了,軟乎乎地搭在他頭上。
工蟻們用觸角踫了踫他,像是在道謝,然後扛著果殼繼續往蟻穴爬。逸臣正得意,忽然听見知淵喊︰\"小心後面!\"
他回頭一看,只見只比他大半圈的黑甲蟲正慢悠悠地爬過來,那甲蟲殼亮閃閃的,一對大顎\" 嚓\"動著,顯然是盯上了工蟻們的草籽。工蟻們嚇得趕緊把草籽往旁邊藏,卻因為搬著果殼動不了。
\"敢搶東西!\"逸臣舉著草劍就沖過去,聚起風使勁往黑甲蟲頭上砍。風撞在甲蟲殼上\"呼\"地散了,黑甲蟲愣了愣,似乎沒感覺到疼,反而轉過頭,大顎對著逸臣\" 嚓\"一下。
\"小心!\"知淵趕緊跑過來,舉著草劍在黑甲蟲面前劃了個圈,風繞著甲蟲頭轉了個小漩渦,把甲蟲吹得晃了晃。詩瑤也跑過來,用草睫尖兒對著甲蟲的眼楮如果甲蟲有眼楮的話)輕輕一吹,縷小風\"嗖\"地過去,甲蟲似乎被吹得癢,往後退了退。
三螞蟻幼蟲圍著黑甲蟲,你一下我一下地用草劍\"打\"它。逸臣揮劍太使勁,草睫\" 嚓\"斷了,他干脆扔了斷草,學著張峰的樣子往嘴里聚風,雖然沒噴出風,卻對著甲蟲\"呸\"地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粘在甲蟲殼上,甲蟲抖了抖,竟真的轉身爬走了。
\"哈哈哈!它怕唾沫!\"逸臣笑得直打滾。
工蟻們看著他們,觸角顫得飛快,忽然有只工蟻轉身往蟻穴跑,剩下的工蟻繼續扛著草籽趕路,只是時不時回頭看他們一眼。
\"那工蟻干啥去了?\"詩瑤好奇地問。
知淵搖搖頭︰\"不知道,許是去報信了?\"
他沒猜錯,那工蟻是往蟻穴跑了。沒過多久,就見遠處爬來一隊兵蟻,領頭的正是之前總盯著他們的那只紅背兵蟻,後面還跟著幾只工蟻,甚至——蟻後身邊的大工蟻也來了。
\"壞了,是不是我們惹麻煩了?\"詩瑤有點怕,往張峰身後縮了縮——張峰剛被他們的動靜吸引過來,正站在坡上看。
紅背兵蟻爬到他們面前,卻沒像以前那樣瞪他們,反而用觸角踫了踫逸臣手里的斷草睫,又看了看知淵和詩瑤手里的草劍,觸角顫得飛快。大工蟻往前爬了兩步,對著張峰\"沙沙\"道︰\"蟻王後......要見你們......\"
張峰愣了愣︰\"見我們?為啥?\"
大工蟻指了指遠處的黑甲蟲爬走的方向,又指了指他們手里的草劍︰\"工蟻......說......你們......用草......打走了......甲蟲......\"
逸臣立刻得意地舉著草劍剛換了根新草睫)︰\"是!我們用草劍打跑的!可厲害了!\"
大工蟻的觸角彎了彎,像是在笑︰\"蟻王後......想看看......\"
張峰心里納悶,卻還是領著仨孩子跟著大工蟻往蟻穴走。這次兵蟻沒攔他們,還主動給他們讓道。進了蟻穴,一路走到蟻後所在的大洞穴,只見蟻後正趴在中央的平台上,周圍圍著幾只老工蟻,顯然是在等他們。
蟻後的身子比之前見時更亮了些,觸須輕輕晃著,看見他們進來,竟往前挪了挪︰\"沙沙......草劍?\"
逸臣趕緊把草劍舉起來,獻寶似的往前遞︰\"就是這個!用草睫做的劍,裹上風就能打蟲子!\"
蟻後看著他手里的草劍,觸須顫了顫,旁邊的老工蟻們也湊近了些,好奇地打量著。知淵怕逸臣說不明白,補充道︰\"是用風裹著草睫,讓草睫變硬,能揮能砍,還能射小風。\"
\"試試?\"蟻王後道。
逸臣立刻跑到洞穴中央的空地上,聚起風裹住草睫,學著之前打黑甲蟲的樣子揮了兩下,風\"呼\"地刮起片土粒,把旁邊一只小工蟻吹得打了個趔趄。小工蟻趕緊爬開,卻還回頭好奇地看。
知淵也上前試了試,他用草劍劃了個圈,風繞著圈轉,把地上的幾顆草籽圈在中間,草籽轉了兩圈竟沒掉出去。詩瑤猶豫了一下,也上前對著平台邊的一根絨毛不知道是誰身上掉的)輕輕一刺,草睫尖兒的小風\"嗖\"地吹過,絨毛飄了起來。
蟻後看著他們的動作,觸須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晃了晃︰\"沙沙......奇......\"
老工蟻們也議論起來,觸角踫來踫去,\"沙沙\"聲不停。有只老工蟻爬出來,撿起根草睫遞給逸臣︰\"試試......打......那個......\"它指著牆角一只慢悠悠爬著的潮蟲——潮蟲比黑甲蟲軟些,但殼也挺硬。
逸臣正想表現,立刻舉著草劍沖過去。潮蟲察覺到動靜,縮成個球。逸臣聚起風使勁往潮蟲球上砍,風\"呼\"地撞上去,潮蟲球竟真的滾了兩圈。他更來勁了,圍著潮蟲球又砍又戳,潮蟲球被風吹得滾來滾去,最後滾到牆角卡住了。
\"看!能動!\"逸臣得意地喊。
就在這時,忽然听見洞穴外傳來一陣騷動,幾只工蟻慌慌張張地爬進來︰\"沙沙......蟻王......回來了!\"
張峰愣了——他來蟻穴這麼久,只听說過蟻王,從沒見過,听工蟻說蟻王一直在外面尋食,負責蟻穴的安全。沒想到今天竟回來了。
很快,一只比兵蟻大上一圈、背甲是深褐色的螞蟻爬了進來,它的前肢粗壯,觸角筆直,爬動時帶著股勁兒,顯然是蟻王。蟻王剛爬進來,就看見洞穴中央的逸臣舉著草睫折騰潮蟲,皺了皺眉如果螞蟻能皺眉的話)︰\"沙沙......胡鬧什麼?\"
大工蟻趕緊爬過去,伸著觸角把剛才的事跟蟻王說了說。蟻王听著,目光落在逸臣手里的草睫上,帶著點不以為然︰\"草睫能當劍?\"
逸臣不服氣,舉著草劍就跑到蟻王面前︰\"真能!不信你看!\"他聚起風裹住草睫,使勁往蟻王腳邊的地面一劃——風\"呼\"地刮過,地上的土被吹得出現道淺痕。
蟻王低頭看了看那道痕,又看了看逸臣手里軟乎乎的草睫風剛好散了),嗤笑一聲如果螞蟻能嗤笑的話)︰\"胡鬧。\"
逸臣急了,重新聚風裹住草睫,又往地上劃了一下,這次風聚得穩,土痕更深了些︰\"不是胡鬧!能打敵人!還能幫工蟻運東西!\"
蟻王沒理他,轉向蟻後,匯報起外面的情況︰\"南邊碎陸又裂了道縫,兵蟻已經去查看了......\"
逸臣見蟻王不信,心里更急,忽然看見蟻王腳邊有只小螞蟻正扛著顆草籽爬過,草籽太大,小螞蟻爬得搖搖晃晃。他靈機一動,舉著草劍跑過去,用草睫輕輕推著草籽,聚起的風托著草籽往前送,小螞蟻頓時輕松多了,跟著草籽往前爬。
\"你看!還能幫著運東西!\"逸臣喊。
蟻王這才回頭,看著逸臣用草睫推著草籽,草籽被風吹得穩穩的,小螞蟻跟在旁邊不用使勁,觸角還開心地顫著。他愣了愣,往前走了兩步。
知淵見狀,也上前幫工蟻推旁邊的一塊小土塊——他用草劍劃圈,風繞著土塊轉,土塊竟自己滾了起來,工蟻們看得目瞪口呆。詩瑤則跑到洞口,用草睫尖兒的小風幫工蟻吹掉草籽上的泥,吹得干干淨淨。
仨孩子忙得不亦樂乎,草睫在他們手里跟著風動,一會兒推東西,一會兒掃土,一會兒射小風,原本軟塌塌的草睫竟真像有了\"劍\"的樣子。
蟻王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動作,原本筆直的觸角慢慢彎了彎,眼神如果螞蟻有眼神的話)里滿是驚訝。他活了這麼久,見過兵蟻用觸角御敵,見過工蟻用顎搬運,卻從沒見過誰能用草睫裹著風當工具,還是三只剛孵化沒多久的幼蟲。
\"這......\"蟻王轉向蟻後,觸須顫得飛快,\"它們......是怎麼做到的?\"
蟻後輕輕晃了晃觸須︰\"沙沙......魂體......融了......\"
蟻王走到逸臣身邊,看著他用草劍推著草籽,草籽被風吹得\"咕嚕嚕\"滾,忍不住用前肢踫了踫草睫——風裹著草睫,硬邦邦的,不像普通草睫那樣軟。他又踫了踫風,風暖暖的,帶著點靈力的波動。
\"這風......是它們自己聚的?\"蟻王問張峰。
張峰點頭︰\"是,孩子們他們自己練的,用草睫當劍,倒也能幫上點忙。\"
逸臣見蟻王盯著他,更得意了,舉著草劍往旁邊的石壁劃了一下——這次他聚的風比之前大,草睫帶著風\"啪\"地撞在石壁上,竟在石壁上留下道淺淺的白痕。
\"哎喲!\"逸臣沒穩住,被反作用力推得往後一屁股坐地上,草睫也斷了,他卻顧不上,指著石壁喊,\"你看!還能劃石頭!\"
蟻王看著石壁上的白痕,又看了看坐地上的逸臣,再看了看旁邊知淵用草劍圈著草籽轉、詩瑤用小風幫工蟻梳觸角的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用前肢拍了拍逸臣的背輕輕的,怕拍壞了)︰\"沙沙......厲害......\"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工蟻和兵蟻都驚訝地動了動觸角——蟻王很少夸蟻穴里的幼蟲,更別說夸用草睫當劍的\"胡鬧\"行為了。
逸臣立刻得意地蹦起來︰\"我就說厲害吧!等我練得再熟點,還能用草劍幫兵蟻御敵!\"
蟻王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們手里的草劍,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轉向大工蟻︰\"沙沙......去......多找些韌草......給它們......\"又指了指知淵,\"教......其他幼蟲......試試......\"
大工蟻愣了愣,趕緊點頭︰\"沙沙......是!\"
逸臣一听,更高興了︰\"教其他幼蟲?那我就是師父了?\"
知淵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還總把草劍練斷呢。\"
詩瑤也跟著點頭︰\"大哥剛才還坐地上了。\"
逸臣的臉又紅了,卻梗著脖子︰\"那是意外!我以後肯定不會了!\"
張峰看著孩子們拌嘴,又看了看蟻王盯著草劍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忽然明白——或許這草睫做的劍,看著滑稽,卻真能在這碎陸上派上用場。工蟻們尋食難,兵蟻御敵險,若是幼蟲們都能學會用風裹草幫忙,哪怕只是推推草籽、掃掃土,也是股力氣。
蟻後輕輕晃了晃觸須,對著張峰\"沙沙\"道︰\"碎陸......風烈......草韌......\"
張峰點頭——草雖弱,被風吹得韌;孩子們雖小,附在蟲身里,卻也在學著用這弱身長出力氣。
逸臣已經跑去跟大工蟻說要找最粗的草睫,知淵在旁邊叮囑要選芯韌的,詩瑤則想著編個更漂亮的劍鞘。洞穴里的工蟻們還在忙碌,卻時不時回頭看那幾根歪歪扭扭的草劍,觸角顫著,帶著笑意。
蟻王站在洞口,看著外面刮過的風,又回頭看了看洞穴里舉著草睫打鬧的三胞胎,深褐色的背甲在光線下亮了亮——或許,這碎陸上的日子,不光要靠工蟻扛,兵蟻擋,還能靠這稚蟲手里的草睫,刮起不一樣的風。
風還在碎陸邊緣刮著,可蟻穴里,卻因為幾根草睫做的劍,熱鬧得暖融融的。那些被風吹得韌實的草,正被螞蟻幼蟲們捏在手里,慢慢變成能擋風、能幫忙的\"劍\",也變成這破碎天地里,一點又傻又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