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白水河畔,夜色如墨,濕冷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與腐葉的腥氣。玄漢遺跡的入口已被炸開,碎石堆中露出黑 的甬道,深處隱約傳來水流的低鳴。
團隊藏身于河岸密林,借著月光觀察前方。董文翊緊握龍皇玉 ,掌心的溫熱讓他心悸——血誓的反噬愈發嚴重,每一次催動玉 ,他的氣血仿佛都被抽走一分。
“銀狐的無人機又出現了。”小刀低聲警告,屏幕上閃爍著紅點,顯示三架無人機在遺跡上空盤旋,紅外探頭掃過林間。她的手指飛快敲擊鍵盤,試圖干擾信號,但額頭滲出細汗,“這批無人機的加密升級了,我最多拖延五分鐘。”
“五分鐘夠了。”徐震檢查裝備,腰間的戰術匕首寒光一閃。他掃視眾人,目光在甦小曼的繃帶上一頓——她在芒碭山受傷的左臂還未痊愈,卻執意隨隊。徐震壓下心頭的擔憂,低聲道︰“林瑤,劉玄,血陣的破解有把握嗎?”
林瑤推了推眼鏡,手中攥著從芒碭山帶出的新朝密詔殘卷,語氣堅定︰“玄漢血陣的核心在水閘,結合白水河的地脈流向,三枚龍皇玉 能激活機關,打開密檔入口。但……”她頓了頓,看向劉玄,“需要劉氏血脈作為引子。”
劉玄神色復雜,點了點頭。他的手指摩挲著頸間的玉佩,那是劉氏家傳的信物,刻著“光武”二字。“我明白。血陣的代價,我來承擔。”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決絕。
呂伯奢蹲在樹後,檢查隨身的機關工具,皺眉道︰“血陣的星魂守護是個麻煩。星魂是玄漢秘術的產物,干擾心智,稍有不慎就會陷入幻境。林瑤,你的星圖推演能壓制它嗎?”
“試試看。”林瑤翻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玄漢星宿的推演公式,“新朝星圖和玄漢血陣有共通之處,我可以用星宿方位擾亂星魂的頻率,但需要時間。”
“沒時間了。”董文翊打斷,目光掃過遠處遺跡入口。火光一閃,朱鳳的身影出現在甬道口,身後跟著數名新朝遺族的刺客。她的長發在夜風中飄動,嘴角掛著冷笑,手中的信號器發出微光,顯然在操控無人機。
“她要炸水閘。”王匡咬牙,聲音沙啞。他自芒碭山受傷後,體力尚未恢復,但仍強撐著分析地脈,“白水河是玄漢遺跡的命脈,水閘一毀,地宮的龍脈節點就完了。咱們必須搶在她前面!”
“分頭行動。”董文翊果斷下令,“徐震、小刀,解決無人機。林瑤、劉玄,進地宮破解血陣。呂伯奢,掩護他們。王匡,甦小曼,跟我拖住朱鳳。”
眾人點頭,迅速分散。徐震和小刀潛向林邊高地,準備狙擊無人機。林瑤與劉玄低身鑽入甬道,呂伯奢緊隨其後,手中的微型爆破器已上膛。王匡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跟在董文翊身旁,甦小曼咬牙握緊匕首,護在側翼。
甬道內陰冷潮濕,牆壁上刻滿玄漢星宿的浮雕,星點如螢火,散發幽光。林瑤邊走邊對照星圖,手中的羅盤指針劇烈抖動。“星魂已經甦醒。”她低聲提醒,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劉玄走在前面,手持玉佩,掌心已被劃破,鮮血滴落在地,甬道的星宿浮雕隱隱發紅。他低聲道︰“血陣感應到我的血脈,機關正在激活。林瑤,盯緊星圖,別被星魂干擾。”
呂伯奢緊握機關錘,目光警惕︰“星魂的低吟會讓人產生幻覺,听到什麼都別信,盯著地面走!”
話音未落,甬道深處傳來低沉的呢喃,仿佛無數聲音在耳邊疊加,訴說著光武帝的復興偉業,又夾雜著新朝篡漢的詛咒。林瑤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專注于星圖推演,汗水滑過額角。
“前面是水閘!”劉玄指向甬道盡頭,一座巨大的青銅水閘橫亙,上面瓖嵌著三枚凹槽,形制與龍皇玉 吻合。水閘後方的水流聲轟鳴,隱隱透出腥氣。
林瑤迅速比對星圖,確認方位︰“左起第一凹槽對應天皇星,第二是紫微星,第三是太微星。玉 必須按順序嵌入,否則水閘會徹底關閉,地宮淹沒!”
劉玄點頭,將第一枚玉 嵌入天皇星凹槽。青銅水閘震動,星宿浮雕亮起紅光,星魂的低吟驟然尖銳,林瑤險些失神。呂伯奢猛地拍了她一把,低喝︰“穩住!第二枚玉 !”
林瑤回神,遞出第二枚玉 ,劉玄嵌入紫微星凹槽。水閘的震動加劇,地宮深處傳來轟隆聲,仿佛水流被截斷。星魂的呢喃轉為咆哮,林瑤的推演被干擾,羅盤指針瘋狂旋轉。
“星魂在反撲!”呂伯奢大喊,揮動機關錘砸向一側的星宿浮雕,試圖破壞其頻率。浮雕碎裂,星魂的咆哮稍緩,但甬道開始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
“最後一枚!”林瑤咬牙,將第三枚玉 遞給劉玄。劉玄接過,手掌的鮮血已染紅玉 ,他猛地嵌入太微星凹槽。水閘轟然開啟,露出後方的密室,青銅棺槨赫然在目,棺蓋刻著玄漢血祭的符文。
“密檔在棺內!”林瑤沖向棺槨,試圖打開。劉玄卻突然停下,捂住胸口,鮮血從嘴角溢出。“血陣……在抽我的血……”他踉蹌跪地,玉佩掉落在地。
“劉玄!”呂伯奢撲上前,試圖扶他。就在此時,甬道入口傳來爆炸聲,火光沖天,朱鳳的笑聲在夜色中回蕩︰“水閘已毀,龍脈斷流!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董文翊、王匡和甦小曼在河岸與朱鳳對峙。朱鳳身後的刺客散開,手中握著弩箭與毒鏢,氣勢逼人。銀狐的無人機在上空盤旋,投下照明彈,將河岸照得亮如白晝。
“交出玉 ,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朱鳳冷笑,手中的信號器閃爍,顯然在操控無人機的下一波攻擊。
“做夢。”董文翊冷哼,掌心的龍皇玉 微微發熱,他的臉色卻越發蒼白。血誓的反噬讓他每邁一步都如踩刀尖,但他仍直視朱鳳,“你毀水閘,是想斷玄漢龍脈,逼守護者現身?”
朱鳳眯起眼,笑容更冷︰“不愧是青龍會的頭兒,可惜,天樞的計劃你永遠猜不透。”她抬手,信號器一閃,無人機俯沖而下,投擲毒氣彈。
“散開!”徐震的喊聲從高地傳來,他與小刀已癱瘓一架無人機,正用狙擊步槍鎖定第二架。小刀咬牙敲擊鍵盤︰“還有兩分鐘,信號徹底癱瘓!”
甦小曼撲向側翼,匕首劃破一名刺客的臂膀,動作卻因傷口牽動而一滯。王匡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扔出煙霧彈掩護,嘶聲道︰“董哥,拖住她,我去支援林瑤!”
董文翊點頭,迎向朱鳳。他的戰術刀與朱鳳的短刃踫撞,火花四濺。朱鳳的心理戰如影隨形,低語道︰“你血誓反噬,還能撐多久?青龍會遲早毀在你手里。”
董文翊咬牙不答,刀鋒劃破朱鳳的袖口,逼她後退。就在此時,河岸傳來巨響,水閘徹底炸開,白水河水流逆涌,地宮入口被洪水吞沒。
林瑤推開青銅棺槨,里面躺著一卷竹簡,刻著玄漢密檔。她迅速翻閱,目光一震︰“劉秀以血祭鞏固龍脈,新朝篡漢後,龍脈節點斷裂,守護者分裂……這里還有西漢的線索,指向長安長陵!”
劉玄強撐著站起,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快走……水閘毀了,地宮要塌……”他的聲音微弱,星魂的低吟卻再次響起,棺槨旁的星宿浮雕爆發出刺目紅光。
呂伯奢猛地拉住林瑤,機關錘砸向浮雕,喝道︰“星魂在鎖密檔,快拿竹簡!”林瑤一把抓起竹簡,塞進背包。地宮劇烈搖晃,水流從甬道涌入,淹沒腳踝。
“走!”呂伯奢扛起劉玄,沖向出口。林瑤緊隨其後,羅盤被水浸濕,星圖推演徹底失效。星魂的咆哮在耳邊回蕩,幻象中光武帝的身影若隱若現,似在訴說龍脈的宿命。
洪水沖垮河岸,朱鳳趁亂撤退,銀狐的無人機卻仍在盤旋,投下最後一枚毒氣彈。董文翊咳嗽著掩護甦小曼撤離,王匡卻突然沖向一架無人機,試圖用爆破器引爆。
“王匡,回來!”甦小曼大喊,但為時已晚。無人機爆炸,火光吞沒王匡,他倒在河岸,氣息微弱。
徐震沖下高地,抱起王匡,低吼︰“撐住!”小刀癱瘓最後一架無人機,氣喘吁吁︰“銀狐跑了,帶走了一枚玉 !”
林瑤、劉玄和呂伯奢從地宮沖出,身後洪水咆哮,地宮徹底沉沒。劉玄半跪在地,喘息道︰“密檔……拿到了嗎?”
林瑤點頭,緊握竹簡︰“拿到了。西漢長陵,龍脈的源頭……我們得去長安。”
董文翊看向王匡,目光沉重。王匡艱難一笑,聲音微弱︰“別……浪費時間,董哥……去長陵,揭開龍脈的真相……”他的手垂下,氣息漸無。
團隊沉默,洪水的轟鳴在夜色中回蕩。林瑤攥緊竹簡,低聲道︰“長陵有西漢的秘密,或許還有守護者的起源……我們走。”
董文翊點頭,目光投向遠方︰“長安,長陵。龍脈的終點,也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