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刀,芒碭山深處,濕冷的空氣夾雜著泥土與腐葉的腥氣,壓得人喘不過氣。董文翊緊了緊防水風衣,借著微弱的手電光,凝視前方嶙峋的山岩。
龍脈圖的指引明確︰新朝秘藏藏于芒碭山斷龍崖下,第二枚龍皇玉 就在其中。身後的林瑤低頭核對羅盤,濕發貼在額頭,眼神卻異常專注。
徐震持槍警戒,眼神掃過四周暗影,雨聲掩蓋了可能的異響。甦小曼背著裝備包,步伐沉穩,修復師的細膩讓她總能察覺地形中的異常。
呂伯奢與劉玄並肩而行,前者緊握一枚青銅羅盤,後者低聲復述光武帝密文,氣氛凝重。
“這里風水斷續,像是人為改動。”王匡的聲音從隊伍末尾傳來,帶著幾分沙啞。他指著崖壁上一道隱約的裂縫,“新朝秘藏的入口,八成在這。”
董文翊點頭,目光卻落向遠處山霧。血蟒的氣息在潁川初探時已讓他心悸,此刻芒碭山的濕氣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悸動。
銀狐的無人機曾在許昌夜襲中暴露行蹤,她與朱鳳的聯盟絕不會善罷甘休。“小刀,查探信號。”他低聲命令。
小刀蹲在岩石後,手指飛快敲擊便攜終端,屏幕微光映出她緊繃的臉。“沒信號干擾,但黑市懸賞更新了,銀狐加碼十倍,芒碭山已經被她的人盯上。”她咬牙,收起設備,“我們得快。”
林瑤抬頭,目光掃過崖壁裂縫,語氣堅定︰“新朝秘藏的機關基于王莽星圖,入口需要星宿方位對齊。崖壁裂縫後有石盤,調整到天皇星位,應該能開。”
她從背包取出光武陵石碑拓本,指著星圖刻痕,“王莽篡漢,改龍脈風水,藏玉 是為了延續新朝氣運。”
呂伯奢接過拓本,青銅羅盤在手心轉動,指針微微顫動。“星圖方位沒錯,但這地方陰氣太重,血蟒可能就在附近。”他皺眉,目光投向劉玄,“你的血脈,能感應到什麼?”
劉玄眼神復雜,沉默片刻後道︰“天皇秘檔提到,玉 與龍脈血鎖相連,開啟需要劉氏血脈。我能試,但……”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血誓反噬,可能讓我撐不到最後。”
“別說喪氣話。”徐震打斷,語氣硬朗,“我們進地宮,你護好自己。”他拍了拍劉玄的肩,目光卻掃向董文翊。後者點頭,示意行動。
崖壁裂縫後,石盤在雨水的沖刷下露出青苔覆蓋的星宿刻痕。林瑤與呂伯奢合力轉動石盤, 聲在雨中格外刺耳。
星盤對齊天皇星位,崖壁震動,裂縫緩緩擴大,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階。濕冷的腥風從地宮深處涌出,夾雜著低沉的嗡鳴,像是什麼在黑暗中甦醒。
“血蟒。”董文翊低聲警告,手握短刃,率先踏入。徐震緊隨,槍口對準黑暗。甦小曼打開強光手電,光柱掃過石壁,映出模糊的星宿浮雕,雕刻粗獷卻暗藏玄機。林瑤低聲念出浮雕上的篆文︰“星隕血鎖,龍脈永存……王莽的氣運,果然全壓在這。”
石階盡頭是一座寬闊的石廳,中央青銅祭壇上,星圖刻痕環繞,祭壇四周散落著破碎的陶俑,俑面猙獰,似在凝視闖入者。祭壇後,一道青銅門緊閉,門上刻有九顆星辰,中央嵌著一枚殘缺的玉 凹槽。
“第二枚龍皇玉 。”林瑤低呼,目光卻被祭壇邊緣的血色紋路吸引,“這是龍脈血鎖,開啟需要血祭。”她看向劉玄,眼神復雜。
劉玄深吸一口氣,抽出匕首,割破掌心。鮮血滴落祭壇,紋路亮起猩紅光芒,青銅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就在此時,石廳頂部傳來尖銳的嘶鳴,黑暗中,一雙猩紅的蛇瞳亮起。血蟒!它的鱗片在微光下泛著詭異的紫芒,體型比潁川所見更大,足有水桶粗,長十余米,盤旋在石廳穹頂,吐信如雷。
“散開!”徐震大吼,子彈射向血蟒,火星四濺,鱗片卻未留痕跡。血蟒咆哮,尾巴掃向祭壇,石屑飛濺。
甦小曼拉開林瑤,險避開落石。呂伯奢迅速調整星盤,試圖壓制機關,但血蟒的動作更快,蛇身猛然撲向劉玄。
“劉玄!”董文翊撲上前,將劉玄推開,自己卻被蛇尾掃中,撞向石壁,悶哼一聲。林瑤咬牙,沖向祭壇,將拓本上的星圖方位輸入青銅門,九顆星辰逐一點亮。血蟒似被激怒,嘶鳴更烈,蛇身纏向祭壇。
“王匡,風水壓制!”林瑤喊道。王匡強撐傷體,手持羅盤,口中念咒,祭壇四周的星宿浮雕亮起微光,血蟒動作一滯,但仍未停下。小刀迅速架設信號干擾器,試圖屏蔽可能的無人機信號,“銀狐肯定在附近,不能讓她鎖定我們!”
青銅門緩緩開啟,露出幽深的甬道,腥風更烈。董文翊爬起,嘴角滲血,目光卻堅定︰“進甬道,玉 在里面!”他揮刀斬向血蟒,逼退蛇身,為團隊爭取時間。徐震掩護,子彈精準打向蛇瞳,血蟒怒吼,蛇身撞塌一根石柱,塵土彌漫。
劉玄咬牙,掌心鮮血再次滴入祭壇,血鎖紋路光芒大盛,青銅門完全打開。血蟒似受刺激,嘶鳴震耳,蛇身猛然撲向祭壇。就在此時,石廳外傳來無人機嗡鳴,銀狐的埋伏來了!
“快進!”董文翊大吼,推著林瑤和甦小曼沖入甬道。徐震斷後,呂伯奢拖著王匡緊隨,劉玄最後一個進入,青銅門在血蟒的撞擊下轟然關閉,石廳陷入死寂。
甬道內,空氣濕冷,牆壁上的星宿浮雕散發微光,指引方向。林瑤喘息著,手電掃過牆壁,發現一卷青銅簡冊,刻有王莽密詔︰“新朝氣運,星圖永存,龍脈血鎖,唯玉 開。”她低聲念出,眼神一亮,“玉 是關鍵,藏在甬道盡頭的星魂冢。”
隊伍前行,甬道盡頭是一座小型墓室,中央石台上,第二枚龍皇玉 靜靜躺著,玉質溫潤,刻“漢”字,與光武陵玉 呼應。墓室四周,星魂低吟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波動。
“星魂守護。”呂伯奢低聲警告,“觸踫玉 ,可能觸發機關。”他調整羅盤,試圖壓制波動,但星魂低吟驟然加劇,墓室牆壁亮起血色光芒,地面震動,石台四周升起四道青銅星柱,星光交織成網,困住隊伍。
林瑤迅速對照拓本,找到星圖破綻,“調整星柱,逆轉天皇星位!”她與呂伯奢配合,轉動星柱,星光網逐漸消散。但就在玉 入手瞬間,墓室外傳來爆炸聲,甬道震顫,銀狐的無人機炸開入口,塵土涌入。
“她來了!”小刀咬牙,信號干擾器已被突破。董文翊握緊玉 ,目光掃向隊伍,“拿了玉 ,撤!”他率先沖向甬道出口,血蟒的嘶鳴從石廳傳來,夾雜著無人機的嗡鳴,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