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銀色絲線將節肢生物盡數拖入沉睡，那些此前為他們抵擋攻擊的古老者們，突然集體轉向李長生的方向。
領頭的古老者率先邁出步伐，灰白色的岩石軀體在冰層上留下沉穩的印記。
其余幾只緊隨其後，脖頸處的環形結構微微低垂，像是在表達極致的敬畏。
它們在李長生面前三米處停下，軀體突然向後彎曲。
岩石關節發出 “ 噠” 輕響，卻帶著奇異的韻律，環形結構幾乎貼到冰層上，這分明是頂禮膜拜的姿態。
最左側的古老者緩緩抬起肢體，指尖的岩石紋路亮起淡藍色的光，在地面上劃出一道蜿蜒的軌跡，軌跡盡頭是巨石建築群深處的陰影。
它重復這個動作三次，又用肢體指了指李長生，再指向陰影的方向。
李長生看著那道藍光軌跡，又看了看古老者眼中流動的光紋，指尖在戒指上輕輕敲擊︰“你們是說，讓我跟你們走？”
領頭的古老者軀體微微抬起，環形結構開合的頻率變得輕快，像是在點頭。
其余幾只也跟著調整姿態，藍光軌跡在地面上閃爍得更亮了。
他對著古老者的方向頷首，“我跟你們去。”
“阿爾伯特，你帶著薇拉先離開。”
李長生走到兩人面前，聲音沉得像冰層下的岩石，“順著之前光軌的方向走，冰層下的公路應該已經恢復了。”
阿爾伯特立刻搖頭，扶了扶眼鏡︰“我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這些古老者雖然幫了我們，但誰知道它們會不會……”
“它們沒有惡意。”
李長生打斷他的話，指了指地面上的藍光軌跡，“而且你們留在這里只會讓我分心。”
薇拉攥著筆記本的手指泛白︰“可你……”
“我有辦法自保。”
李長生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他拍了拍阿爾伯特的肩膀，“你們必須走，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阿爾伯特看著李長生指尖流轉的星塵之力，又看了看遠處沉默矗立的古老者，最終咬了咬牙，拉著薇拉走向停在冰層上的車輛。
引擎啟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平原上格外清晰，車輪碾過冰層時發出 “咯吱” 聲。
車後座的薇拉回頭望了一眼，只看到李長生的身影被古老者的輪廓漸漸包圍。
李長生目送車輛消失在灰色平原的盡頭，才轉身跟上古老者的步伐。
他們沿著巨石建築群之間的縫隙前行，路面從冰層逐漸變為布滿碎石的山地。
腳下的石礫里混著暗綠色的粉末，踩上去會發出 “沙沙” 輕響。
兩側的巨石越來越高，幾乎遮蔽了天空，只留下狹窄的光縫，將他們的影子拉得細長。
山路比想象中更崎嶇，有些路段需要踩著古老者伸出的肢體才能通過。
李長生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逐漸升高，空氣里彌漫著類似硫磺的氣息。
岩壁上開始出現發光的苔蘚，熒光在凹槽里流動，像極了冰層下的紋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巨石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僅容兩人並行的洞口。
洞口邊緣的岩石呈現出被高溫灼燒的焦黑色，岩壁上的幾何凹槽里積著銀白色的結晶，在熒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古老者們率先走進洞口，軀體在狹窄的通道里靈活地轉折，關節摩擦聲在洞內形成回音。
李長生跟著走進洞口，身後的風聲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