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陸續下車，阿爾伯特打開後備箱，里面的物資堆得像座小山。
艾倫背起沉重的錄音設備，金屬線在背包外側纏繞成蛛網般的咒文
甦菲拎起裝著撬棍和登山繩的帆布包，發梢的蛇形發卡突然微微發燙；
阿爾伯特將銀彈盒別在腰間，又往背包里塞了兩本燙金封皮的古籍，書頁間露出幾張泛黃的地圖。
李長生和薇拉也背上了包。
“河谷里石頭滑，跟著我踩過的地方走。”
阿爾伯特拿著登山杖走在最前面，杖尖戳在濕漉漉的卵石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河谷兩岸的峭壁直插雲霄，崖壁上布滿深綠色的苔蘚，在暮色里泛著詭異的熒光。
起初的路程還算順利，只是偶爾有松動的石塊從崖頂滾落，發出沉悶的轟鳴。
走了約莫兩英里，李長生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觀察腳下的水窪。
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幾片殘破的羽毛，顏色是極深的靛藍色，邊緣還沾著些許銀白色的鱗片。
“怎麼了？” 薇拉湊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不是鳥類的羽毛。” 李長生用指尖挑起羽毛，逆光看去，羽管里隱約能看到螺旋狀的紋路，“更像是某種水生生物的尾鰭碎片。”
他抬頭望向峭壁，那些熒光苔蘚組成的圖案，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類似眼楮的形狀，瞳孔正隨著他們的移動緩緩轉動。
阿爾伯特在前面催促︰“快跟上，天黑前得趕到鎮口。”
又走了一段路，艾倫的錄音機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磁帶瘋狂倒轉，吐出的磁帶線纏繞成扭曲的符號。
“怎麼回事？”
他慌亂地拍打機身，卻發現錄音設備的金屬外殼上，不知何時凝結了一層黏膩的膠質，聞起來有股淡淡的海水腥味。
李長生瞥了眼那些膠質，又抬頭看向前方的霧氣。
河谷中央的水流原本是自西向東，此刻卻詭異地打著旋，形成逆時針的漩渦。
水面上漂浮的枯枝敗葉，正在漩渦中心組成某種古老的圖騰。
阿爾伯特正拿著地圖比對方位，眉頭緊鎖︰“奇怪，按標記這里應該有座石橋的...”
他沒發現，地圖邊緣的空白處，正慢慢滲出黑色的墨跡，像潮水般吞噬著 “洪水鎮” 三個字。
當最後一縷天光消失在峭壁盡頭時，五人終于走出河谷。
眼前出現一片開闊的平地，洪水鎮的輪廓在夜色中逐漸清晰。
村口的木牌歪斜地插在泥土里，“洪水鎮” 三個字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邊緣卻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跡。
幾間破舊的木屋錯落有致地排列著，煙囪里沒有升起炊煙。
窗戶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凝視著他們的眼楮。
空氣里彌漫著腐朽木頭的氣息，混雜著若有若無的海鹽味，明明遠離海岸，卻讓人有種站在漲潮海灘上的錯覺。
阿爾伯特松了口氣，指著村口的老槐樹︰“終于到了”
他說著就要往前走，卻被李長生一把拉住。
“等等。” 李長生的聲音壓得很低，目光掃過那些看似平靜的木屋，“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阿爾伯特不解地回頭。
“太安靜了。” 李長生指了指前方
阿爾伯特這才發現，鎮子入口處，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