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點45分。
定遠縣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
曹子建騎著馬,望著同昨天來時相比,這會顯得有些蕭條的街道兩旁。
今兒不僅街道上沒看到幾個行人,原本這個時間點應該營業的商鋪,這會都是緊閉著大門。
就連原本隨處可見的小攤販都沒見幾個有出攤的。
這並不是時間點不對,而是昨天鞍山寨那群土匪太過招搖過市了,嚇得大家伙今兒都不敢出門,生怕自己會成為土匪的下一個目標。
至于為什麼今兒來魏府的人還有那麼多,主要是來的大多都是一窮二白之人。
這些人自認為自己除了這條命,實在沒什麼能夠讓土匪瞧得上眼的東西了。
“yu~~~~”曹子建一拉韁繩,讓馬兒停在了恆豐源的店門口。
今兒的恆豐源,店門也是緊閉著的,並沒有對外營業。
“心如明鏡。”曹子建心念一動,將目光落到了緊閉著店門上。
這讓他的視線穿透店門,落到了店內。
只見此刻,恆豐源的店內,別說看不到衣服的影子,就連布匹也看不到了。
“這是宋恆回去拿贖金的時候,被那群土匪給光顧了?”曹子建暗道“不對呀,我在魏府也沒有看到布匹和衣服的影子。”
心中這麼想著,曹子建視線後移。
這才讓他看到,店內的布匹和衣物,都被宋恆給藏到後院的小庫房里去了。
而此刻,後院也不僅僅只有宋恆一人,還有他的妻兒老小們擠在一塊。
原來,昨天土匪提出五百大洋可以換自己一條命後,宋恆屬于最早一批就響應的人。
當時的他,並沒有領那些土匪來自己店內,而是去了家里取錢。
他擔心自己帶土匪去店里取錢的話,那些土匪肯定會打他衣服的主意。
到時候,可就是物財兩空了。
這擔心也不無道理。
雖然常說“民以食為天”,但是,作為人類生存的四大基本要素里(衣食住行),排在首位的可是‘衣’,而非‘食’。
“衣”算得上是人類和動物的根本區別之所在。
只是,哪怕他從家里拿出五百大洋給那些土匪之後,那兩名土匪並沒有就這麼放他離開,而是逼迫他又交出了一百大洋,才肯罷休。
他怕那些土匪之後會過來繼續勒索他,所以等那些土匪走後,他第一時間帶著妻兒老小躲在了自己的店鋪。
並且將店內的東西都給收了起來。
這也使得,之後魏府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雖然,早上陳順同他們敲響過店鋪的門,但他也沒有回應,只是听到那些人讓他們去魏府一趟,說有個消息要告訴眾人。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昨天吃了那麼大虧的他,哪還敢繼續去魏府。
見宋恆在店里,曹子建翻身下馬,將馬兒綁到了邊上的一根柱子上後,敲響了恆豐源的店門。
砰砰砰~~~~
敲門聲讓宋恆渾身一個激靈,而後神情緊張的示意後院的眾人都別出聲。
直到曹子建的聲音穿過店鋪,傳到後院宋恆耳中之後,他臉上的緊張神情才退去了一些。
“宋掌櫃,在店里嗎?是我,來取昨天棉服的。”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雖然听出是曹子建的聲音,但宋恆還是十分警惕的沒有貿然出聲。
他擔心是不是曹子建為了活命,將自己店鋪位置告訴了土匪他們,這會土匪正帶著他在自己店門口守著呢。
為了確定這一想法,宋恆躡手躡腳的從後院來到了店內。
曹子建還以為對方這會過來是要開門呢,就沒有繼續敲門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時候,來到店內的宋恆,將眼楮湊到了店門上的一條門縫看了起來。
“這這是透過門縫看看外面的具體情況?”曹子建暗道一句。
期間,宋恆還換了好幾條縫來看。
當看到真的只有曹子建一人後,宋恆依然沒有開門,而是再次躡手躡腳的朝著後院走去。
曹子建見狀,忍不住再次敲響了店門“宋掌櫃,開門呀,我知道你在店里,門縫後都看到黑影了。”
這話,整得宋恆腳步一頓。
曹子建則是繼續道“不用擔心土匪會光顧你這里,那群土匪都已經被剿滅干淨了。”
“不僅如此,定遠縣還上任了一位會為民請命的縣知事。”
“有這位縣知事在,以後要是哪個不長眼的土匪敢來定遠縣鬧事,來一個,剿一個。”
對于曹子建的這些話,宋恆自然不會相信。
至少,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一個會為民請命的縣知事。
所以,宋恆依然沒有出聲。
“沒人嘛?”曹子建開始自語了起來“難道宋掌櫃昨天被那群土匪敲詐了五百大洋,這會躲起來了?”
“那我的衣服應該在店里吧?”
“算了,反正宋掌櫃也不在,我將這門給踹開看看,畢竟這衣服我可是付了錢的,大不了以後遇到宋掌櫃,把門錢賠給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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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看似在自言自語,實則就是說給宋恆听的。
見曹子建要踹門,宋恆立馬回身,湊到了門縫上。
這讓他看到,曹子建正擼起袖子,退後幾步,一副準備踹門的架勢。
這可把宋恆給嚇了一跳。
這要真被踹開,對方不就看到自己了嘛?
對方問自己為什麼不開門,自己也回答不上來呀。
而且自己的店門還要壞。
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化,宋恆果斷出聲道“曹先生,別踹,別踹,我在店里,我將門給您打開。”
曹子建聞言,這才作罷。
很快,店門上的一塊板子被宋恆給取了下來。
他第一時間並不是跟曹子建說話,而是探出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確定邊上真的沒有土匪的身影後,這才示意曹子建趕緊進來。
等到曹子建進店之後,宋恆立馬又將門板給合上。
“宋掌櫃,不用這麼小心翼翼了。”曹子建忍不住開口道“那群土匪真的已經被剿滅了。”
“曹先生,您就別逗我了。”宋恆苦聲道“那群土匪三十來號人呢,還個個都有槍,怎麼可能說剿滅就剿滅呢?”
“宋掌櫃,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去到現場看得真切,您可以去魏府門口看看,那群土匪的尸體都在那堆著。”曹子建答道。
一听要去魏府,宋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曹子建也懶得跟對方解釋了,道“得,那你下午可以去城門口一趟,縣知事會有告示貼出來,等你看到那告示上的內容,就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了。”
現在的宋恆是壓根就沒有出門的打算,所以沒跟曹子建在這話題上繼續,而是岔開道“曹先生,我昨天走的時候,您還在魏府里,您是交了多少贖金,那群土匪才放你離開的?”
“我沒交錢。”曹子建答道。
“曹先生,您怎麼沒交錢?”宋恆驚訝道。
他可不信那群土匪這麼好心。
“剛好有人帶著大部隊過來剿匪,將他們全給滅了,我們被解救了。”曹子建答道。
“真的假的?”宋恆一臉狐疑道。
“宋掌櫃,我騙你有什麼意義呢?”曹子建反問道。
“臥槽”宋恆露出一副比吃了屎還難看的表情,道“早知道我就藏點心眼子,不給那群土匪錢了。”
“沒事,那些錢都被新上任的縣長給接收了,正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後會用來發展定遠縣,你也算是提前為定遠縣出一份力。”曹子建寬慰道。
“指望縣知事發展?”宋恆搖頭道。
曹子建也沒繼續多解釋,因為時間會證明一切。
“好了,下回有機會再聊吧,我今兒過來,是來取昨天訂購的那些棉服的。”曹子建開口道。
宋恆聞言,這就去到後院,將那些打包好的棉服給一一取了過來。
曹子建將其給綁到馬上之後,這就離開了恆豐源。
等到曹子建重新回到魏府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半了。
此刻,魏府門口聚集的人數,比剛剛曹子建離開時,來得還要多。
這主要是因為第一批過來的人真的領到了粥,將消息給帶回去了。
隔著大老遠,曹子建就听到那些領到粥的人正在議論。
“這粥,也太好喝了。”
“豈止好喝?跟我以前從別的地方領到一碗看不到幾粒米不同,這魏府發的,入口全都是米。”
“沒錯,軟糯香滑,順喉而下,這是我喝過最美味的粥。”
“真是青天大老爺來咱們定遠縣了。”
“老天開眼呀,而且剛剛我領粥的時候,魏府里的人還說,下午讓咱們去城門口看看張貼出來的告示,好像說要給咱們安排工作。”
“對對對,據說只要身體強壯,會種地的都有機會,這一旦被錄用,不僅每天都包一頓飯,干七天還給一塊大洋呢。”
“這等好事,真的會落到我們頭上嗎?”
“誰知道呢?下午的時候過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這就是曹子建的安排,直接讓定遠縣的鄉親們當人力。
而在民國時期,最不缺的也是人力。
“順同,喊幾個人,把馬上的幾個包袱給拿到府內。”曹子建朝著這會正在維持秩序的陳順同招呼了一聲。
“是,曹先生。”陳順同答應一聲。
魏府,前院。
隨著六口鍋里的粥全部發放完畢,所有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辛苦了,諸位。”曹子建看著院中的眾人,開口道。
“給曹先生辦事,是我們的榮幸。”眾人好似有組織過一般,異口同聲的答道。
曹子建聞言,表情古怪的看著戴師爺,道“你讓他們這麼回答的?”
“曹先生,我可沒有。”戴師爺矢口否認道。
“你沒交代下去?他們的回答怎麼可能如此統一?”曹子建眼眸微眯。
戴師爺還以為曹子建不喜歡這套,忙道“曹先生,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
“我只是覺得,這話,得讓大家伙心甘情願的說出來,而不是你特地交代。”曹子建擺手道。
“曹先生,弟兄們就是心甘情願說的。”陳順同忙道。
“是呀,曹先生。”眾人連道。
曹子建笑了笑,這就指了指那百來件被打包好的棉服,開口道“天冷了,給弟兄們準備了一些棉衣,你們排好隊,一人領一件。”
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對于棉衣的價格,他們都是知道的,最少也要一兩塊大洋才能買到一件。
這兩天,他們都覺得自己都沒給曹子建創造出任何價值,但對方又是給他們吃的,現在又給他們穿的。
一個個心里都十分感激。
讓曹子建不知道的是,簡單的一件棉衣外加兩頓飯,讓他收獲了在場眾人的誓死追隨。
“戴師爺,這剩下的棉衣還有下午的告示,就交給你自己處理了,等會我跟新海出去一趟。”曹子建開口道。
“好的,曹先生。”戴師爺應道。
他叫上黃新海,就是讓他帶自己去鞍山寨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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