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子建和謝丹青走出四合院幾十米遠後。
謝丹青突然朝著曹子建身體一躬,心有余悸道︰“先生,今天這事,要不是您,恐怕我已經....。”
後面的話,他沒有往下繼續說,而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事,我沒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總不能看著你被人騙吧?”曹子建擺了擺手。
“先生大義。”謝丹青連道︰“此等大恩,學生無以為報。”
說著,便是從懷里掏出一疊銀圓券,道。
“這是學生原本準備買那紫檀架子床的錢,還望先生收下。”
曹子建並沒有全部收下,而是從中抽了五張,道︰“這五十大洋,算是你的學費,下次遇到這種事,留點心。”
“一定。”謝丹青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先生,您是怎麼發現那架子床不是紫檀料的阿?”
曹子建這就將自己的發現跟對方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謝丹青恍然道︰“要論心思縝密,還得是先生您阿。”
“其實這跟心思縝密沒什麼關系。”曹子建搖頭道︰“最主要的還是我們看事物要全面。”
“就好比盲人摸象,你不能摸這一塊就說它是這樣樣子。”
“在文物的鑒定當中,不光是家具了,光憑一點做出推斷是一個很錯誤的做法。”
“就拿書畫來說吧,想要鑒定它們的真偽,可不僅僅只是通過紙張的老舊就行,還要通過畫風,技法,顏料,印章,題跋等多方面。”
“尤其是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更要細中之細。”
謝丹青听得很認真。
直到曹子建說完,才開口道︰“謹記先生教誨。”
“好了,你也回去吧。”曹子建揮了揮手。
跟謝丹青分別後,曹子建繼續敲起了手中的皮鼓,開始走街串巷。
“打鼓兒的。”
一連敲了十多分鐘,終于有人喊住了曹子建。
那是一個年紀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穿著十分得體,看起來像是公子哥的男子。
此時,對方正站在院門口朝曹子建勾手指,示意他過去。
“有東西要出手?”曹子建靠近之後,問道。
“對,你來看看吧。”公子哥點頭。
隨即,兩人進入院中。
曹子建發現,這雖然是套四合院,但跟自己住的有些不同。
整個四合院被隔成了幾十個大小不等的房間。
更像是大雜院。
公子哥的房間在最里側。
房間不大,十多平的樣子。
其內的擺設也很簡單。
一張床,一個吃飯用的桌子,四張凳子,一個梳妝台,外加一個衣櫃。
在床上還斜靠著一個女人。
女人估摸著三十歲的年紀,穿著一件無袖的裙子,面容姣好,盤起頭發,正在吞雲吐霧。
“嘿,給我留一口。”公子哥見狀,忙叫道。
“你在這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一個鋼 不出,還想老娘給你留?”女人說話毫不客氣。
公子哥被懟的有些尷尬,只得出聲提醒道︰“有人呢。”
“有人咋了?有人老娘也不給你留面。”女子一臉鄙夷道。
“好,好,好,不給我留面是吧?”公子哥面紅耳赤道︰“等我將那些東西賣了,到時候別對我搖尾乞憐。”
“就你那幾個破瓷器和一幅畫,能值幾個錢?”女子不屑道。
公子哥也懶得跟對方廢話了,打開櫃子,從里面去了一個東西出來,遞給曹子建。
“打鼓兒的,你給看看這個值多少?”
望著公子哥遞過來的青花小瓷盤,曹子建心頭一動。
只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朝桌上指了指︰“你放桌上吧。”
“什麼意思?”公子哥疑惑道。
听到對方這麼問,曹子建就清楚對方不懂行。
不然不可能不知道‘不過手’的規矩。
當即給對方解釋了起來。
“瓷器,屬易碎品。”
“從一個人的手上直接遞給另一個人,假如東西在傳遞的過程掉在地上。”
“試問是遞的人沒遞好呢?還是接的人沒接好?”
“這就說不清楚了。”
“所以,對于這種易碎品,古玩行有不過手的規矩。”
“原來如此。”公子哥露出恍然之色,將瓷盤放在了桌上。
曹子建這才將其拿在手上,端詳了起來。
盤口外擴,淺弧腹,底承圈足。
盤心雙圈內繪飾一條立舞威龍,趾爪有力,氣勢磅礡,神形兼具。
其身著火焰,身前戲火珠,實為精彩。
背面雙龍游走追逐趕珠,猶有排山倒海之勢,難掩皇家威儀。
器物紋飾用筆精細縴柔,構圖疏朗明快,青花敷色純正。
胎質細密緊致,重量較輕。
釉面光亮瑩潤,潔白堅致,純淨無瑕,玻璃質感強。
簡單看了一番,哪怕不看底款,曹子建就已經知道,這是一件雍正雲龍紋盤。
之所以敢如此肯定,是因為與康熙青花瓷挺拔、遒勁的風格迥然不同,雍正青花以柔媚、俊秀的風格著稱。
不過曹子建還是將底翻了過來。
果然。
底心雙圈內青花書“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楷書款,字跡規整,筆劃有力。
不過像這種青花龍紋盤,屬雍正時期標準瓷器,為清代官窯的傳統品種。
遺留下來的數量相對算是比較多的。
故價格十分透明。
在自己世界,35~50一件。
將雲龍紋盤放回桌上,曹子建問道︰“別的東西呢?也一並拿出來看看吧。”
公子哥聞言,搖了搖頭,道︰“你先給我報這個瓷盤的價格。”
“如果你給的價格我滿意,咱們在看其他的。”
“不然,剩下的也就沒必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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