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柱︰“呼嚕呼嚕——”
小四寶當當︰“小舅舅，這呼嚕打得比我們四個聊天的聲音都大聲。”
二寶圓圓︰“他不是一向這樣，只要上炕，就雷打不動。”
小四寶當當︰“嗯，把小舅舅，打包去賣了，他都不會醒。”
三寶滿滿︰“嘻嘻——除了听到我們哥幾個嘎哈‘要尿尿’，他就會‘叮’一下立馬坐起來；嘿嘿，要不要……”
大寶團團︰“滿滿，別喊‘尿尿’折騰小舅，他今天一天累壞了。”
三寶滿滿︰“……”沒意思。
嗯吶，夜深人靜，大炕上的四小只，集體滾到的一角落，扎堆嘀咕著。
二寶圓圓︰“不對，剛才不是在說爹的事，聊劈岔了我們。”
三寶滿滿︰“圓圓，你現在說話，倒是字正腔圓了。”
二寶圓圓︰“……”這不是在團團面前，臭滿滿。
大寶團團︰“……”
三寶滿滿，老調皮了，總能掉線，給你嘎哈別的。
“不行——”
“我們得行動起來，學著那空間課本里的小蝌蚪們，找媽媽。”
“喲不——”
“我們是找爹，找爸爸。”
小四寶當當，倒是一個心眼的想著找爹的事，奶聲地落話道。
“嗯——”
“可以。”
大寶團團，認可小四寶當當的話， 言簡意賅地回應道。
團團大寶說到底也是三歲小兒一個，內心里也逃不過渴望有個親爹。
“沒錯——”
“我們就學小蝌蚪找爸爸。”
小火豹圓圓二寶，也第一時間贊成地開腔道。
要爹，四個當中就數他渴望的最凶。
“呃——”
“找？”
“你們說，我們那便宜爹，他知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吶？”
“這都三年了，便宜爹要是已經再找了對象，給結婚了那咋整？”
“他要是不僅重新和別的女人結了婚，甚至還有了小娃子呢？”
“那他還會要小熙熙？”
“會要我們哥幾個？”
滿滿小盆友，永遠活在最前端，再是奶聲起，朝著排排躺的哥幾個，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再找了新對象？”
听罷三寶滿滿的話，二寶圓圓第一時間擰起了小短濃眉，咋呼了出聲。
“還結婚了？”
“又生娃子了？”
小四寶當當，心里也是霎時一團糟糕，驚愕地開腔附和著。
“淡定淡定，再听我嘎哈——”
“再或者，我是說再或者，假設。”
“要是我們的小熙熙，本身就是被便宜爹給始亂終棄了呢？”
“畢竟，小熙熙白天說了，她的臉是後來才好，變漂亮起來的。”
“如果掉河里之前，小熙熙也是頂著一張不怎麼好看，或者就是一張毀容臉子。”
“然後被我們的便宜爹給始亂終棄了，才想不開大雨天跑河邊那啥來著的呢？”
二寶圓圓和小四寶當當，方才的話都還沒消化好，三寶滿滿小盆友，這又給嘰哩呱啦一堆假設出來。
二寶圓圓︰“……”
小四寶當當︰“……”
嗯吶，奶呼呼、可可愛愛的二寶圓圓和小四寶當當，小腦袋瓜直接宕機了起來。
須臾，兄弟倆借著窗外的雪光，面面相覷了下。
繼而——
二寶圓圓︰“滿滿，你腦子什麼西東造的？”
小四寶當當︰“狗屁假設！把你腦皮劃拉開，看看里面什麼造的。”
二寶圓圓︰“你那腦殼里，就不能給小熙熙造點好的？”
嗯吶，無語的老二和老四，氣憤地破口而出。
“……”
“找——”
“不管怎樣，都得找。”
“除非小熙熙記起了三年前的事情，不讓我們找了。”
“不然就得一直找，找到我們的便宜爹為止。”
“我們得知道為什麼三年前的大雨天，小熙熙會掉河里被水沖走，得知道他找過小熙熙沒有，又找了多長時間，還得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如果便宜爹要真像滿滿說的那樣，真的找了新對象，也結婚，還生了娃子。”
“那也得讓小熙熙跟便宜爹做個了斷。”
“我們也跟他做個了斷。”
“到時我們就帶著小熙熙，自己過。”
“不稀罕他那個爸爸——”
“……”
平時少言寡語的冷厲貴少團團大大，這會兒，嚴肅認真地長論道。
嗯嚦，團團大寶早就想到了這一層面了，但他知道，事情總得弄個清楚，又或做個了結。
倏地，臥室里，鴉默鵲靜了起來，四個小大人般的娃兒，紛紛深思開來。
片刻。
“……”
“找——”
小火豹向來不是個太能吃啞巴虧，受屈委的小主，第一個奶呼呼地咋聲道。
“對，找——”
“團團說得沒錯，除非小熙熙想起來了，叫我們停。”
“不然，要做個了斷。”
奶呼呼的小四寶，也脆聲附和，嘎哈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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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那就找吧——”
“不過……”
“團團，那咋找？”
“從哪里找起？”
古靈精怪的滿滿三寶，一個側身，肉嘟嘟的一團，趴在了二寶圓圓的身上，又開始整活。
嗯，他朝團團大大問道。
“哼。”
“……”
“！！！”
“扁，扁了……”
“滿滿，你對你自己身上的那堆肉肉，沒個數？”
“下，下去——”
小火豹似的圓圓小盆友，被突如其來的太山壓頂，整活地悶哼一聲。
他兩只小短臂，推搡著壓在身上的滿滿三寶，咬著小小的後槽牙，吃力地哇啦道。
“有數兒——”
“舅媽說了，跟你一樣的數兒——”
“從大西北回來的前幾天，用扁擔剛挑過的。”
“吶，你就別嫌棄了。”
“你剛噗過臭屁，我都沒嫌棄你臭biubiu。”
“就一會兒——”
“我問問。”
肉嘟嘟的滿滿三寶，一邊嘎哈著，還一邊上腳起來，把右邊的小腿子都跨在了圓圓身上。
小四寶當當︰“嘻嘻嘻——”
二寶圓圓︰“……”
三寶滿滿︰“團團，你倒是說吶，虛圓圓還在下面鬼叫著，沒听到你？”
二寶圓圓︰“……”要不要反撲一把，讓滿滿知道知道，什麼叫虛？
大寶團團︰“都躺好睡覺，明天早起去祭拜外公外婆和姨姨；找爹的事兒，明天再議。”
小四寶當當︰“……”就這？
二寶圓圓︰“……”停了？
三寶滿滿︰“……”正興頭，掐了？
小四寶當當︰“好吧，我也有點困了。”
二寶圓圓︰“陸昀野，還不下去，確定？”
三寶滿滿︰“誰？喔，你叫我，下，下了——”磨磨蹭蹭好幾秒，小家伙才滑拉下去。
二寶圓圓︰“……”額！滿滿這性子，是不是隨了那位素未謀面的爹？
……
未幾。
雪光偷偷地溜進陸二柱和四小只的臥室，溫柔的撫摸著大炕上可愛嘟嘟，熟睡四小只的奶俊臉龐。
而另一臥室里，早就進入夢鄉的甦念熙寶子，卻開始了噩夢連連。
夢中碎片連連——
一會兒晃過，夢中一個宛像自己的女同志，被一油膩男侵犯。
一會兒晃過，一個身姿挺拔，穿著軍裝，可就是看不清臉龐的男同志，冷聲地讓宛似自己的女同志，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再一會兒又是晃過，還是那位著軍裝，她依舊看不清臉子，強壯健力，英勇威武，且身手敏捷的男同志，把宛似自己的女同志，從他的懷里拋開，離弓箭似的沖去救另一名女同志。
夢中被拋開，墜入滾滾洶涌洪水中的那女同志，痛苦著，絕望著，苦澀著，欲言又止——
最後，重重地砸入了無情的滾滾洪水中，迅速地被洪水吞沒。
而夢中甦念熙寶子，也是在最後時刻終于看清楚了那墜河女同志的臉子，嗯，跟自己的臉子是一模一樣。
“……”
“！！！”
“我去——”
“哎媽啊——”
“我，我這做夢了？”
“還做這麼荒唐的夢。”
“油膩大叔侵犯……”
被噩夢驚醒的甦念熙寶子，一下噌坐了起來，就著柔和的雪光，擦起沁出的一額頭冷汗來，心有余悸，小聲地碎碎念道。
“什麼鬼？”
“我這是白天被四小只鬧騰急了？”
“所以……”
“ ！還有穿著軍裝的男同志！”
“軍人吶——”
“！！！”
“怎麼可以褻讀，我最敬愛的‘橄欖綠’——”
“罪過罪過——”
“……”
甦念熙寶子，是徹徹底底地被自己的“噩夢”給無語住，繼續小聲地嘀咕道。
嗯嚦，她只當方才那只是做的一個夢而以——
可是，這個夢卻莫名地讓已經清醒的她，心中酸楚的緊？
甚至令她有種想放聲哭泣的沖動——
驀地，這種莫名的情緒，讓失憶的甦念熙寶子在闐寂無聲的深夜彷徨了起來。
“唔——”
“潮濕了起來？”
“怎麼這麼哈？”
“方才只是夢吶——”
甦念熙寶子感受到了淚淌臉頰，柔順青絲鋪香肩的她，犯錯的稚童一般，摸下了臉頰上，早已稍稍冰涼掉的淚水，帶著自嘲的語氣，自我安慰道。
“嘖——”
“甦念熙同志，你的記憶是被橡皮永久擦掉了嗎？”
“怎麼就遲遲想不起？”
“三年了！”
“……”
午夜的心靈總是最脆弱的，倏地，甦念熙寶子，心中再次酸澀的情緒起。
“……”
“ ——”
“為什麼我的腦子里總是空洞洞的——”
“我到底是結過婚了沒？”
“結過了的？”
“若是已婚的，那又如方才夢里那般，崽子們是被那什麼而來的。”
“然後自己不干淨的身子，再被自家男人嫌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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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後，也就是三年前的自己扛不住自家男人的嫌棄，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就趁雨夜，扎河去了——”
午夜彷徨著，無法繼續入眠的甦念熙寶子，腦洞大開了起來，自我做起了大膽的猜測。
甦念熙寶子越想，越冷汗涔涔——
“……”
“呃——”
“不能想了，失憶就失憶。”
“對，往後的日子一萬個，不能想著去給崽崽們找什麼狗屁爹。”
“對，這萬一真是夢里夢到的那樣，是我猜想的這樣，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純粹的失足墜河少婦！”
“那給小四只們找爹，就是給他們找恥辱——”
“ ！就讓我帶著崽崽們與過去保持斷聯，永無交集。”
“嗯，崽崽們，我們重新開始吧！”
“……”
萬籟俱寂的午夜，再次躺下的甦念熙寶子，最後是自己的喃喃聲，陪她再次入夢約美好的明天去。
次日——
“磨磨唧唧——”
“滿滿，你就不能干干脆脆些。”
“看我的——”
“一二三。”
“看到了不？大柯叔說了，男人不能娘兒們唧唧的——”
見慢悠悠地給外公、外婆和姨姨，磕響頭的三寶滿滿，小火豹圓圓二寶，奶凶奶凶地上前，利索地“撲通”一跪，一邊示範爺們地磕響頭，一邊嘎哈道。
三寶滿滿︰“！！！”武夫——
小四寶當當︰“……”一急一緩，不愧是親兄弟。
大寶團團︰“……”不疼？
甦念熙寶子︰“！！！”搞蝦米？磕個頭也能掐？
陸大柱︰“圓圓，嘶——”
齊春柳︰“哎娘吶——”
陸二柱︰“圓圓，頭頭頭——”
齊春柳︰“二寶兒，輕，輕點兒，會破皮，哎娘！這響頭磕的。”
小盼仔︰“磕——”
陸父陸母的土文前，二寶圓圓和三寶滿滿，一對活寶互掐了起來。
……
“哈哈哈——”
“大柱、二柱，一家人都回來了。”
陸家村的村長——陸征叔 ，大老遠就听到吵吵聲兒，便拐了過來寒喧道。
嗯嚦，整個陸家村的人家，基本都不怎麼願意靠近陸大柱家了，除了這位村長陸征。
他還是時不時的，偷偷地關注著自己發小陸遠的這一小家子，不，現在是一大家子。
陸大柱︰“征叔——”
陸二柱︰“叔——”
齊春柳嫂子︰“叔——”
陸大柱︰“征叔，你咋上來了？”
陸征村長︰“呵呵呵——”
“上來看看有沒野豬下井——”
“大柱，這就是你上回回來說的小熙吧？”
陸大柱︰“對，征叔——”
甦念熙寶子︰“叔好——”
陸征村長︰“好好好——”
齊春柳嫂子︰“娃兒們，快問二爺爺好——”
齊春柳嫂子一聲令下，五聲脆聲兒的“二爺爺好”響徹整個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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