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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老天爺,被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氣憤到了,故而闔上了眼瞼,不再作美了。
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等人也好,部隊醫院調查組也罷,a711部隊派出的兵力也是。
所有,所有的人,在接下來都莫名,被一股無形地力量給牽引著,都齊刷刷地全去調查,那天與甦念熙寶子,同一個下午入院的陶化孕婦去——
陶化產婦在部隊醫院登記在冊的家庭地址,是黑省娘家的地址。
又因為那陶化女同志,一產完子順產)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吉省,回隔壁夫家的遼省了。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離開了吉省,並非回黑省,而是回遼去。
就這樣,就“陶化”二字,所有的兵力,天意弄人的大海撈針起來。
陸花甦念熙寶子)當天,部隊醫院的苗主任醫師,又來不及給她進行家庭地址入冊。
所以——
七十年代,交通相對閉塞的七十年代——
二十天後,當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見到那名,名為陶化的女同志時,整個人直接“砰”地一聲倒地了——
甦念熙的公婆這次又下a711部隊來了,可最後,他們還是再次萬分傷感地折回了京市。
哀毀骨立的陸辰霆副團長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他在夢里一直尋妻著,好些天不見醒。
嗯嗯,悲痛萬分,對自己這位親兒子,失望透頂的陸父陸母,是在自己兒子躺在醫院都還沒睜開眼時,就折回京市了。
當然,陸父陸母是在听了自家兒子的發小兼主治醫生——林平之主任的話。
在得知他們的兒子已醒,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接受不了現況,不願意睜開眼。
他們這才決然離去的。
一晃又是十來天過去。
【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是在倒下的第七天就醒來了。】
錯過了花開,錯過葉落,所有的,就這樣的錯過了——
……
a711部隊家屬院。
一道消瘦的橄欖綠,八個月後,某個星期六的一個中午,猩紅著雙眸,輕輕地推開了,推開了那扇久違的門——
“吱呀——”
嗯吶,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回家了,回他和媳婦兒——甦念熙寶子的家。
“嗚……”
家屬院拐角里,抱在一起抽泣嗚咽的羅梅花嫂子和向冬蓉嫂子,還有凌珍嫂子和秦燕嫂子。
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對門的戴大琴嫂子家里,躲在其堂屋內,哭成一片的余麗麗嫂子、甦禾嫂子、黎慧華嫂子、林冰……
孔秀蘭、曹秀釵、宮月月和龔金平四位嫂子,也是在瞅到從她們眼前而過的,那位曾經氣宇軒昂、英姿勃發的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現如今只剩下一副沒有了靈魂的軀體一般。
“嗚嗚……”
她們四位,一個個心如刀絞,抽搐地痛著,抬手扶趴在了各自家前院的柵欄上,不約而同地嗚咽出聲——
家屬院里,所有,所有的軍嫂們,都想她們的好妹子甦念熙寶子),想她們甦妹子、熙妹子、小熙了——
一開始她們所有的人都同仇敵愾,極度的憎恨不守夫德、殘忍寡情的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
可後來,在得知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那晚,是因為肖春英腫瘤是敵特頭目的女人。
是這次拉了近一年戰線,任務環節中的關鍵人物、突破口,只有她在,潛在幾個部隊的敵特才能被一一揭發,才能一個不留地拔除。
所以,那一晚,那一晚……
家屬院的軍嫂們,現如今對他,對這個沒了靈魂的軀體,只有滿滿的同情,滿滿的心痛——
軍人,千萬的軍人——
鐵血的他們,身披橄欖綠,頭頂鮮紅赤誠!!!
大家,小家;小家,大家。
他們哪個都愛——
可終歸大家在先!
他們別無他選——
……
“別進去——”
“讓他一個安靜地待會兒。”
喬志宏副團長,扯住想跟進去的顧一言營長和沈小奇勤務兵二人,潮濕著雙眸,喃喃低語道。
只有他喬志宏知道,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這次是為何踏足,踏足這個充滿著他陸辰霆媳婦兒,滿滿氣息的家——
想——
如果不是實在太想自己的媳婦兒,如果不是想得太痛了,如果不是想得快窒息了,他又何嘗會踏足,來尋他的藥——
痛——
畢竟是他陸辰霆,八個月前,先忘了出任前的那夜與嬌軟媳婦兒的放肆歡愉,後又不信任自己的心巴,一再堅持,要媳婦打掉他們的崽崽——
畢竟是他陸辰霆,七個多月前,在那個漆黑的雨夜,想都不想,推拋開了自己懷有身孕的媳婦兒,更讓自己的媳婦兒,連喊句“救命”的時間都沒有,“撲通”一聲,砸入了洶涌的河流——
畢竟是他陸辰霆,一個月前,無情地從毀了容,從正在承受產子陣痛的媳婦兒手里,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是他在那雪天冰冷的夜,把自己的媳兒再次的“不要”了。
錯過了,他錯過媳婦兒對他最後一次的緊緊牽住、抓住……
坐在炕沿,淚如泉滴,哀痛欲絕的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捶胸頓足,痛不知該向誰去訴說著。
環視主臥里,自己媳婦兒曾經用過、擦洗的每一物件,觸目慟心。
悠然間,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腦海里一遍遍地過著自己媳婦兒,平日里在這個房間的一顰一笑。
“明明那夜,那夜就近在咫尺,甚至都牽住、抓住——"
“可卻,卻又為什麼?”
“為什麼總被我拋、棄,弄丟——”
“念,念念——”
“媳婦兒——”
“……”
悲天慟地的他,驀地壓起嗓,朝著主臥里的空氣,壓抑地悲訴起來。
……
愛與別,是一生無解的鶴唳華亭!
往日之事,不可追。
——
往日之事,它也是不能磨滅!
丟了,痛心入骨著;遇上了,不相識,再丟了,又痛貫心肝著——
失去,相遇,再失去。
無情,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再再一遍,反反復復的回憶,刺痛著他陸辰霆的心,折磨著他……
反反復復,撕心裂肺的痛,反反復復,肝腸寸斷的痛;一直地猛狠地折磨著活閻王陸辰霆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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