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延從懷中拿出尋找兵符的圖紙展開在她眼前。
“你看得不錯,金庫和兵符都在骨山里”
陳憶典恍然大悟,難怪這路線看得這麼眼熟呢。
“你說這骨山是什麼好地方,怎麼什麼寶貝都往里面藏”
“或許是它足夠危險,常人難以靠近,對于珍貴之物反而是最合適的地方”
如今路線算是有了,他們得趕緊進骨山才行,等再過段時間入了秋,一旦瘴氣聚集怕是更危險了。
事不宜遲,陸瑾延很快便著手進山的事。
進山前,謝照提前給陸瑾延幾人細細講解了骨山的概況,他雖然跟著師父從骨山走過幾次鏢,但也並非一切順利,換做旁人怕是更艱難些。
要去骨山得先過兩座山林,所以對物資的準備也不能有絲毫含糊。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幾人尋了個好天氣出發進山。
山前的路倒是十分好走,但完全進入山林後便完全換了副景象,頭頂的枝葉織成密不透風的穹頂,把天光壓得低低的,連方向都辨不清了。
不過原本寂靜得不行的林子,因著時不時的吵鬧聲也並不顯得過于駭人。
“哎呀你能不能別說話了,吵死了”
陳憶典把皺著臉把耳朵捂的死死的,這才走了沒一會兒,傅予安就嘰嘰喳喳問了十幾個問題。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不要臉的跟上來,但一路上真有他在陳憶典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萎了一半。
“我還不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
傅予安不悅的扯下她捂耳朵的手。他們目標這麼明確的去往骨山,肯定是知道了金庫的線索。
可這骨山這麼大,听說還很危險,從來都是進得去出不來,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就這麼跟來了。
統共就幾個人,連個捕快都沒帶,他越想越覺得草率。
幾人一人背著一個包袱,這松南的山林艱險果然不是騙人的,他們才走了小半天就已經有些疲憊。
枯葉積了厚厚一層,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陳憶典抹了把額角的汗,望著前頭蜿蜒如蛇的山道。
“再走一天就能到骨山了,沒辦法,骨山在這山脈的最里面,要進去也實屬不易”
謝照走在最前面,他一眼就能識別出哪些路是能走的,哪些路是走不了的。
陸瑾延一路都在觀察山里的狀況,每走一步,帶著潮濕的土腥氣就會撲面而來。
枯枝敗葉橫七豎八地攔著,稍不留意就會被絆個趔趄,或是被藤蔓上的尖刺勾住衣料,還得費些力氣才能掙開。
周圍的林木完全遮天蔽日,陽光只能透過枝葉的縫隙漏下幾點薄光。
山風穿過林間,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卻叫人辨不清方向。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後陳憶典再也沒力氣了,她找了塊干淨的石頭坐下,拿出水囊趕緊喝了兩口水。
“這個破林子連太陽在哪兒都看不見,現在肯定已經過了正午了,我快餓死了”
她摸了摸自己干癟的肚子,這翻山越嶺的簡直堪比荒野求生的程度了。
幾人順勢都找了個地方歇下,食物都在謝照的包袱里,他取出面餅一人分了一個。
“還好小爺有準備”
傅予安得瑟的挑了下眉頭,從包袱里取出一只用荷葉包好的烤雞。
陳憶典看到那香噴噴的雞肉沒忍住咽了下口水,傅予安更得意了,利落地撕下一只最肥嫩的雞腿,在她眼前慢悠悠晃了晃。
“想吃嗎?叫我一聲大哥就給你”
傅予安一副奸賊模樣,陳憶典翻了個白眼,她雖然很饞,但還是很有骨氣的。
“大哥可以給我一只雞腿嗎?”
傅予安還想再挑釁挑釁陳憶典,听到邵厭的聲音後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看到他依舊面帶標準微笑,那表情就很刻在了他臉上一樣,傅予安趕緊把雞腿給了他。
誰知他轉手就把雞腿遞給了陳憶典,傅予安氣得差點把整只雞摔了。
“多謝邵大哥”
陳憶典這回不客氣,笑哈哈地逮著雞腿啃了起來,還不忘朝傅予安炫耀一番。
陸瑾延隨便吃了幾口餅應付,他一直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奇怪,剛才還時不時有鳥雀聲,現在倒是一點聲音都沒了。
他閉上眼楮,周遭的光影瞬間隱去,耳畔的風聲逐漸清晰起來,陸瑾延認真辨別著周圍葉間摩擦的細碎聲響。
忽然,右側方約莫幾十步遠的茂密灌叢里傳來一聲極輕的“ ”,是枯枝被踩斷的脆響,短促得像錯覺。
陸瑾延看向對面的謝照,見他也是眉頭緊皺,眼神里凝著一絲警覺。
“別吃了,趕緊走”
陸瑾延率先起了身,其他幾人下意識跟著起來。
“怎麼了?”
陳憶典正吃得香,臉頰鼓鼓的,眼里滿是茫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嚴肅起來。
陸瑾延沒時間回答她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陳憶典疑惑的目光還沒收回,就前方見一大片陰影朝自己襲來,快到她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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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延快那東西一步帶著陳憶典躲開襲擊。
那團陰影落地時帶起一陣腥風,塵土飛濺中,幾人才看清是只斑斕猛虎。
只是它身形比尋常成年虎要瘦削些,皮毛雖亮,四肢卻還透著幾分未長成的縴細,想來還不是成年的大虎。
不過就這體格,也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大上兩倍不止,陳憶典嚇得瞬間失了血色。
“怎,怎麼辦呀”
她緊緊抓著陸瑾延的手臂,聲音止不住顫抖。
陳憶典從來沒想過她會在動物園之外的地方看到老虎,還是野生的。
陸瑾延手中已經握住匕首,他緊盯著老虎的眼楮,這個時候露怯一定會被它盯上。
傅予安也驚惶不已,與虎相斗只能遠攻,近身相搏就是送死,可他們手里連把弓箭都沒有。
那老虎琥珀色的眸子在林子里泛著冷幽幽的光,喉間滾出沉悶的低吼,像是巨石在胸腔里摩擦。
它沒有立刻再次撲上來而是微微壓低前肩,粗壯的尾巴在身側緩慢地掃動著,目光像淬了冰的鉤子,在陸瑾延、陳憶典幾人身上來回逡巡,似在挑選一個好下手的獵物。
陳憶典嚇得快暈過去,老虎是能通過呼吸和心跳判斷獵物的狀況。它的鼻尖輕輕抽動,尾尖忽然猛地一甩,前爪在地上碾了碾,重心微微偏移,視線最終定格在陳憶典身上。
陸瑾延看出了老虎那是蓄勢待發的征兆,趕緊拉著陳憶典朝密林跑去。
他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陳憶典被這股蠻力拽得一路踉蹌,魂飛魄散間只知道機械地邁動雙腿。
身後突然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滾出來的悶雷,震得空氣都在發顫,驚得林間飛鳥撲稜稜四散。
陸瑾延眼角余光掃過四周,視線在交錯的樹干、盤結的藤蔓和陡峭的斜坡間飛速流轉。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左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上,那叢灌木生在一塊巨石後方,枝繁葉茂得幾乎能遮住整個人影。
兩人轉身躲到了灌木之後。
“你在這里待著,我去引開它”
陸瑾延說完便身影迅速的融入林間的陰影里,陳憶典腿已經軟了,捂著嘴巴把呼吸聲降到最低。
很快她听到一聲老虎的嘶鳴,這聲音和剛才的呼嘯不同,看來是陸瑾延出手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扒開眼前交錯的枝葉,透過縫隙朝外望去。
林間光影晃動,視線被層層疊疊的綠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只能隱約看到陸瑾延的身影如同獵豹般一閃而過,緊接著,他縱身一躍,朝著不遠處的小坡翻滾著墜了下去。
而那老虎卻停在坡上,它鼻子上掛滿了血,此刻它煩躁得厲害,粗壯的尾巴像條鋼鞭,一下下狠狠抽打著地面,帶起的塵土混著草屑四處飛濺。
它喉嚨里始終滾著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不像之前的威懾,更像是憋著股火沒處撒的悶吼。
老虎轉了個圈朝其他方向走去,看它的樣子是要準備離開了。
“你還躲在這里干嘛?”
肩頭突然出現一只手,剛松一口氣的陳憶典被嚇得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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