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她因此還生病了,怕是得好好休養幾天才好”
祝懷熙收拾著桌上的各種雜件,大大小小的盒子得有十來個。
下午正街上擺滿了各種玩意,陸鈴華雖然還暈乎著但也絲毫不影響她要買東買西的本事,他的錢袋子都快被掏空了。
陸鈴華坐在床邊吃著冰鎮過的西瓜,一口下去那股子冰沁勁兒先漫過舌尖,跟著便是炸開的清甜,像摻了點井水的甘冽,順著喉嚨滑下去,讓她一下醒神不少。
“祝懷熙,你喜歡王怡嗎?”
咽下那口冰涼後,她突然反應過來祝懷熙還挺關心王怡。
祝懷熙正好奇的把玩手里像風車一樣的木偶,每個葉片上都立著一只彩陶鳥雀。
他隨意扭了圈竹柄,數張葉片便慢悠悠轉起來,轉得快了時竟像真鳥振翅般,在眼前晃出一片靈動的色彩。
“問你話呢!”
陸鈴華見他心思全在那木偶上,心底蹭出火苗,一個大男人竟然還玩這個。
不過說起來他還比自己小一歲呢,難怪這麼幼稚。
祝懷熙把木偶放進盒子里收好,目光依舊停留在桌面。
“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沒有正面回答,雖然心中自有答案,但就是不願告訴她。
陸鈴華癟下嘴角,誰稀罕打听。
“本公主只是覺得她如此身嬌體弱,怕是承擔不起王妃的職責”
陸鈴華剜了他一眼,用力咬了口西瓜。
祝懷熙對她露出一個官方微笑。
“這就不勞公主操心了”
陸鈴華真想把瓜皮砸他身上去,誰操心了!!!
次日一大早,霧氣還未消散祝懷熙和陸鈴華便動身回府城。
祝懷熙特意給陸鈴華選了輛舒適的馬車,由他親自駕車。
王怡因病自然沒辦法趕著回皇城,這次就他們兩人,行程加快了不少。
許久沒坐過這般舒適的馬車,陸鈴華愜意的邊欣賞沿路風景邊吃著點心。
不過因為起了個大早,她很快又犯了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直到入了皇城,已是午後,她才幽幽醒了過來。
陸鈴華被祝懷熙扶著下了馬車,她本以為是回到平南王府,可看著眼前陌生的宅院,陸鈴華蹙緊眉頭。
“這是什麼地方?”
她環顧四周,瞧著是塊偏僻地界,整段路也就幾戶人家。
“這里從前是處詩社,被我買下來了”
祝懷熙目光緊隨著陸鈴華。
看了眼門口好幾個戍守的護衛,陸鈴華朝里頭走去。
石板鋪就的小徑蜿蜒穿過前院,兩側種著修竹與芭蕉,竹影婆娑,蕉葉凝翠,風過處颯颯作響,的確是文人雅士會喜歡的地方。
“我畢竟改未迎娶正妻,自然不便納妾,只得先委屈公主暫住此地”
祝懷熙掃了眼四處觀察的陸鈴華,語氣听似恭敬,可他哪里有半分謙卑模樣。
陸鈴華輕蔑的睇了他一眼,他想羞辱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他自己又是什麼身份,他不也是外室所生,在這兒高貴個什麼勁兒?
不過這院子的確也還不錯,目光掃過周遭的景致,她心頭的火氣稍斂,倒也還算清雅幽靜。
“這麼個破地方,祝懷熙你真小家子氣”
陸鈴華口是心非,語氣里也帶著幾分不屑。
祝懷熙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不軟不硬。
“比起公主那還是甘拜下風”
祝懷熙在前頭引路,帶著她穿過曲折的抄手游廊往臥房去。
陸鈴華進入臥房,大致掃了一眼。屋內的物件一應都是嶄新的,樣樣齊全,每處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可見用心。
“行了,我覺得還將就能住吧,你可以走了,沒事別來煩我”
陸鈴華伸展了一下腰肢,半躺到藤編的搖椅上,舒服的閉上眼楮。
祝懷熙走上前屈膝蹲下,指尖漫不經心地搭在扶手邊緣,隨後輕輕推動扶手,搖椅便帶著她緩緩晃悠起來。
“那公主就好生歇著,我會讓人先炖些滋補的參湯,你把身子調養好了,大夫給你治傷才能安心用藥”
陸鈴華依舊閉著眼楮,只隨意點點頭,連話都懶得回一句。
祝懷熙看著她快要睡著的模樣,慢慢收回了手。
“那這些天公主就別輕易走動了,有什麼想要的吩咐下人去買便是,若她們也辦不成再讓人去營里傳信給我”
“等等,你要去軍營呀?”
陸鈴華突然睜開眼,方才的慵懶頓時消散而盡。
“怎麼,公主舍不得我?”
祝懷熙故意打趣。
“你想的美,我是讓你拿一塊王府的令牌給我”
她現在長教訓了,手里沒這些東西,誰也不會把她當回事。
祝懷熙眸色微轉,他選了這麼偏遠的院子,就是不想讓她出去,若是給了令牌她怕是又要到處囂張行事。
“公主忘了?為妾者當安于府內恪守本分才是,又怎能手持令牌呢”
懷熙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謙和,尾音卻微微上揚,藏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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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鈴華听到這話瞬間坐直了身子,他敢圈禁自己?!
“祝懷熙,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嗎?公主可以罵得再難听點,我喜歡听”
祝懷熙唇邊噙著溫和笑意,眉眼舒展,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仿佛染上了春日暖陽,叫人瞧著便心生幾分松懈。
不過陸鈴華才不會被他這模樣騙到,他就跟他養的那只野狼一樣,看著人畜無害,可真不注意就會被咬斷脖子。
“你少在本公主面前裝模作樣,叫人惡心”
祝懷熙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卻沒動怒。
“我對公主這麼好,公主卻說我是裝模作樣,真讓人寒心”
“哼,誰家對人好是讓她做妾各種作賤?”
“我什麼時候作賤過你?這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嗎,我又沒逼你”
懷熙挑眉反問。
“更何況真要說作賤,公主是金枝玉葉,你可知道做妾本分是該如何?”
祝懷熙不懷好意的把手搭在她膝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像盯著獵物的狼。
“公主若是不懂規矩,我親自教你。妾即是婢,要端茶倒水,捏肩捶腿,還有……”
祝懷熙刻意放慢了語調,他意味深長的看向陸鈴華,那眼神里沒什麼明顯的笑意,卻帶著一種近乎玩味的審視,仿佛在細細描摹她此刻的神情。
“侍榻暖床”
“你你你你你放肆!!!”
陸鈴華猛的推開他的手,氣得想找個斧子劈了他。
“怎麼公主不願意?”
“祝懷熙你這個卑劣無恥的王八蛋,本公主是不會屈服于你的淫威的!”
陸鈴華猛地拔高了聲音,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燒破理智,她撐著扶手便要起身。
“你別以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現在就去找平南王,我就不信他還會任由你這般放肆!”
可她身子剛抬起半寸就被祝懷襲熙隨手按了回去。
祝懷熙的掌心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死死扣在她的肩窩,那力道竟讓她骨頭隱隱發疼。
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終于從眼底漾開,祝懷熙安撫性的慢慢松開她。
“公主別沖動,忘了告訴公主,外面那幾個護衛是領了命的,你要是強行出去,那刀子可認不得你是誰”
陸鈴華怒不可遏,好你個祝懷熙,原來自己是跳到虎狼窩了。
“何況就算公主找到了王爺,欺君之罪,你覺得他是選擇保你還是保我?說不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除掉,以絕後患”
祝懷熙故意嚇唬她,他知道祖父定然不會傷害陸鈴華半分,多半還要馬上把她護送回皇城去,而真正要遭罪的則會是自己。
陸鈴華傻了眼,她只覺得呼吸驟然一窒,她的確不了解祝盡顯的為人,只知道他凶神惡煞的。
倘若自己真找上他,他會不會為了庇護祝懷熙對自己痛下殺手?
恐懼像藤蔓似的纏上來,勒得她指尖發涼,方才那點沖出去的勇氣,頃刻間便散了大半。
祝懷熙傾身靠近,聲音壓得低了些,帶著幾分誘哄。
“你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我,你也只能相信我,只有我是你余生安穩度日的籌碼”
陸鈴華咬了咬牙,雖然心里擔憂但她腦子也在快速運轉。
祝懷熙那點心思齷齪不就是想報當年的仇嗎?從前又不止她一個人欺負他,他卻偏揪著自己不放。
他覺得自己如今無所依仗,便想趁機凌辱自己。
哼,不過她可不是傻子,陸鈴華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祝懷熙費勁吧啦的找到自己,怎麼可能只是為了報復而已,否則偷偷殺了自己豈不更解氣?
她比誰都清楚祝懷熙打小就沒得到過任何人的認可,一直是棵被棄之于牆根陰影中的野草。
若是自己再給他心頭插一把刀,這滋味可比身上的痛更折磨人一些。
反正自己也只是沖著平南王妃的位置來的,若不與他親近些,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可不好。
陸鈴華心態逐漸穩了下來,肌膚之親是可以有,但自己也不能讓他這麼稱心如意。
“祝懷熙,本公主呢想通了,你不是想那檔子事嗎?那你今晚就來伺候本公主就寢吧”
陸鈴華像是在宣布什麼正經事,她知道這步棋走得偏,可與其被動承受,不如先佔了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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