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太醫院的時候他便想起那串珍珠穗子自己在哪里見過了。
難怪呢,他當時還好奇這麗妃與瀟瀟本就沒什麼來往,為何要專門送那麼多珍貴的賀禮給她。
雖只是無意間看了眼,但他完全確定,那串珍珠穗子和麗妃那日腰間系著的是一樣的。
所以她和陸斂關系匪淺,或者說是同伙。
而麗妃送瀟瀟賀禮,是因為她當日被陸賦賜婚給甦頤年。也就是說她真正想拉攏的人,是他。
陸斂既然還在暗地里拉攏朝臣,那便不會給自己落個不仁不義的名頭。且若控制了方鴻江,他便可以把手伸進兵部。
背後真凶果然出現了,陳憶典心慌得不行。
“你去告訴方尚書,他兒子有難他不會不管的”
“不行,他們留著方鴻江,說明他們的計劃還需要些時間才能實現。想必早已讓方鴻江寫書信回家以免方家起疑。若是方越山真派人去了,那些人知道方鴻江這顆棋沒用了定然會殺人滅口”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刀刃輕輕一轉,最後一圈果皮悄然落地,梨子完整地呈現出來,潔白如玉,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那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陳憶典焦慮的來回走動,到底是誰這麼手眼通天,連大臣之子也敢控制。
“別急,他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事”
只要陸斂去了南域,這一來一回得耽擱不少時間,桐州那邊便不會有太大動靜。
陸瑾延輕巧的切下一瓣梨,用刀尖挑去中間的果瓤後遞給陳憶典。
“瀉瀉火”
陳憶典心情煩悶,接過後一口咬進嘴里,像是要把傷害方鴻江的惡人咬碎。
而坐在矮凳上的陸瑾延只感覺頭上下雨了一樣,他猛的站起身把陳憶典嚇了一跳。
她嘴里還嚼著梨肉,睜大著眼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陸瑾延拿出帕巾將臉上的汁水擦去,心里嘀咕著她是怎麼在陳國皇宮長大的。
“那個……你能不能去趟桐州?”
陳憶典摳著手指,陸瑾延身份尊貴,又大概知情桐州局勢,他若去了說不定就能把方鴻江帶回來。
陸瑾延背對著她,嘴角不經意揚起些許,他就說這麼個大活人站在跟前她怎麼就看不到呢。
他轉過身,故作傲慢姿態俯視著陳憶典。
雖然本來也打算去桐州的,只是她這主動提出來後,陸瑾延心里癢癢的,覺得不該這樣順水推舟。
“我可以去桐州,但……條件呢?”
他語氣輕飄飄的,可那雙幽深的眼眸卻緊緊盯著陳憶典,是拋出誘餌後卻不急著回線。
陳憶典低頭咬著下唇,條件,自己現在就是個普通老百姓,還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陳憶典防備的抬起雙臂護在身前,用力瞪著他。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乘人之危的無恥之徒,我是不會同意的!”
“……”
陸瑾延笑出聲,像是有趣,又像是被氣的。
“你笑什麼?”
“陳憶典”
陸瑾延朝她走去,她退一步,他進一步,直到陳憶典後腰抵住灶沿,退無可退。
“比起奪人所愛,我更喜歡成人之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個,正人君子嗎?”
他每說幾個字便多靠近她幾分,說的話听著冠冕堂皇,可他那如叢林里狩獵的眼神卻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面對他的施壓陳憶典向後傾著身子,明明陸瑾延離她還有些距離,但她卻覺得自己被一股寒意包圍,周圍空氣都變得稀薄。
陳憶典側頭避開他審視的視線,想來是自己誤會了他叫他生氣了。
突然被懷疑人品,倒也情有可原,只是他干嘛搞得這麼嚇人,總感覺下一秒他又要發瘋了。
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陳憶典打了個寒顫。
她強撐著笑意,抬手用食指戳著陸瑾延的胸口把他推開。
“我當然知道王爺高風亮節,有懷瑾握瑜之質。只是……我實在想不到我還能為您做什麼?”
自己沒錢沒權沒地位,他又不是貪圖美色之人,莫非他想讓自己去殺誰?
“你再想想呢?”
陸瑾延走到水缸邊舀了瓢水洗去手上的梨肉汁水。
陳憶典眨了眨眼,而後恍然大悟。
“你想讓我去宿州?找兵符?”
上次他提過這事,她打馬虎眼敷衍過去,本以為他已經忘了呢。
“不錯,有你在,我相信肯定能找到兵符”
陸瑾延用帕巾擦拭干淨雙手,雖然陳憶典看著不太聰明,但在關鍵時刻她總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成交,我答應你”
陳憶典這次答應得爽快,畢竟她覺得按照陸瑾延的性子,自己不同意他也會想各種辦法強迫自己去。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去宿州,現在還能作為讓他去解救方鴻江的條件,沒什麼吃虧的。
听她毫不猶豫的答應,陸瑾延點點頭,看著水缸里波瀾的倒影,眸光淡了下來。
“這麼爽快,你知道去宿州會遇到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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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氣而已,不是還有你和謝照嗎?”
陳憶典重新拿起勺子在瓷盆里攪拌起來。等方鴻江一回來,抓緊時間把大事兒辦了,免得心里總是記掛,陳憶典越想越開心,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陸瑾延走到她面前,見她一副做新娘的嬌羞模樣,真想給她腦袋扎兩針讓她清醒一點。
“你說,若是你師父遇險,你也會這般嗎?”
燭火搖曳,光影在陸瑾延稜角分明的臉上跳躍,使得那探尋的目光愈發深邃。
雖然覺得有些幼稚,但他還是想知道她的答案。
“當然了,他不僅是我師父,還是救命恩人,是好友,是親人。不過他很厲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是神醫哎”
陳憶典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很快就用模具開始壓糖。
他當然知道她師父很厲害,陸瑾延嘴角止不住上揚,臉上盡是被夸爽的得意。
看她還算有良心的份上,陸瑾延勉強收回笑意,去一趟桐州也不算什麼大事。
“如今對外我是在府里養病,所以去桐州不便帶人前去,以免露了行蹤”
“啊?就你一個人?”
陸瑾延見陳憶典擔心模樣,以為她擔心自己安危,正想告訴她不必擔心。
“你一個人能行嗎?可別人沒救回來還拖累了人家”
本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他嘴唇微動,卻又無言以對。
可听著她質疑的語氣和嫌棄的眼神,陸瑾延竟才松了口氣,他就說她怎麼可能會關心自己。
“你跟我來”
陸瑾延朝她勾了勾手,轉身出了廚房。
兩人走到院子角落的大樹下,陳憶典不知他賣得什麼關子。
樹下漆黑一片,連微弱的月光也被層層稀釋。
“你真當我府里養那麼多螢火蟲是為了風雅樂趣?”
陸瑾延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隨意地抬手指點了幾下,幾只閃爍著綠光的螢火蟲便從他袖口緩緩飛了出來。
螢火蟲的綠光在黑暗中劃出優雅弧線,仿若被無形絲線牽引般精準地環繞著陳憶典翩躚。
陳憶典微微張嘴,滿是驚奇。她看著這些螢火蟲飛到自己眼前,光點映在她瞪大的杏眼里,將那雙眸子染成了通透的翡翠色。
下一刻,錯落有致的螢火蟲又在陸瑾延一聲響指後竟齊齊的收起綠光回到了他袖中。
陸瑾延看著她驚訝又倍感興趣的神情,他眉梢微微一動,神色未改。
“我一個人,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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