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憋著不說話了,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你們說這南疆王是不是病得腦袋糊涂了?明知道打不過江國,還要故意來犯。難道是覺得殺了江國公主就能彰顯他們國力強盛了?”
“或許,他們的目標不是公主?”
“不是公主,那他們為什麼要請求和親?”
“此次他們雖設了埋伏,可兵力並不多,但又看得出都是精兵。我看,他們是沖著王爺來的”
“此話怎講?”
“南疆王重病垂危的消息早已人盡皆知,從前王爺和恆青把南疆打得節節敗退,十來年不敢再犯。恆青沒了,南疆王便把王爺視為南疆的最大敵人,便要在自己死之前把王爺也帶走……”
眾人皆沉默了,他們若是能早點想到這一層,或許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了。
城牆西段下的山林里,陸鈴華被那女人帶到了一片群樹環繞之地。
此地十分隱蔽,常人很難找過來。
剛才那些畫面還不斷浮現在眼前,陸鈴華控制不住的發抖。
“你真的是霍淇派來的人嗎?”
她看著坐在樹下正在給自己包扎傷口的女人,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跟著她過來,她好想回皇宮去,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女人點點頭,自己單手包扎著另一只手臂的刀傷。
“我們就在這里等他,他會過來接你的”
女子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馬匹,安撫著它躁動的情緒。
“那他剛才為什麼不在?他們都去哪兒了?”
陸鈴華現在還以為剛才襲擊城門的是南疆來的匪寇,絲毫沒把他們和霍淇聯系起來。
女子回頭看著陸鈴華,眼神有些試探又疑惑。
想到霍淇的囑托,她沉沉嘆了口氣。
“今日之事,霍淇並不知情,他也是被蒙在鼓——呃!”
女人正說著,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短刀直直插進了她的後背。
陸鈴華嚇得捂住了嘴,眼睜睜看著她倒地身亡。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她定在了原地,直到對面的小道上走來兩個手持刀劍的男人,陸鈴華才慌亂的往後退。
“不用跑了小公主,在這里可沒人能救你”
男人提著刀朝陸鈴華走去,受驚過度的她跌坐在地。
恐懼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她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那把長刀裹挾著冷冽的風聲,以的不可阻擋的姿態迅猛砍來。
刀光閃爍,冰冷的鋒芒映照出她驚慌失措的面容,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求救的聲音。
“在城西林子深處找到的,尸身已經入棺了”
祝懷熙端著湯藥一勺一勺喂給祝盡顯。
祝盡顯昏迷了三天,醒來看到祝懷熙守在床邊,趕緊問他陸鈴華的下落。
事關公主安危,幾百名士兵四處尋找,兩天兩夜不曾休息,最終在那片林子里發現了她的尸身。
身上的華服被野獸撕咬得破碎不堪,面容也被咬得面目全非,讓發現的士兵都驚出一身冷汗。
祝懷熙去查看她的尸身時,一眼便看見了她腰間系的那串鈴鐺。
祝盡顯沉默良久,南疆人突然攻城讓人始料未及,公主身亡也是他們保護不周。
“去拿筆墨來”
祝盡顯強撐起身子,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得奏上一份表書告罪。
“過幾日,讓禮部尚書他們把公主的棺槨護送回皇城。公主尚未出降,須得葬入皇陵”
祝盡顯將寫好的奏折遞給祝懷熙,想到什麼又看了他一眼。
“你就不必再回皇城了,留在南域,待我恢復些便帶你去軍營學習兵法武藝。我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了,在入土之前,你必須擔得起統領南域的重擔”
“祖父……”
“不用說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祝盡顯抬了抬手,自己必須盡早把接班人培養出來,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祝懷熙,這孩子得吃些苦頭了。
因著南疆人突襲一事,皇城朝堂上也連續爭論了幾日。
南疆面上欲求和,可卻借和親之際大開殺戒,還害死了公主,這是明晃晃的打江國的臉。
但顯然他們的無恥是沒有下限的,竟派使臣訴說這都是南疆叛賊故意為之,就是想要挑起戰事破壞兩國邦交。
並稱他們已經處決了那些叛賊,願以萬金相賠,只求平息江國皇帝怒火,化干戈為玉帛,真是一招卸磨殺驢把自己撇的干干淨淨。
陸賦與群臣商議多次,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暫緩出兵攻打南疆。
畢竟江國和梁國交戰不久,北境邊地需要大量的糧草供應整頓軍隊恢復元氣,南域這邊若是再打起仗來怕是會捉襟見肘,國力再強卻也經不起連番的消耗。
二來平南王受了重傷,無法指揮作戰,戰場上少了他這個支柱,軍心不穩,勝負難測。
不過朝廷的這些考量當然得不到老百姓的認可,他們只覺得既然南疆欺人太甚,那就該出兵攻打,挽回江國顏面。
公主出使和親卻慘遭殺害,街頭巷尾都有圍聚不少人低聲議論此事,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恨不的親自前去手刃了那些無恥的南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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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陸鈴華雖然是很惹人厭,可我從沒想過她會死得這般淒慘,她當初執意要去南疆和親,定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吧”
如意坊靠窗的位置,秦瀟瀟看著樓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言語間流露出傷感。
“她如此看重的婚事,卻是對方早就算計好的一局棋。倘若她泉下有知,真希望能把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早日拖到地府去”
陳憶典吹散甜羹里緩緩升起的熱氣,果然和親都是沒有好下場的。無論是被迫議和還是結秦晉之好,打著安邦定國的高旗,不過是拿女子來換取利益的齷齪事。
她慶幸自己沒有嫁給陸瑾讕,這些人為了皇位,什麼駭人听聞的事做不出來,等偽裝不下去的那天,怕是想留個全尸都難。
這邊正感慨著呢,陳憶典沒听到秦瀟瀟半點回應,抬頭看去卻見她正專注的看著街道上的一輛馬車。
那馬車看著並不奢華,可以說是頗為簡樸,只是車廂外四角掛的不是鑾鈴流甦,而是,蟈蟈籠子。
此外車蓬上還立著一只彩色尾巴的鸚鵡,馬車車簾也是以山水畫為材料,看著實在不像正經的馬車,在街道上尤為顯眼。
見她似乎是認得對方的樣子,陳憶典朝那兒努了努嘴。
“馬車里是誰呀?我來皇城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的馬車”
“哦,看著像是我小舅舅,整個皇城也就他會把馬車弄成這樣子”
“小舅舅?”
“他是先帝最小的兒子,比我們也大不了幾歲。當年那些為了爭奪皇位的皇子大多結局悲慘,但他那時候也還是個孩子,所以是皇子中少有能活下來的”
秦瀟瀟說著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呀整天就知道斗雞走狗,花天酒地,我看傅予安就是他的得意弟子。你都不知道他名聲有差,每次出去游玩就要帶幾個妾室回來,誰家高門貴女都對他避之不及,不願做他的正妻”
秦瀟瀟還記得幾年前這人為了搶一個青樓里的花魁,和一堆人打得不可開交,真是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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