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方哥,你在貢院里有沒有遇到什麼趣事?”
听說學子們在貢院里除了考試以外還是會私下交流一二。畢竟若是今後進入官場,他們便是同年,這可都是難得的人脈。
听她提到這個方鴻江想到什麼也忍不住笑了笑。
“這次會試里有個考了七次都未中的舉人,他年逾四十,貢院里不少學子都偷偷押注他這次也不會中。听說外面的賭場里也有不少人押他中不了,只有一個人押他今年能中”
“誰呀誰呀?”
“是個姓甦的學子,不過他為人低調神秘,總不愛與他人多說話。只知道他來自沂州,听說很受考官的賞識”
陳憶典想到了今早第一個出貢院大門的那位男子,那人雖衣著樸素可難掩周身的不凡氣度。
不過怕方鴻江多心陳憶典也並未再追問,別人中不中不要緊,只要他能榜上有名就好。
以免家兄親人牽掛,用完午膳後方鴻江便回了方府。
心事重重的走在長街上,前方馬車逼近了才驚得他回了神。
飛馳過去的馬車卷起一陣風,車簾微微掀起一角,看清里面坐著的人後方鴻江蹙緊眉頭。
“沈玉竹這麼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方鴻江朝馬車行駛的方向看去,難不成他要進宮?可他突然進宮干什麼?
很快馬車便消失在前方,避讓在邊上的行人又陸陸續續填滿了街道。
“陛下恕罪,微臣言詞拙拙、才情不佳,更是全心在研究學問上,志在鑽研經史子集,實在不敢耽誤了郡主。望陛下顧念郡主的幸福,收回賜婚之命”
御書房里沈玉竹跪姿筆挺,脊背如松,神色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今早父親下朝回府後便叫他去了書房,本以為只是商議朝政之事。
可父親卻告訴他陛下突然下旨要給他和賀宜嘉賜婚。
他不知道這是賀宜嘉自己的蠢主意抑或背後還有陸瑾讕的什麼謀劃,但無論如何這門婚事他絕不會同意。
陸賦面色有些不虞,可思及皇後的話還是先忍下了怒意。
“你的才能朕是知道的,今後遲早能成為朝廷棟梁之才。這自古先成家後立業,你與郡主也算是門當戶對美事一樁,你就不必推辭了”
沈玉竹已經听出陸賦語氣中對自己抗旨的不滿。可他本就無成婚的想法,即便有,也不願因他人一句話決定這終生大事。
父母不行,陛下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既然是婚姻大事那就必須自己做主。
“陛下,恕臣抗旨,微臣心中的確對郡主無意,實非她的良配。微臣深知此舉冒犯天威,但關乎終身大事,不能違背本心。微臣願領受責罰,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啪!陸賦手中的周折重重拍打在桌案上,可沈玉竹神色無絲毫變化,並未因陸賦的發怒而心生畏懼。
“你可知道,抗旨是什麼後果?莫要仗著自己丞相府的權勢,就肆意妄為!”
陸賦臉色一沉,眉頭擰成了個川字,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陛下息怒,微臣不過是遵從本心,哪里敢倚仗相府的權勢。且相府的那點權勢也不過是陛下的恩賜,微臣只敢借著陛下的恩賜為朝廷效力,可不敢做忘恩負義之輩”
沈玉竹挺身垂視著地面,說話滴水不漏可陸賦卻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這小子不愧是沈括的兒子,真是狡猾得很。
只是這小子實在不識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拒婚,郡主看不起公主也瞧不上,他難道想娶個仙女不成!?
“沈玉竹,朕一番好意,賜你這等良緣,你卻不識好歹,公然抗旨。今日若不給你個教訓,往後朝堂之上,還如何服眾?!”
陸賦話語雖輕,可任誰都能听出期間的怒火,殿內一片死寂,唯有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門口的總管太監弓著腰身進來通報,忍不住瞧了眼仍舊面不改色的沈玉竹。還好皇後娘娘來了,他都為這相府公子捏了把汗。
“你先退下吧”
陸賦知道皇後是來給沈玉竹解圍的,皇後難得會主動摻和別人的事,他也不想駁了她的顏面。
沈玉竹起身退出了御書房,看見殿外的皇後他也鎮定自若的行禮問安。
待皇後進殿後沈玉竹原本平靜的面龐瞬間籠罩上一層寒霜,雙眸涌出如利刃般的幽光。
“沈公子”
獨自走在宮道上,沈玉竹停下了步子。
看著專程趕來的賀宜嘉,沈玉竹面上連以往偽裝出來的笑意也全無。
“沒想到一向端莊自持的郡主,竟然也會如此大陣仗的求著皇上賜婚,就這麼急不可耐?”
他不避諱的看著賀宜嘉,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上前一步,故意拖長了音調,滿滿的嘲諷意味。
賀宜嘉蔥白的手指攥緊了裙邊,有些難堪的屏退身旁的宮人。
“我承認,求旨賜婚是我太過冒失,沒顧及你的想法,也沒考慮這是否妥當。可,上次你收下了那風鈴,我以為你是知曉我的心意,所以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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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當時可沒告知我這風鈴是做定情之用。既是如此,倒是我讓郡主會錯意了,回府我便將風鈴歸還給郡主”
沈玉竹冰冷的眼眸中盡是不耐煩,仿若對她早已厭惡至極。
賀宜嘉攥緊衣角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可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嫌惡自己。
“你是不是擔心此事和太子有關?你放心,太子並不知曉此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不必憂慮”
“郡主多慮了,無論此事與太子是否有關,我都無心于你,還請郡主別再白費心思”
沈玉竹知道這話太過涼薄,其實他也沒那麼討厭賀宜嘉,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可他就是厭倦極了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像斬不斷的枷鎖一樣禁錮自己。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賀宜嘉靜靜地佇立原地,神情凝重。
父親說今年沂州出了個天資聰穎的奇才,不過弱冠便一路順暢拿下小三元,不出意外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如此年輕有為,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雖是出身寒門可父親也有了招他為婿的想法。
神色再次黯淡了幾分,即便那人多麼出類拔萃,她心里只有沈玉竹一人。
哪怕他不願意,他也只能和自己成親。
只要一想到自己與他人成婚而沈玉竹而卻能在世間尋得他心中的良人,攜手相伴,共度余生。她覺得心中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著,痛意蔓延至全身。
明明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可是使人抓狂的嫉妒和不甘讓她做不到,他的幸福應該從自己這里獲得,畢竟自己那麼愛他。
緊咬著下唇,牙關不自覺地咬緊,貝齒幾乎要嵌入那嬌嫩的肌膚之中。眼眸里原本的光澤瞬間被怨憤與不甘填滿,那絕美的面容因為這強烈的情緒而微微扭曲。
沈玉竹,除了我,你誰也不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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