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典並未慌張,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也好。
她跟著幾個土匪走過彎彎繞繞的小路到了一間石屋子前。
“進去,好好伺候我們大當家的”
“……他都要死了我還怎麼伺候”
陳憶典假借打哈欠的功夫偷偷瞄了眼四周。
這土匪窩里人還不少,看著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想逃走怕是得費些功夫。
“少廢話,今晚給大當家沖了喜,有你的好處”
“你這身上的補丁都快比我鞋底還厚了,能給我什麼好處?”
陳憶典可算明白他們為何要冒著風險去大街上搶人,這整個土匪窩怕是都湊不出幾兩銀子出來。他們個個都身著滿是補丁的舊衣服,這石屋子還是這些屋子里最好的一間。
他們不是土匪嗎?怎麼能窮成這樣,陳憶典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你!”
土匪被她說的得急紅了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強忍著怒意把陳憶典推了進去。
屋子里燃著好些油燈和炭盆,陳憶典能清楚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大當家。
這麼年輕?看著也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只是他已經瘦得脫了像,讓人看著有些慎得慌。
許是听到了動靜,床上的男人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
“你是?”
他的嗓音因著病態而太過沙啞,能說出這兩個字仿佛都是用盡了力氣。
陳憶典看著他這般痛苦模樣皺了皺眉,這人看著的確是活不了幾天了。
上前拉過他的手腕把脈,陳憶典沉下心來觀察他的脈象。
是血寒之癥?陳憶典把他手放了回去,又看了看他的眼楮,眼球上像是蒙了層霧,眼角發青,還真是這個病。
這病相當折磨人,尤其在寒冬臘月,全身血液像是凝滯,手足厥冷,能活生生把人凍死。
雖然現在已經開春了,可天還是冷著,尤其是這山里。
難怪屋子里全是油燈和火盆,看他這模樣,怕是被這病折磨已久了,陳憶典嘖嘖兩聲。
“你得的血寒之癥,本該是藥石無醫了。可你運氣好,遇到了伊述唯一的親傳弟子小神醫我,看來你命不該絕呀”
陳憶典走到門口拍了拍,門口守著的土匪開了門,警惕的看著她。
“做什麼?”
“我能讓你們大當家的起死回生”
“!!!你把我們大當家沖活了?!”
土匪開心得像個孩子就要跑進去,陳憶典趕緊扯著他出了門。
“沖你個鬼,我是小神醫,可以給他治病”
陳憶典傲嬌的揚起下巴,是時候發揚師父的門楣了。
“小神醫?你?”
“你什麼表情?你難道沒听過伊述伊神醫嗎?”
土匪搖了搖腦袋。
“孤陋寡聞!”
陳憶典讓他趕緊去準備待會兒要用的東西,他們大當家的可拖不起了。
不過一會兒,土匪便拿著一堆東西匆忙趕了過來,他身後還烏泱泱跟著一堆土匪,個個都是激動神色。
陳憶典看著他們,雖是土匪,可卻一點也不凶神惡煞,反倒是有些憨實模樣。
“先說好了,我給他治病,那就是你們的恩人,你們可別恩將仇報”
“若能將大當家治好,你今後便是我們二當家的。我們雖然沒其他本事,但最是講義氣,你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其他土匪也跟著聲聲附和,陳憶典抽了抽嘴里,可別,她可不想當土匪。
拿著東西陳憶典進了屋子,再次給大當家把脈後陳憶典開始施針。
才幾針下去,床上的男人又睜開了眼,可他沒有說話,只以為這又是他們請上山的大夫。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面如死灰的望著上方結滿蜘蛛網的房梁。
施針結束後,陳憶典又拿過小刀在他身上割開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任由濃稠血液慢慢流出。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男人感受著體內血液的流失,懷疑這大夫是想趁機殺了自己,還要將他千刀萬剮。
“都有力氣說話了,看來效果還不錯”
陳憶典見差不多了趕緊用紗布將他的傷口都包扎起來。
“大夫,我身子好像沒那麼冷了”
男人眼中帶了些激動的光芒,不可置信的握了握拳,他的手也能動了。
“都說了我是小神醫。不過你這病想徹底治好還得慢慢調養,我給你開個方子,你讓他們去抓藥吧”
听到還需要抓藥男人神色又暗淡了下來,因著自己的病兄弟們已經連飯都吃不飽了,若還要靠湯藥續命那他們怕更是艱難。
陳憶典看出了他的憂慮,有些好奇的坐到小板凳上。
“我看你們都是群年輕小伙子,為何要上山做土匪?既然做了土匪,又為何窮成這樣?”
哪家土匪業績能差成這樣,他們也好意思自稱土匪。
男人神色異樣的咳嗽了兩聲,眼眸中不斷涌出復雜的情緒。
“若非生活所逼,誰又願意躲在山里做土匪呢。我自幼無父無母,從小就跟著師父走鏢。後來師父走了,他臨終前讓我散了鏢局,帶著兄弟們找個安穩的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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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帶著兄弟們去了師父家鄉,用全部銀子開了個武館。可誰知那縣令比豺狼虎豹還貪得無厭,成日里派人來武館索要錢財,更是為虎作倀,放任給他獻銀子的商戶欺壓百姓。
我們的武館很快就被同行打壓得開不下去。那縣令的小舅子看中了我們武館,逼著我們低價賣給他,我們不同意便叫人來亂砸一通,館里的兄弟實在受不了這委屈,便拿著棍子去擋他們,卻不小心打破了縣令小舅子的頭。
縣令一怒之下將我們全都收押起來。我們知道落到他手里只有死路一條,便打暈了衙役連夜跑走了,一路顛沛流離來到皇城。可我們身份文牒都在衙門,背負著犯人的身份私逃到皇城,走在大街上都怕會被抓走,無奈之下只能躲在這山里做起了土匪”
男人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心間的絕望。來到皇城不久他便得了這病,他們沒錢去好的醫館,只能到鄉間的請赤腳大夫來看看。
因為他一個人的病,連累得兄弟們連飯也吃不上了,唯有靠打獵才能吃上幾塊肉。
“我們雖然上山做了土匪,可卻沒敢做傷天害理的事,一次燒殺搶掠都沒有,只听得哪里有惡霸橫行時借機搶些銀子來度日”
陳憶典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那她是自己跑到這山上來的?
不過對于他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陳憶典還是相信的,反正她沒見過誰家土匪連間好屋子都沒有。
“不過我前些日子听說那坑害百姓的縣令已經被革職了,如今去了位新縣令,也不知是不是個好官”
“所以究竟是哪個縣的縣令這麼猖狂?”
“我師父家鄉在松南縣”
“松南呀,那沒戲了,傅予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等!你剛剛說的是松南縣?”
陳憶典突的站起了身子,又是松南,這地界這麼玄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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