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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罡子兄這是認輸了?”姬霸坤淡笑問道。
髒孩兒不矯情,坦然道︰“是,我的確不是霸坤兄的對手。”
今天的情況既不是生死攸關,又不是仇人相見,只不過是兩個相見恨晚之人的簡單切磋。
既然是切磋,自然無需拿出那種拼了狗命的狠勁兒。
而且雖然交手短暫,但髒孩兒也從那兩招的攻防之中,感受到了自己和姬霸坤的差距。
自己的每一拳都被姬霸坤看透了,只要後者能及時化解自己的拳勁,那麼無論怎麼打,吃虧落敗的都肯定是自己。
髒孩兒不是沒有好勝心,但同時他也不是輸不起。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大大方方承認沒什麼不妥,相反若死皮賴臉的嘴硬,才是真的丟臉。
再說了,髒孩兒又不是沒輸過,他在白箬瀟那里都輸習慣了,那大嘴巴子啪啪啪的火辣感,至今還讓他心神凜然。
服氣之後,髒孩兒十分好奇地問道︰“霸坤兄,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怎麼我的拳路被你看穿得這般透徹?”
姬霸坤回道︰“這其實,是我姬家的傳世瞳術。
我姬家瞳術,不光是可以捕捉氣息,還可以在對戰之中,看出對方體內真氣的流向。
所以你那一拳從蓄力開始,就逃不過我的眼楮了。”
姬家有著萬古傳承,自然有著極其高深的神通手段,只不過這些神通手段,都隨著歲月流逝,被人們淡忘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可這一次,姬霸坤決定以姬家之名入世,就不會懼怕別人知曉這些秘密。
相反,姬霸坤要做的,是讓姬家之名再次響徹人間。
髒孩兒恍然之中帶著訝然之色,道︰“這麼厲害!那個……能教不?”
姬霸坤略微一滯,道︰“這個我教了也沒人能學會。”
“啊?有這麼難嗎?”
“因為這神通,只有通過我姬家血脈才能施展出來。”
髒孩兒略作思考,想起剛才姬霸坤對吳美怡說的話,好奇道︰“霸坤兄,剛才我听你說血統高貴,請問姬家血脈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姬霸坤道︰“的確,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一些神通道法,非我姬家之人不能使用。”
髒孩兒不明覺厲,只能投以一個猴賽雷的表情,又道︰“霸坤兄你如此自信的認為同境無敵,也是因為這特殊瞳術的血脈?”
“是,也不是。”
姬霸坤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倨傲之色,淡淡道,“我姬家瞳術自然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天賦實在太高了。”
“高到什麼程度?”髒孩兒追問。
“三千年以來,天賦絕頂。”
姬霸坤面色淡然地說著極為驕矜的話,髒孩兒已經無力吐槽,若非自己的眼白面積有限,指定用白眼翻死眼前這個家伙。
髒孩兒略有些氣結,他越看越覺得眼前之人跟史小奮的談吐相像,並且姬霸坤比史小奮還能吹。
但剛剛認輸的他還反駁不了姬霸坤的話,因為至少人家比自己強了不少。
于是髒孩兒還有些較勁地道︰“霸坤兄又沒活這麼多年,怎知如此?”
姬霸坤明白髒孩兒心中的質疑,不氣不惱地道︰“因為我……是帶著姬家三千年的氣運而生的。”
髒孩兒懵然,眼神中透著大愚若智的慧芒,琢磨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姬霸坤見髒孩兒懵了,也不多做解釋,笑道︰“罡子兄,可否繼續引路帶我參觀?”
“哦,好!”
髒孩兒回過神來,繼續引領姬霸坤在後山游覽。
路上,姬霸坤繼續施展家傳瞳術,悄悄觀察著這里的一草一木。
當姬霸坤看到那座修華麗如宮殿的五谷輪回殿時,他陷入了沉思。
他不理解,一個茅廁有必要蓋成這般奢侈嗎?罡門這些人,究竟對拉屎撒尿有多高標準的要求?
然後,姬霸坤又听髒孩兒給他介紹了那塊,重新埋進地里的震天石,告訴前者那震天石如何如何神奇,能引動驢傲天妖獸化。
對此,姬霸坤卻沒什麼異色,因為他的瞳術並不能看出一個死物的特殊之處,只能從外觀上給出一個評價。
那塊石頭長得——很無恥。
最後,髒孩兒有些迫不及待地帶姬霸坤參觀了他的那幾畝良田。
對于耕地種地,姬霸坤是沒有一點興趣的,但看著罡子兄這般視若珍寶,他也不好表現得過于平淡,只好夸了幾句這菜地真旺盛,那葉子真綠這樣的話。
期間,姬霸坤將更多目光放在了那些正在鋤地、澆水、施肥的霸們身上。
在髒孩兒不注意時,姬霸坤悄然施展瞳術,將在場的十一個霸們的氣息氣運天賦看了個透徹。
看完之後,姬霸坤有些許遺憾,這些人的氣息氣運都沒什麼特異之處。
許是剛才觀察髒孩兒給了姬霸坤太大的震撼,以至于後者下意識地認為其他人也應該十分不俗才對。
不過打量之後發現,這個宗門上下最特殊的,只有眼前的髒孩兒。
“霸坤兄,你在想什麼?”
見姬霸坤怔然愣神,髒孩兒輕聲呼喚道。
姬霸坤道︰“沒什麼,哦對了,我在聖廬城時听聞,那位名動齊國的嚴隨,還有那位純陽劍道的王前輩都在罡子兄這,可否給在下引薦一下?”
髒孩兒道︰“他們啊,還沒來呢,嚴長老在聖廬城,至于王長老嘛,他們夫妻去和一個仇家干仗了,也不知結束了沒有。”
聞言,姬霸坤頓時一驚,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掀起漣漪,道︰“什麼樣的高手,竟能讓兩位劍道大能聯手應對?”
髒孩兒也是面帶憂色,道︰“誰知道呢,哎!希望王長老能贏吧。”
……
就在今日迎接姬霸坤這位客人的同時,大夏某處。
又是那個昏暗、陰冷的恢弘宮殿之內,
又是那個血紅長袍的威嚴女子,
又是那個手持羅盤的佝僂人影。
嗚——咳咳!
正在算卦佔卜的佝僂之人猛地咳了起來,並伴著大口鮮血奔涌而出,他整個人都萎靡得像是颶風之下的一棵稻草。
紅袍之內,威嚴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麼了?”
“剛剛尋到了一絲線索,可是被一個大氣運者擋住,受了些許反噬,無妨。”
說罷,那佝僂人又是噴出一大口血。
“大氣運者?可知是誰?”
紅袍女子的聲音似乎永遠威嚴冷漠,她並沒因佝僂人的狀態表達半點關懷之意。
佝僂人回到︰“姬家人。”
紅袍女子緩緩起身,隨後消失在了這間大殿之內,只留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不停回蕩。
“繼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