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焰火升騰,仍是夜色微涼。
不因別的,就是膽寒而已。
髒孩兒三小只靜靜矗立在篝火邊,望著那個巨大的坑,既不敢上前查看究竟,也不敢貿然挪動位置,場面相當尷尬緊張。
那可是千丈高空,且不論那個坑中之人是如何掉下來的,單論其可以達到那麼高的地方,就足以說明此人的修為非同小可。
而以白箬瀟的眼界來判斷,那個人的修為至少也得是神合三境,甚至很有可能已經達到渡劫境的絕世高人!
所以在白箬瀟的示意下,髒孩兒他們只得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里啪啦—— 里啪啦——
身後的熊熊篝火在寂靜的氛圍中越發顯得不肯淡定,撩動著髒孩兒三人的心弦亦不得安穩。
他們仨站著等了許久,卻並沒發現那坑中傳來什麼動靜,不像是會有什麼人破土而出的樣子。
但髒孩兒三人還是不敢妄動,那種神合三境以上的大高手若從坑中爬出來後看到髒孩兒他們亂動,但凡覺得其中有誰礙眼了,那讓他們灰飛煙滅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這般簡單。
可髒孩兒卻覺得,若是對方剛好看不順眼別人干杵著,那豈不是也會倒霉?
畢竟動與不動,純粹是在賭,與其這樣,還不如拔腿就 了。
于是髒孩兒悄悄道︰“老大,要不咱們先跑吧?”
“跑?跑哪去?”
白箬瀟一臉緊張,又將視線掃向朱煥、陳書雍兩名便宜弟子,“那他倆怎麼辦?”
髒孩兒一愣,倒是把那兩個家伙給忘記了,這時他不禁感慨,還真像書里面的標準配角,存在感真低。
正在他們嘀咕之時,地面大坑的中心,一道洪亮如鐘的聲音傳來︰“小輩,速速離開!”
听得此言,三人同時嬌軀一震,饒是白箬瀟這種見多識廣的,也忍不住有些心慌意亂。
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被一個如此強大的高人注意,對髒孩兒他們幾人來說,終歸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不過正好髒孩兒也有退卻之意,此時听得那高人在坑里發話了,自然順應為之,急匆匆就去牽驢傲天,然後將昏睡中的朱煥、陳書雍兩人扛到驢傲天背上。
白箬瀟、吳美怡則還在原地不動,只是內心極其不安地等待著髒孩兒的動作。
片刻之後,髒孩兒牽著驢傲天走來,跟白箬瀟對視一眼,便直接加速朝著東方前進,沒有絲毫留戀。
從坑中高人的語氣中很好判斷,他極有可能是在和人斗法。
在經歷了望尊城的一夜禍亂之後,就連髒孩兒也深刻認識到了那種神合境之上強者的大恐怖如斯之偉力,他們不想承受池魚之禍,就只能盡快離開。
走出二三十丈,髒孩兒忍不住回頭遙望,放心不下道︰“老大,咱們走了,可那葛革怎麼辦?”
聞言,白箬瀟和吳美怡都看了看身後那團火焰,旁邊葛革的尸體靜靜躺著,顯得孤寂淡薄。
他們差點死在此人手中,可現在看見對方這甚至無人收尸的淒涼一幕,也都不禁悵然。
白箬瀟輕呼一口氣,道︰“天下百姓無數,每個人都各有因果,他此前的所作所為,便是這般後果的因,由他去吧。”
她說的是葛革,可何嘗又不是在說葛映仁呢,只是他們幾人與那小男孩結下的卻並非善因,今後若再遇見,恐怕也只有惡果了。
對此,吳美怡倒是覺得有些于心不忍,她很喜歡那個小孩,但事已至此,對方也不見蹤影,她也只能放寬心,繼續向前走。
呼——
就在三人因這世事無常的命運而各自感慨之時,身後方向,卻陡然傳出一道狂風呼嘯之聲。
他們愕然回首望去,卻見那篝火的火焰居然一下子拔高三丈,並形成一個弧度,化作一條飛速旋轉的火焰龍卷鑽入地面的大坑之中。
“這什麼?”
髒孩兒看得有些傻眼,這篝火還能這麼玩?
三人屏息凝神地注視間,卻見火焰龍卷光華升騰,變得耀眼數倍不止,直接將整個大坑的全貌照耀得異常通亮。
“這是……”
白箬瀟輕聲呢喃,“此人在吸收火焰之力?”
“火也能吸?”
髒孩兒、吳美怡兩名修行小白異口同聲,表達自己無知的好奇心。
白箬瀟眼含少見多怪的意味,道︰“自然是能的,只是不知他修煉的是什麼。”
饒是害怕被強者波及自身,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髒孩兒三人還是不知不覺放緩了趕路速度。
“你的純陽劍道,不過爾爾!”
然而正在髒孩兒他們聚精會神地觀摩那火焰龍卷倒灌地坑的景象同時,一個清冷孤傲的女子聲音響徹他們的耳畔。
三人听後頓時渾身汗毛倒豎,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在他們的背脊上攢動。
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們仨帶著一驢兩人趕路,就是為了躲避強大修士的爭斗,可是好巧不巧,他們的去路上,卻正是另外一名修士的來路,他們被夾在了兩大強者的中間。
髒孩兒三人木然回頭,就看見一個持劍的女子靜靜矗立,一張精致面容上如附薄霜,頗有氣勢。
那女子緩緩向前逼近,手中長劍銀光澤澤,如冰雪般寒冷無情。
髒孩兒三人不敢動作,只是強行按著頂到嗓子眼那突突直跳的心髒,讓其不能趁機奔向自由。
女子沒走幾步,就听的三十丈外的地坑中傳來一陣朗笑聲。
“哈哈哈,若如此,豈不是說齊師妹的三丹劍道比在下的純陽劍道,還要更不過爾爾一分?”
“糟了!是劍道之爭!”
听聞兩人的話後,白箬瀟當即臉色一變,輕呼一聲。
髒孩兒疑惑道︰“劍道之爭怎麼了?”
“因為普天之下各類修行大道,就屬劍道人數最多,人多則意味著,劍道之爭最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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