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抽風,7700+字大章)
…………
嗚——嗚——
整個望尊城都被莫名其妙的笛聲所籠罩,但即便這笛子的旋律如何婉轉動人、如何悠遠綿長,城內數十萬人口卻並沒有半點欣賞品味的心情。
因為這笛聲就好似不久前的密雲雷鳴一樣,給人傳達的,只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
地窖內,
髒孩兒賊頭賊腦地在入口處抬頭望天。
他此前被天上的異象嚇得不輕,可與他一同觀看的女孩卻怎麼也看不到他所描述的那雲中旋渦藏著白色巨龍的場景。
正當髒孩兒躲在地窖深處沒一會兒,卻也看到地窖口閃亮起一刀白到晃眼的光亮,正是那丘鵬飛在北城門接連斬殺北國十二將所散發出的刀芒。
而隨著刀芒光影消散,女孩告訴他外面的烏雲忽然散去了,髒孩兒這才恍然驚覺,他耳中那些陣陣龍吟也消失不見了。
于是懷著忐忑又好奇的心情,髒孩兒重新來到地窖門口,想看看自己眼里的那天上巨龍是否真的不在了。
可當他發現天上果然沒有了那大片黑雲旋渦之後,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就听見了無處不在的笛聲響起,吹得他心慌意亂。
“好端端的,誰又開始吹笛子了?”
听見聲音,女孩也走到門口,一臉好奇狀向外張望。
嗚——嗚——
也就在此時,他們倆同時看見城北方向再次亮起了一道直上雲霄的刀芒,正是那丘鵬飛刀鋒受到笛音干擾偏離,而斬斷了北城牆的一擊。
“老大,今天這城里怎麼這麼怪啊。”
髒孩兒听著笛音只覺得心頭壓抑,“剛剛那麼厚的雷雲說散就散了,現在又莫名其妙有笛子聲響個不停。”
女孩也是有一種極為不妙的直覺襲上心頭,她雙眼微沉,嘖聲道︰“自從那一大片山脈消失,大夏北郡就不太平了,這多事之秋,有什麼古怪都正常。”
髒孩兒回頭看她一眼,發現女孩的臉上噙著點點若有所失的惘然。
“你跟那家伙果然很像,都像是經歷了多少世態炎涼似的,所謂天才都是這樣嗎?”髒孩兒忍不住呢喃了句。
女孩回頭,道︰“他?你是說那個三大劍主之一的兒子?”
髒孩兒點頭,撇撇嘴道︰“是啊,那家伙滿嘴胡言亂語的,我初見時還以為他腦子有病呢。”
“哦?那你剛剛說我與他很像……”
女孩的臉上又浮起一絲嬌蠻,“意思是我也腦子有病了?你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髒孩兒嚇得連忙往旁邊跳了兩步,下意識地摸了摸剛剛別女孩飛踹了一腳的臉,訕笑道︰“嘿嘿,我哪敢說老大你的不是,只是心生感慨,覺得你們自幼必定生活得極其精彩,見過許多世間百態,不像我啊,一直待在小小的青牛村里,現在卻連最熟悉的幾座山都不見了。”
女孩定了定神,聲音中夾雜了許多傷感悲戚,道︰“我倒是希望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地在一個地方長大。”
听得對方話里有話,髒孩兒道︰“怎麼,老大你幼時過得不好?”
其實他說這話自己都有些意外,因為在髒孩兒看來,眼前的鐵拳女魔頭必定是自幼享過許多福,有許多人奉承愛護的,這才會像現在一般如此嬌蠻強勢,可偏偏女孩的表情,卻仿佛小時候受過什麼莫大委屈似的。
女孩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我過得很好。”
“那怎麼還這般沮喪失落?”
“可愛我之人,全都被欺負得很慘……”
髒孩兒怔然,靜靜看著女孩那充滿愁苦郁結的眼神。
兩人沉吟了片刻,還是髒孩兒率先開口道︰“老大,你是不是那什麼北晉之人?”
女孩眉頭微蹙,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髒孩兒笑了笑道︰“此前城里有一男一女被主家當街追打,那猥瑣老頭說要把那大姐送到北晉之時,我就發現你表情有些不自然,還有點生氣。”
“小叫花子看得還挺仔細。”
女孩輕哼了一聲,“不錯,我就是那北晉之人,而且……”
嗚!嗚!
然而平靜的對話還沒結束,空中飄散的吹笛聲就再次將兩人給驚到。
這一段的笛聲陡然變得尖銳,而且比此前更為響亮,听在人耳里有股子說不出的別扭。
喵!喵!
嘶——
同樣,這笛聲也讓地窖內的小貓們再次陷入驚恐異動之中。
只不過區別于不久前對漫天雷鳴的恐懼,這一次在笛聲的影響下,地窖內的小貓們還表現得十分暴怒,一邊害怕得炸毛,一邊還對周遭同類們發出嘶吼低鳴的威脅之聲。
上千只貓咪面露凶相,做出隨時準備大打一架的姿勢。
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女孩再沒有半點心思跟髒孩兒說話,直接跑回地窖內部,企圖用她的顏值分散小貓們的注意。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是我呀,你們好好看看……”
喵!
喵喵!
女孩這不說還好,她一開口,互有敵意的貓咪們瞬間爆發,不由分說便撕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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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整間地窖內貓毛滿天飛,一條條血性喵漢子們打得是慘烈異常,義無反顧地對周身三尺內的一切同類進行攻擊。
“不要再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女孩毫無效果的攔架勸說聲也被上千只貓的嘶叫掩蓋,眼看著一只只小貓身上掛彩,她心痛如割,卻又無能為力。
髒孩兒站在門口,一面听著外面傳來的陣陣笛聲,一面又觀看這上千只貓咪瘋狂打架的場面,他也覺得體內一陣陣血氣翻涌,仿佛自己的周身氣血都被不斷沖入腦海的雜亂之聲所調動起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變得十分躁動,十分憤怒。
他想大聲吼叫出來,想找個人吵得面紅耳赤,想像地窖里的那些貓一樣大打一場。
找人……打架……
這種念頭在髒孩兒心頭一閃而過,同時他眼中的女孩也越發清晰,沖動的情緒陡然攀升。
咚咚!咚咚!
髒孩兒听見了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他的冷靜正在消退。
打架……打架……
就像是某種壓抑已久的施放,短短數息之間,髒孩兒的腦子里就滿是這麼一個念頭了。
而他所能挑選得到最近的對手,無疑就是正在勸貓架的女孩了。
“啊!”
看著女孩背影而按捺不住的髒孩兒大吼一聲,當即就沖了過去。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
正在勸說貓咪的女孩感覺身後異動,就撇頭去看,發現那不知死活的小叫花子居然敢一臉怒氣地朝自己跑來。
“要造反嗎?”
女孩正因勸說不下小貓們而心情煩躁不堪,此時既然有人肉沙包主動跑來給她出氣,她自然不會推諉。
只見女孩高高抬起一只腿,勢如利斧般豎劈而下。
“啊咕——”
毫無意外,髒孩兒被女孩一腳踩趴下,竟直接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挨了一腳之後,髒孩兒似乎有所清醒,他捂著後腦勺連連甩頭,愕然于自己怎麼會不要命了似的跟眼前的鐵拳女魔頭動手?
“呃老大……”
髒孩兒忐忑地抬頭看向女孩,卻被女孩一腳壓在肩頭。
“別動!”
女孩一腳壓著他,眼神卻望向了地窖入口,用力去听外面的動靜。
下一刻,女孩眉頭一緊,卻發現地窖門口多出了一個人影。
髒孩兒也意識到什麼,將女孩的腳從自己肩膀拿到地上,也想門口看去。
只見那道人影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的糟老漢,拖著虛浮無力的步伐緩緩走來。
“是來借宿的嗎?”
女孩警惕問道。
那身影繼續前進,沒有理會女孩的詢問。
而正在外圍互相撕扯打斗的一些小貓發現人影後,紛紛停下爪來,然後高高拱起身子,炸著毛對地窖門口發出低吟。
喵!
彪哥跳到女孩肩頭,也同樣是一臉機警狀。
女孩詫異又好笑地道︰“你說他也死了?”
因為有了剛才彪哥指髒孩兒為死孩兒的前車之鑒,女孩听聞彪哥用同樣口吻描述地窖口那人,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大肥喵,究竟有多執著于把人賣了換錢買肉包子?
喵!
然而正當女孩腹誹之時,肩頭的彪哥又是一聲低鳴,四只小腳十分無措地踩來踩去。
女孩看出彪哥這種行為舉動,它是真的慌了,絕非是拿人開玩笑。
“彪哥,你可否勸下你的朋友們別再打了?”
女孩看著地窖門口那身影亦步亦趨地靠近過來,也是不免緊張地對彪哥詢問道。
喵——
彪哥沒有絲毫辦法,並且說自己也有一陣陣的血氣上涌,大家都受到了笛聲的影響。
女孩再回想剛才小叫花子居然敢對自己沖來的情形,頓時更加篤定那笛聲就是禍亂人心、貓心的罪魁,同時由于剛剛跟天音宗的人交過手,她就更因此推斷出,此時施展手段的也一定是來自天音宗的高手。
只是此時吹笛之人和那琴坊中道心不堅的畢吉艾沐兩人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此等覆蓋整個望尊城的手段,即便是貴為天音宗這等神宗之列,也絕對是五指之數內的絕頂高手!
看來這一次,北方諸國對于大夏的侵略真是動用了大手筆。
女孩的出身特殊,所以見過許多世面,也更因如此,她對今夜望尊城的動蕩越發懷有強烈的不安。
“退後面去!”
女孩輕喝一聲,示意髒孩兒帶著彪哥往地窖內走,自己則是迎面走向了那道搖搖晃晃的人影。
髒孩兒接過彪哥,又一次看著老大的背影,有一次看著鐵拳女魔頭孤身犯險。
喵!
正當髒孩兒有些愣神之時,懷中彪哥蹬著他的鼻子跳上他的臉,然後穩穩落在雞窩般的一頭秀發之上。
髒孩兒雖然听不懂貓語,但從剛才彪哥蹬自己臉蹬自己鼻子的力道來看,這家伙絕對是趁機拿自己撒了個氣!
然而卻是髒孩兒敢怒不敢言,誰讓他打不過彪哥呢,只好做了個要你好看的表情,便灰溜溜地往地窖深處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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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借宿的嗎?”
女孩的聲音再度響起,“若不作答,我就要趕人了。”
地窖內的人影還是一聲不吭,但離得近了,女孩卻發現那人的眼楮閃著綠芒,臉上的表情也呈現一種妖異扭曲的呆滯。
更為關鍵的,是那人的手腳盡斷,走起路來也是兩根磨出森然白骨的腳踝在地面上蹭,仿佛全然沒有了痛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這等看著就肉疼的景象讓女孩心頭一凜,旋即明白過來,這是一具被天音宗秘法操控了的死尸!
想到即將要與死人對戰,女孩只覺得一陣惡心,同時心頭暗罵那天音宗,怎麼一個堂堂神宗,卻開創出操控死人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招式出來。
不過危險在即,也容不得女孩多想,她僵直著兩根手臂沖上去,打算用腿上功夫將這具尸體降服。
只見她一個凌空飛踢直取那尸體頭顱,卻剛好有一道綠芒在後者眼瞳中猛地閃爍一下,那尸體像是接收到某種指令,居然飛快地蹲下身子躲避,同時他斷掉的手臂迅速前伸,反而攻向女孩的下盤。
女孩一驚,沒想到這具尸體還能做出如此迅捷的反應,當即又是凌空一腳蹬出,卻是借力翻了個身,然後一個掃腿擋下尸體攻來的雙臂。
待他們拳腳相接之後,女孩更是心頭震動,這被笛聲操縱的尸體力量之強,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料,以至于猝不及防之下,女孩的身體被震開,頗為狼狽地摔在牆壁之上。
落地之後女孩連忙彈地起身,急忙調運真氣平復氣血,而那尸體卻開始了步步緊逼,突然開始大步流星地加速跑動,幾乎一眨眼就欺身來到女孩跟前,與此前緩慢僵硬的動作大相徑庭。
“喝!”
女孩嬌叱一聲,運用身法繞到尸體身後,隨後腿腳上真元匯聚,趁著尸體身體前傾之勢攻其後心。
隨後只听一聲沉重悶響從尸體後背上炸開,它的胸膛就被女孩一腳恐怖的威力給直接貫穿了。
這一幕看的髒孩兒目瞪口呆,回想起自己今夜被女孩連踢兩腳的他還有些怨怒,現在才知道老大用在自己身上的那點力量,無非就是玩鬧而已。
同時更讓髒孩兒對眼中女孩多了幾分懼意。
“嗯?”
可剛剛踢穿尸體胸膛的女孩卻沒來得及松懈,就發現哪怕這尸體被一腳穿心,胸腔里面的血肉組織都能清晰可見,它卻還能像個沒事尸一樣迅速轉身攻擊。
女孩再尸體的攻勢下連連退避,卻在這短暫數息內仔細觀察,發現每每尸體的雙瞳綠光稍有閃亮,它的出手速度、力量就會隨之增加。
莫不是那笛聲控制的是尸體的腦子?
心中有了隱隱的猜測,女孩也不再猶豫,當即調轉身形又用腿腳喝尸體戰到一起,並開始嘗試對尸體的腦袋發起進攻。
尸體樣貌滲人、不怕疼痛是其優勢,可同樣行動方式單一容易判斷也是它的最大弱點。
女孩從小經歷無數切磋歷練,幾眨眼功夫就找到了那尸體攻擊間的空隙,而後她再度利用身法優勢尋得出腳時機,又是勢大力沉的一記猛蹬,赫然是直接蹬飛了尸體的腦袋。
砰的一聲人頭落地,也不知是女孩故意而為還是無心之舉,那鮮血淋灕的人頭咕嚕嚕一路滾動,竟不偏不倚地直接來到了髒孩兒腳下。
又是 嚓一聲響,人頭和髒孩兒的鞋子來了個親切友好的互動,兩排牙齒差點將其咬中,然後人頭向旁邊滾動一圈,視線正好對準了髒孩兒。
“啊啊啊——”
髒孩兒嚇得嗷嗚亂叫,蹦著腳向旁邊逃竄,卻直接把頭頂的彪哥給甩掉了。
喵!
彪哥落地,幾乎臉貼臉地與那顆人頭對峙,發出陣陣恐嚇嘶鳴,仿佛在說︰你看什麼看!
可是人頭居然對彪哥的威脅無動于衷,仍然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它。
喵喵!
人頭已經死透了,又怎會對外界做出什麼反應,可是彪哥不管,就是認為這人頭在跟自己作對。
于是彪哥氣急敗壞,當即和那人頭打了起來,抱著它一頓撕扯。
髒孩兒在一旁看著,心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卻是幸災樂禍地心想︰這臭肥貓作孽了吧,都死了還不放過人家,小心讓小鬼纏上,半夜尿尿揪你小鈴鐺!
正當髒孩兒這邊因一顆人頭而氣氛緊張時,不遠處的女孩去還沒有停止打斗。
原來那尸體沒了頭還能動!
髒孩兒見狀又是從頭到腳打了個哆嗦,索性直接閉上了眼,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只要他看不見,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女孩深深皺眉,她不斷嘗試,開始針對尸體的四肢發起攻勢。
此時的女孩只恨自己不能用拳,否則三兩下就可以把眼前尸體打成一灘爛泥碎肉,看它還用什麼來動。
又是片刻之後,女孩又用她的身法和腿勁接連連根踢掉了尸體的四肢,終于是讓其再也無法動彈,只能有一根軀干在地上抽搐般蠕動。
听到沒了動靜,髒孩兒緩緩睜開眼,卻再一次被女孩腳下那沒了四肢、頭顱的軀干給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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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
髒孩兒忍著惡心,艱難開口問道。
女孩支稜著雙臂,道︰“當然是人啊,死人。”
髒孩兒回頭看看那顆人頭,又看看散落周圍的四肢,最後目光落在了光禿禿的軀干上,滿臉都是糾結苦笑,道︰“他是死了,就是死得是不是有點……過于分散了?”
女孩一瞪眼,道︰“我在這邊拼命的時候你躲得遠遠的,現在卻埋怨起我了?我不把它打成散裝,你有攔下它的辦法?”
“呃……那倒沒有。”
髒孩兒看著地上仍在不斷蠕動的身子,止不住地頭皮發麻,“那這些……這些人渣要怎麼處理?”
“不知道,先看看外面的情況吧。”
女孩柳眉微顰,“可別把咱們當成殺人肢解的凶手。”
髒孩心里嘀咕︰人不是你殺的,可你的確是負責肢解的。
嗚——嗚——
擾人心智的笛聲仍沒有停下,髒孩兒悄悄走出地窖負責查看外面情況。
卻發現平日沒幾個人影的這條街道上零零散散地有幾人緩慢游蕩著。
他們行走緩慢,只是礙于夜色昏暗,看不清那些人的穿著樣貌。
髒孩兒躲在一旁靜靜觀察,卻越看越是心驚肉跳,因為那些人搖搖晃晃的行走方式,不正是和地窖里那具尸體如出一轍嗎!
陡然間,髒孩兒又看到其中一人眼眸中的幽幽綠光,頓時更是心涼了大半,慌忙間就往地窖內跑去。
然而他這一害怕,便免不了手腳哆嗦,就在他轉身而逃的同一時刻,卻剛好踢到了地窖門口邊的一個爛瓷盆上。
!
街上行“人”齊齊循聲看來,那一雙雙綠眸如此恐怖,驚得髒孩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更是加快步伐往地窖內跑去。
“老大!老大!”
髒孩兒不斷回頭張望,不斷大喊道,“外面好多死人啊!”
聞言,女孩頓時一怔,剛才那尸體明明生前就是個普通人,可被笛聲操控之後,卻像個頗有些修為的修士武者,自己如今雙手重傷,也不知能對付來幾具尸體。
就在女孩思索間,髒孩兒一驚跑到了她跟前,道︰“那個天音宗到底是什麼手段,怎麼連死人都能用啊!”
“別廢話了,趕快……嗯?”
女孩剛要下意識地訓斥髒孩兒一聲,卻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喂,你確定里面沒一個活人?”
髒孩兒重重點頭,篤定道︰“沒有,全是死人!每個眼楮里都能冒綠光呢!”
“可是死人……都是從哪來的?”
就在髒孩兒緊張害怕得不行之時,女孩卻提出了一個更讓人毛骨悚然的問題。
原本好端端的望尊城,卻無故有許多死尸在游蕩,難道說這短短一夜間,望尊城發生了多起命案?
其實,他們倆自從在琴坊擊敗畢吉艾沐之後,就一直躲在地窖里養傷,除了知道今夜有雷雲密布之外,並不了解城池的東南西北都分別遭受了什麼樣的動蕩。
而現在知道莫名出現的尸體在街上游蕩,就意味著此時此刻的望尊城,必然遭受了遠超出她能力之內所能應對的災難。
“啊!進來了,他們進來了!”
髒孩兒見女孩突然愣神了,便焦急大喊道,“老大,咱們該怎麼辦?”
女孩定楮一瞧,發現有足足七具尸體搖搖晃晃走下地窖,亦步亦趨地往他們這邊走來。
“彪哥,你去盡力安撫你的朋友,小叫花子,你跟我來!”
說著,女孩就跑向了門口的七具尸體。
髒孩兒雖然犯怵,但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老大,叫我來做什麼?”
“你跟他們打!”
“啊?我?我怎麼打……”
啪!
髒孩兒惶然之間,一雙白色手套飛到了臉上,他連忙接住,發現這不正是女魔頭在城郊對陣甄南崩時候所戴的法器麼?
“啊?送我了?”
髒孩兒頓時心花怒放,臭不要臉似的真敢開口。
女孩氣到險些摔倒,瞪眼道︰“借你!”
“哦。”
髒孩兒悻悻一笑,將手套放在手里好意頓把玩。
他發現這手套潔白無瑕,卻不是布匹,亦非綢緞蠶絲等物,摸上去絲滑如水、輕若無物,冰冰涼涼的卻又不生水汽。
女孩道︰“你戴上它,去纏住那些尸體,我伺機而動,廢他們手腳。”
她這一句話,差點讓髒孩兒直接把手套還回來。
“我?我去攔它們?”髒孩兒愕然道。
女孩淡淡道︰“你不是學了我家拳法嗎,這點本事都沒有?”
“可……可是……”
“別廢話了!快干!”
髒孩兒還想給自己找個說法,但女孩一聲喝令,當場拒絕了他的討價還價。
髒孩兒無奈,只能又悲又喜地戴上手套,卻沒想到只在一瞬間,他就被一股清涼醒神的力量襲遍全身,渾身的經脈仿佛被手套中的某種力量激活、甦醒,原本弱不可察的真氣細流變得清晰、通透。
好一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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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贊嘆一句,他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使不完的力氣,同時攔截尸體們的信心也陡然上升,覺得自己現在強得可怕。
“啊!”
勇氣與力量齊聚,髒孩兒加速沖去,揮起拳頭就對最前面的一具尸體亂拳出擊。
那尸體被氣勢如虎的髒孩兒打得節節敗退,想要還手卻在髒孩兒密不透風的王八拳上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僵硬卻迅速地一拳拳打出,然後再被髒孩兒掄著拳頭砸開,再打出、再被砸開。
“哈哈,老大,我厲害咕嗚——”
正當髒孩兒因攔下一具尸體而沾沾自喜向女孩邀功時,卻被後面趕來的另一具尸體從側面一巴掌扇飛。
髒孩兒在地上翻了十幾個圈才停住,疼得他是齜牙咧嘴。
而女孩找準時機,趁著尸體扇飛髒孩兒之際,她一個箭步沖上去,然後屈膝猛踹,當當兩腳就踹掉了那尸體的兩段小腿。
瞬間矮了一大截的尸體轉身要撲向女孩,後者卻又是蓮步變幻,扭動著身形出現在另外一具尸體側面,然後一個飛膝頂到尸體腋窩,嘎 一聲踢碎了它的整個肩膀。
“快來幫忙!”
女孩看著倒地不起的髒孩兒就是一陣氣惱,後者不敢遲疑,揮著拳頭來給女孩助陣。
啪!
髒孩兒倒飛而出,女孩又找準時機廢掉一具尸體的手臂。
啪!
髒孩兒倒飛而出,女孩又找準時機廢掉一具尸體的大腿。
啪!
髒孩兒倒飛而出,女孩又找準時機廢掉一具尸體的腦袋。
啪!
髒孩兒……
啪!
髒孩兒……
……
一時間,地窖內啪啪聲不覺于耳,每一次聲音響起,髒孩兒都能應聲飛出,而女孩也都能趁機對其中一具尸體造成廢除手腳的傷害,不可謂效率不高。
但飛出許多次、腦袋逐漸變成豬頭的髒孩兒卻提出了疑問,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角色去充當那些尸體們的沙包呢?
女孩說是他戴上了自己的手套法器後,尸體們察覺到他實力大增,成為了最大威脅,所以要優先鏟除強大的敵人。
腦袋腫成豬的髒孩兒覺得哪里不對,但幾乎被打蒙了的他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只听女孩說自己強大了,便呵呵傻笑,信心倍增地繼續沖上去挨那尸體的打來吸引火力。
又過了片刻之後,地窖內只剩下一地的斷手斷腳,不斷詭異蠕動的軀干,以及一個雙手支稜如企鵝的女孩,還有一個豬頭小怪物。
“老大,你說一會兒還會不會有尸體過來?”
“呸呸呸!你別烏鴉嘴!”
“老大,這天音宗用的究竟是什麼手段,怎麼連尸體都操控得了?”
“天音宗乃九大神宗之一,千百年來都是名門正派,雖然個中高手能以音律迷惑人心,但也不齒于這種有損陰德操縱尸體的邪門歪道。”
“那外面吹笛子的不是天音宗的人?”
“嗯……那倒不……等等,我想起來了!”
“什麼?”
“我听我娘講過一個故事,說是在多年之前,天音宗一位驚才絕艷的弟子突然叛逃改修魔道,那人結合自身對天音宗功法的領悟,再加以魔道血祭之法,開創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招式。”
“是什麼招式?”髒孩兒忍不住接話道。
“好像叫……‘血引人傀天音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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