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所有人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質疑。
火銃的轟鳴聲,猶在耳邊震蕩。
它已然證明,所謂“荒誕”,並非虛妄。
衛清挽緩緩走上一步,眼神凝在蕭寧臉上,輕聲開口,卻字字顫抖
“陛下……若真有一日,《格物綱要》盡數成真,那……那時的大堯,會是何等天下?”
蕭寧深吸一口氣,目光遙望遠方,聲音沉雄而冷峻
“那時的大堯,山川不再有阻,江海不再有險。凡有鐵甲巨艦,萬里可橫行;凡有千里傳聲,號令可直下四方。”
“兵甲所至,敵無可當!百姓所需,頃刻可至!那便是——天下無敵之大堯!”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如驚雷滾滾!
所有人心神皆為之一震,渾身血液翻涌,竟無一人再能出聲。
他們終于明白。
這位年少天子,他要改變的,不僅是科舉,不僅是朝堂……
而是整個天下的格局!
——他要親手,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新世道!
……
演武場內,寂靜無聲。
但在所有人的胸膛之中,卻有一道無形的火焰,悄然點燃,熊熊燃燒!
翌日,晨鐘三響。
金鑾殿上,瑞煙裊裊,百官肅立。晨光透過殿宇高窗,斑駁灑落在朱紅御階之上,映照得文武群臣衣冠皆肅。
然而今日的氣氛,與往日不同。
不少大臣眼下青黑,顯然一夜未眠。
昨夜,他們于許居正、霍綱等清流家中聚集,或獨自挑燈,研讀那部聖上親自交予的《格物綱要》。
初展卷時,他們尚以為不過一部士子所編之器用雜錄。可愈往下讀,愈發驚駭,心境翻涌,幾近難以自持。
此時站在殿中,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御座上的那位年輕天子身上,心頭更添復雜。
……
鼓聲止歇。
“有事啟奏。”
隨著傳呼,群臣本該依序而出,然今日卻無人開口,反倒互相觀望。
最終,許居正緩緩出班,長揖及地。
“陛下,您前幾日所賜《格物綱要》,臣等已細讀通篇。”
他聲音沉穩,卻壓不住胸中驚疑。
“書中所載,誠然體例完備,推理謹嚴,然……其所繪世景,實在超越人心所能想象。臣今直言,恐有荒唐之嫌。”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 聲。
果然如聖上所料,質疑之聲最先自許居正等人而起。
……
蕭寧負手端坐,神情不動,微抬下頜。
“何為荒唐?許卿但說無妨。”
許居正深吸一口氣,抬起雙眼,目光堅定。
“書中有言可制鐵車,以火為力,載數十人,千里奔行,不勞人畜。臣以為,此事無稽。世間車馬行走,尚需道路通暢,更需人力畜力。若以火驅動,何以不焚其體?千里奔馳,簡直妄談!”
他話音鏗鏘,殿內不少人聞言,忍不住低聲附和。
“火為烈物,豈能馭車?”
“許公言之有理,臣昨夜亦見此段,直覺荒唐。”
“火若能使車行,天下百工豈非都成妖術?”
群臣竊語,聲音漸高。
許居正躬身退後一步,霍綱隨之出班。
“陛下,書中所繪,誠然處處匪夷所思。臣昨夜讀及‘鐵甲巨艦’一節,尤為驚愕。綱要言,若以巨木巨鐵造艦,外覆厚甲,再以火力驅動,能破海上萬舟。臣以愚見,此言純屬妄誕。”
“海舟以木為骨,尚需精工良材,方能浮于波濤。若真覆鐵厚甲,豈不是自沉大海?此理根本不通!”
他抬起頭,神情肅然。
“陛下,若此書流布,恐世人誤信,妄耗心力于無稽之談,荒廢士學實務。”
……
霍綱言罷,群臣嘩然,紛紛交頭接耳。
“鐵甲巨艦?豈有此理!”
“巨艦載鐵,何以不沉?荒唐!荒唐!”
“聖上之書,若盡是如此,豈不誤國?”
有的低聲嘀咕,有的忍不住冷笑。
而那些未曾得見《綱要》全文的官員,此刻更是滿腹狐疑,只覺愈听愈荒誕。
——鐵車、鐵艦,這哪里是人世所能造之物?
……
隨著竊語漸盛,又有翰林學士出班。
“臣昨夜翻閱,更見‘飛舟’一節。書中言,若有巨舟,以機巧為翼,以火力為驅,可破空而行,越山川江海,如履平地。”
他聲音微顫,神色難掩驚惶。
“臣讀至此,幾乎以為是妖人所撰荒書!飛于空中?此非人力所能及,簡直與神怪無異!”
此言一出,朝堂徹底嘩然!
“飛舟?此豈非妖術?”
“此書若流布,必惑亂人心!”
“臣斷言,世間不可能有此物!”
“何止不可能,簡直荒謬絕倫!”
聲音此起彼伏,殿內竟似失了次序,群臣爭相發言,滿是不可置信與否定。
……
蕭寧依舊沉穩如山,面色無喜無怒。
他只是抬手輕按,殿內漸漸安靜。
“還有誰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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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儀咳嗽一聲,緩緩出列。
“陛下,臣夜讀至‘千里傳聲’一節,心下震駭。綱要言,設機巧銅絲,通于遠方,聲息入之,千里之外亦能聞之。臣以為,天地之音,隨風而行,風止則息,豈能越山川而傳?此簡直是欺天之言。”
他語聲堅決,神情冷峻。
“臣以為,此書若廣傳,必致天下士林恥笑,以為朝廷縱容虛妄之學。此非國之幸也!”
此話擲地有聲,殿中又是一陣低嘆。
……
接著,又有大臣輪番出列,言辭或激烈,或憂心
“陛下,《綱要》所言,固然條理分明,但事事超越人能,臣恐誤導後學。”
“昔年方士言煉石為金,終成虛妄。今日綱要再來,莫非重蹈覆轍?”
“臣請陛下以火銃一類為實,其余皆棄之,以免惑眾!”
“此書若真以正學示人,恐天下士子盡棄經義而逐虛妄,國基動搖!”
……
滿殿之中,聲音漸漸匯成一個主調——
不信。
不能信。
太荒唐,不可思議!
殿內氣氛震蕩不休,朝臣們的目光交織,既有質疑、冷笑,也有震動與懼意。
因為他們心底都明白
若書中之言有一分可能成真,便足以顛覆天下格局。
而他們——根本無法接受這種顛覆!
……
御座之上,蕭寧靜靜听著,眸光深沉,仿佛一切早已在他預料之中。
群臣的質疑、震駭、否定,如潮水般涌來,卻未能撼動他分毫。
殿中聲音漸息,最終只余下厚重的寂靜。
所有人屏息,心頭不安。
他們都在等,等這位年輕的天子——將如何回應。
殿中沉寂良久,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群臣一個個屏住呼吸,等著那位年輕天子開口。
御座之上,蕭寧負手而立,眉目沉靜,神情中看不出喜怒。
終于,他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透著不可抗拒的堅定。
“卿等皆言,綱要所繪,荒唐不經,難以實現。”
“然朕要告訴你們——此書中所言,皆可成真。”
“皆,可。成。真。”
三個字如雷霆滾落,震得殿內一片死寂!
……
群臣面面相覷,皆以為自己听錯。
霍綱率先失聲“皆可成真?!陛下,此豈非妄談?”
蕭寧目光一掃,冷然一笑。
“妄談?朕從不妄言。”
他步下御階,衣袍曳地,聲如洪鐘
“你們所疑,不外乎是火為車力、鐵覆巨艦、舟能飛空、聲可傳千里。此等種種,于你們看來,乃天方夜譚。”
“可朕要告訴你們——朕手中,已有一物,足以令你們徹底信服。”
“此物,名曰——火銃!”
話音落下,全殿轟然!
“火銃?”
“陛下所言火銃,又是何物?”
“難不成,真能成書中所言之器?”
文臣們交頭接耳,盡皆茫然。
……
蕭寧卻不理他們的喧嘩,只負手冷聲道
“火銃所發,可碎羅州石,威力不下神游境界之力!”
此言一出,殿內瞬間炸開!
“什麼?!”
“擊碎羅州石?!”
“陛下,恕臣愚鈍,羅州石……又是何物?”
大多數文臣神色茫然,低聲議論,他們熟讀經史,飽學經義,卻未曾涉足軍伍,對所謂“羅州石”聞所未聞。
反倒是幾位久歷沙場的武將,听到這一句,臉色倏然大變!
一人忍不住大聲驚呼“陛下,此言當真?火銃能碎羅州石?!”
蕭寧目光冷冽,淡淡點頭“不錯。”
……
武將呼吸急促,臉色漲紅,終于忍不住轉身,朝滿朝文臣高聲解釋
“羅州石,出產于南疆羅州,堅硬無比!鐵斧斬之,留痕如絲!烈火焚之,歲月磨之,依舊不損!昔年大堯欲鑄軍器,以羅州石作爐基,三十年不裂!”
“此石,堅逾精鐵!莫說尋常兵刃,便是神游境的高手,也需全力以赴,方能在上面留痕!”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驚呼!
“什麼?竟有如此堅石?”
“神游境全力,才能留痕?!”
“那豈非……已經超乎凡力?”
群臣們面面相覷,一個個失聲。
他們雖多不識武途,卻都听說過神游境的可怕,那是武道巔峰之境,已非凡人可敵。
若說火銃之威,竟可堪比神游境?!
這……怎可能?!
……
霍綱臉色大變,忍不住顫聲道“陛下,若真如所言……那豈非此物,可與神游之力比肩?!”
蕭寧負手而立,衣袍隨風微揚,神情冷峻。
“不錯。”
“火銃之威,正可堪比神游!”
殿內氣氛凝滯到了極點。
年輕天子的話聲,余韻尚在金碧輝煌的殿宇之間回蕩,卻無人敢再開口。
群臣的眼神交錯,在這片寂靜中愈發沉重。
他們的嘴唇緊緊抿著,似乎生怕一旦發聲,就顯得是在質疑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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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底的波濤,卻幾乎要將胸膛撐裂。
——神游境!
這是武道巔峰,是人間最強的武力象征。
天下多少英雄,窮其一生,只求窺見神游門徑半分。
如今聖上竟說,一柄火銃,便能與之比肩?!
怎能信?
怎敢信?
……
許居正垂下眼簾,指尖在袖中微微顫抖。
他年逾花甲,自問閱歷豐富,凡事都能冷眼以對。
可此刻,他的心跳卻如戰鼓敲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在心中一遍遍自問
——可能麼?
——真有這樣的東西麼?
他曾親眼見過武道高手全力出手,那股力道,能震碎數丈厚的城牆。
而那,是人力所能為。
若火銃真能媲美神游,那豈非意味著……這世上再無武夫立身之地?
許居正心底驟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惶恐。
可聖上之言,又讓他無法在此刻反駁。
因為那目光,那語氣,根本不像是在虛張聲勢。
……
霍綱站在他身側,雙拳緊握。
他的臉色忽青忽白,心底如有萬千思緒亂竄,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不信。
或者說,不敢信。
他出身清流,講究“以理立世”,可理智告訴他這絕不可能!
一件器具,如何能比得上苦修數十年的神游境?
簡直荒誕。
然而,眼前的天子,卻用那篤定的眼神,將他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霍綱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若此刻貿然駁斥,反倒顯得自己愚鈍短淺。
于是他沉默了,沉默中帶著難以置信的壓抑。
……
群臣之中,也有年輕士子出身的官員。
他們本該血氣方剛,可此刻一個個卻低著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他們心中同樣翻涌不安。
昨夜讀《格物綱要》,他們便覺得其中之言匪夷所思。
如今陛下更言“火銃堪比神游”,簡直比書中的“飛舟”還要震撼。
可他們哪里敢當面嘲諷?
縱然心底千般不信,面上也只能佯裝恭謹,生怕一句冒犯,被視作對聖上的不敬。
于是,整個金鑾殿,表面一派肅然,實則人人心頭驚濤駭浪。
……
蕭寧緩緩環視群臣。
他看見他們的神情,看見他們的呼吸,看見他們眼底藏不住的慌亂與疑懼。
這一切,盡數落入他眼中。
他心中冷笑
——果然如此。
縱然自己言之鑿鑿,他們也絕不會真心相信。
因為這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超出了他們的膽魄。
若非親眼所見,誰敢信服?
他邁步向前,聲音冷厲,卻帶著凌然自信
“你們心底的不信,朕皆看得清楚。”
“不要以為藏在心里,朕便不知曉。”
“朕知道,你們在想——此等言辭,荒誕無稽,不可采信。”
“是也不是?”
他抬眼,視線如利劍般掃過群臣。
所有被目光掃過之人,皆心頭一震,下意識避開眼神。
殿內的寂靜,比方才更甚。
……
良久,蕭寧緩緩吐出一句話
“既然你們不信。”
“那便由朕,親自為你們證之!”
他聲音驟然拔高,震得殿宇梁柱微微回響
“隨朕去演武場!”
“當面一試!”
話落,全殿心神俱震!
無數官員面色驟變,心頭更是掀起駭浪。
他們原以為聖上只是口頭宣言,未料竟要當場試驗!
這一刻,他們再無言語,只有復雜到極點的心思在胸腔中翻騰。
既盼望能一睹所謂“火銃”,又懼怕那一旦成真,將顛覆他們的世界。
……
于是,群臣沉默著,低下頭,恭聲齊應
“謹遵聖命。”
他們心中千疑萬惑,卻無一人再敢反駁。
因為,他們知道,今日之後,這座大堯的金鑾殿,必將見證一場足以改寫天下的震撼!
金鑾殿內的聖旨甫一落下,群臣齊聲應諾,聲音整齊,卻掩不住心底的疑惑與不安。
當御階前的黃門太監高聲宣令,宣布聖駕移往演武場之時,整座大殿的氣氛,陡然緊繃到了極點。
殿門緩緩開啟,晨光傾灑而入,映照著金甲執戟的禁軍,肅穆如鐵。
蕭寧在禁軍簇擁之下起駕,衣袍隨風而揚,神情冷峻而從容。
群臣們分列兩側,隨著御輦而出。
殿外丹墀廣闊,青石階鋪展,金光映照下,文武百官的影子被拉得修長,宛若一道又一道沉重的問號。
他們跟隨聖駕而下,卻幾乎無人開口。
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隱隱的壓抑,仿佛風聲都帶著肅殺。
……
終于,在走過御道、轉過曲折的宮牆之後,有人低聲開口。
那是一位年近花甲的侍郎,他眼角微微抽動,壓低嗓音對身旁同僚道
“諸公以為……聖上此言,真能成麼?”
他聲音極輕,仿佛生怕被前方的聖駕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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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列的官員頓了頓,嘆了口氣“我讀《格物綱要》,只覺荒唐。今又言火銃可碎羅州石,簡直天方夜譚。”
“可陛下竟要親自證之……”
這名官員說到一半,神色復雜,欲言又止。
……
走在稍後的霍綱,耳尖听見這竊語,忍不住插言。
“諸位,慎言!”
他目光冷峻,聲音雖低,卻帶著幾分斥責。
“聖上親口所言,自有其道。縱然匪夷所思,也不容輕易妄議。”
可霍綱心中,又何嘗不是驚疑重重?
他明白自己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听的。
不信,卻不敢說不信。
……
另一邊,有年輕翰林忍不住低聲問“許公,您看——聖上真能以此物破石?”
許居正面色凝重,須眉顫抖,良久才緩緩搖頭。
“老夫……不敢妄下斷言。”
“然此事,若非親眼所見,老夫斷不信。”
他說完,心底卻在暗暗翻涌。
不信,卻又隱隱期待。
畢竟聖上已非往日紈褲。
科舉一改,術算一出,格物綱要又在手中——這位年輕天子,一步步都出乎所有人意料。
若火銃真能碎石……那便意味著,聖上所言格物之學,或許並非虛妄!
許居正想到這里,心口怦然一跳,幾乎連步伐都亂了半分。
……
行進的隊伍,延綿在曲折宮道之間。
一路上,青磚紅牆,高檐朱瓦,御道兩側的禁軍肅然而立。
然而群臣心思各異。
有的緊鎖眉頭,不斷在袖中攥緊手指;
有的低聲交談,反復推敲其中可能的玄機;
有的索性噤聲不語,只把所有驚懼都壓在心底。
……
“哼,什麼火銃能碎羅州石。”
終于,有脾氣火爆的武將忍不住低聲冷笑。
“老夫練武數十年,深知神游之難。若真有此物,豈不是要我等武夫皆成廢物?荒謬!”
他話雖重,卻不敢抬聲。
身旁同僚急忙按住他手臂,壓低聲音“莫言!慎之!”
那武將愣了愣,終是沉下臉,不再多說。
可心底的震動,卻半點沒減。
……
漸漸地,竊語聲連成片段,在長長的隊伍中若隱若現。
“你信嗎?”
“不敢信。”
“若成真呢?”
“若成真……”
這最後三個字,便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讓人心頭發涼。
因為他們不敢細想。
一旦成真,武道會否被顛覆?
軍制會否重鑄?
士林會否棄經學而趨格物?
朝堂會否從此天翻地覆?
他們不知。
也不敢知。
……
隨著御駕臨近演武場,天色漸亮,晨光愈發耀眼。
可在群臣眼中,那道光卻不是溫暖,而是刺目。
他們越是逼近,心底的疑惑與不安便越是洶涌。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未知的邊緣。
直到前方,雄闊的演武場高牆漸漸映入眼簾,旗幟獵獵作響,金戈鐵甲之聲傳來。
他們心頭齊齊一震。
演武場……真的近了!
聖上真的要驗證!
……
一時間,群臣目光交織,或驚疑,或惶懼,或隱隱的亢奮。
他們終于明白
今日之後,大堯,或許再不復往日。
演武場高牆巍峨,旌旗獵獵。晨風自四方卷來,攜著尚未散盡的寒意,也帶來陣陣肅殺之氣。
當御駕抵達時,四周早已列陣的禁軍轟然齊聲“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如雷霆,震動天地。
百官隨著聖駕而入,衣袍翻飛,心頭卻各自沉重。
文臣多半面色蒼白,他們生平極少踏足軍中,更遑論置身如此威武森然之地。每一步踏入,都仿佛走進一個陌生世界。
武將們則神色凝重,心底隱隱激蕩。演武場是他們的主場,而今日聖上要在此處立誓試驗,意義非凡。
……
蕭寧負手而立,眸光冷冽,步入場心。
“傳朕令。”
聲音淡漠,卻震徹全場。
禁軍統領立刻應聲,揮手示意。
不多時,只見四名壯士肩抬鐵索,緩緩走來。
他們所抬之物,赫然是一塊黑沉沉的巨石!
石體高及半人,表面堅實如鐵,映著晨光,透出冷森的光澤。
“羅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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