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大帝意外隕落,神火成為紫微帝星最大寶藏,存于金闕帝宮,被不肖後人盜取。神火熄滅,分崩離析為十份,有五行之精,金光、扶桑、玄水、燧火、地藏;有五道之源,無垢、暗黑、邪毒、空靈、輪回,轉世重生各為天驕奇才。”
紫微帝星美麗而壯觀,廣大而富饒,猶如星海中的璀璨明珠,聖賢向往的聖土。隨著雲門大帝駕崩,整個世界愁雲慘淡,雲門帝朝四分五裂,外域異族乘虛而入,迅速崛起強權。
“星海諸域混亂,所有文明國度被摧毀,世間神火被一一奪走,一切都是逐日者族群所為。”
茫茫宇宙星空燃起熊熊戰火,無數星球上的輝煌文明瞬間灰飛煙滅,化為廢土,一顆顆燦爛奪目的星辰接連黯淡失色,仿佛被無盡黑暗吞噬。
“所有強大文明不堪一擊,連鷙門星域最強盛的雷神、石巫、天使、海王四大強族都兵敗如山倒。”
戰爭陰影不斷擴大到星海每一個角落,數不勝數的鮮活生命消逝,無論智慧種族還是蠻荒野獸,或是其他奇妙形式的存在,都慘遭滅頂之災。
曾經的繁榮昌盛,只剩下灰敗冰冷的殘破流浪行星,沒有生機,沒有溫暖,沒有希望。
“逐日者熄滅滿天星辰,並非征服星海那麼簡單,他們在尋找可以令自身族群脫胎換骨的寶物。關鍵在于雲門大帝的神火血脈,逐日者垂涎若渴,萬萬不能被他們奪去。”
成白听到這里,逐漸明白了前因後果,心想︰“起因是逐日者想要雲門大帝的修為成果麼?但是大帝神火通靈,不甘就範,自己跑了,轉世重新為人。原來雲穹天宮壁畫所說神火是指這個。”
凝奎繼續道︰“我雷神族公主降生于世,遍地沐浴神光,甘露灑滿人間,百花悄然綻放,異象紛呈,繼承神火血脈,天生無垢體,絕世女帝之姿,引來逐日者覬覦。雷神王拼死背水一戰,托孤于我浪跡天涯,遠赴星海之外,終難逃逐日者追殺。”
成白心生警覺,突然想到︰“他逃到了星海以外,乘坐的虛空靈舟怎會在三個月前出現在這里?外域並非星海之外。”
他當機立斷,拉起盧妙婷等人,輕聲道︰“陳年老賬,與我等無關,趕緊離開此地。”
了望台上空飄進來一具老者尸首,干癟的身軀骨骼寬大,棕發散亂,陰暗髯須如蛇飄揚,穿著古老戰袍破爛不堪,面目獰惡,相貌雖大有變化,依然能看出是凝奎的遺骸。
尸首發出嘶嘶聲響,從喉嚨深處擠出尖銳話語︰“不要走,留在這里。”
盧妙婷瞧得真切,驚駭之余掩住了嘴巴,阻止自己發出尖叫。
死亡之舟深處突然發生驚人異變,內部隱然咆哮有聲,似有人縱情長嘯,又像在喃喃念誦咒語,整個秘境微微震顫。
艦橋內,原本清晰的投影形象逐漸模糊淡化,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強硬抹去。一陣陣輕微而又急促的 聲響從外面傳來,听上去好像有許多生物抓撓牆壁,正在奮力攀爬上來。
一個手持利刃的殺手率先從了望台外露出上半身,他皮膚青紫,舌頭耷拉在外,眼瞳黯淡無光卻不受控制地亂轉,手腳動作機械而迅速。
成白道︰“是屠憫會的殺手,他們死在了這里,陰魂不散,尸身受異類掌控。”
更多殺手活尸從下面爬上來,多如蟻群,往透明牆面的破洞挪去,試圖鑽進了望台內。
成白不願與之糾纏,帶著盧妙婷等人離開艦橋之間,傳送回到與屠堅交手的地點。
高空中諸多尸首環繞飛舞,它們空洞無神的雙眼帶著難以名狀的恐懼,直勾勾瞪視著下方眾人。
天色漸晚,朦朧霧霾又升騰起來,掩蓋住真實面貌,尸骸逐漸模糊不清,宛若置身于虛幻夢境。
成白推測道︰“死亡之舟秘境內藏有大恐怖,要麼是逐日者的探路石,要麼是吸引帝子的陷阱。留待將來修為有成,再來探索。我們去前方宿營燒烤,起早繼續往南走吧。”
黑蛉等人應聲稱是。
往南地區人煙稀疏,夜幕降臨,靜謐得讓人害怕,飛禽走獸似乎在遠遠避開此地。
次日黑龍騰空奔馳近千里,才見到一座城鎮,位于地勢較為平坦的高地之上,海拔最高處不過幾百米,密密麻麻的石屋一圈接一圈盤山而建,少說有上萬戶人家。
成白坐在黑龍頭頂眺望城中,鳳凰力探尋之下,城中竟似杳無人跡,事態反常,他狐疑道︰“我們下去看看。”
黑蛉落地停在城鎮入口,只見城門大開,無人把守,入口石碑刻有三字“明鏡城”。
煙鬼伸長鼻子嗅了嗅道︰“有妖氣。”
黑蛉皺眉道︰“異種龍人的臭味。”
兩人二妖走進明鏡城,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回蕩著,除此之外四處寂靜無聲。
家家戶戶房門虛掩,沒有孩童的嬉戲打鬧,沒有鄰里相互寒暄,沒有商販的叫賣吆喝,有的只是一片沉寂,靜謐中彌漫著詭異的荒涼,仿佛所有居民遺棄了這個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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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白挨家挨戶細看,到處渺無人蹤,轉悠良久,回到街道空曠處,問道︰“你們發現什麼特別的了嗎?”
盧妙婷道︰“鏡子非常多,每家每戶桌上、牆上布滿了鏡子,好像人人都有收藏鏡子的癖好。”
煙鬼道︰“屋里屋外都挺干淨,不像長久沒人住的地方,荒廢之所怎會時常有人清掃打理?頂多離去幾日。透著古怪。”
黑蛉道︰“城中不僅有人,至少還有一位大妖,否則哪兒來的妖氣?但覺其蹤忽左忽右,躲在哪里難以確定。”
前方最大的宅院是城司府,位于明鏡城最高處,莊重沉靜,城堡般屹立山巔。
這更加離奇,按此地戶數,該有縣衙管制,然而只有城司駐扎,莫非這座小城只有軍事武官沒有民政文官不成?
成白察覺府中有氣息異動,道︰“里面有人了,進去看看。”
他們大步入內,忽聞城司府的大堂上響起怒吼︰“哪兒來的刁民,膽敢擅入明鏡城。”
成白等人正以為是在說自己,卻听里面有人答道︰“城司大人,小的萬不得已,今年荒民國田地顆粒不留,百姓無糧可吃,餓殍遍地。草民無依無靠,不得不逃荒到北衛國邊境,懇求明鏡城收留。”
城司不滿道︰“荒民何等荒唐,你們種的是田,收的是糧,怎會還有餓殍死人?這糧哪里去了?”
里面那人道︰“大人有所不知。荒民國盛產玉髓米,名聞天下,為貴冑鐘愛,定為貢品,國主嚴令盡歸國庫。荒民勞累整年,期盼收成,每年換得九兩八錢白銀。哪知到了總督手上,僅剩四兩八錢;到了太守手上,僅余二兩三錢;到了縣令手上,便只剩一兩一錢。里長還要貪墨,發到草民手上,荒年能有七八錢,豐年不得六錢,難以為繼。”
城司嗤笑道︰“荒唐,太荒唐。豐年怎麼還更少了?怎會有這等事?定是欺詐蒙騙。”
里面那人道︰“大人,千真萬確。豐年產量大增,國庫撥款不但不增加,因為數量多,反而壓迫米糧均價,加上成本遞增,層層克扣,故而更少。”
城司婉言道︰“荒民國的事,再如何荒謬,我明鏡城城司管的是地方安全,又怎麼管得著它?你起身吧,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里面那人道︰“謝大人收留。”
正當以為和氣致祥時,堂內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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