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靜得可怕。
黎洛感覺被刷到的視頻刀麻了。
“早知道，我就戴上口罩了。”
視頻中的彈幕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文字將整個畫面覆蓋。
各個位面的古人掩面而泣，均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黎先生，你要殺了我嗎？”
“我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誰說不是呢，一個雄鷹般的男人也淚目了。”
“我是一個大老粗，不認識彈幕上的文字，我先走了。”
“別走別走，我念給你听，听不懂也沒關系，我比劃給你看，什麼？比劃看不懂，沒關系，吾早、中、晚分三次解釋給你听，包讓你听懂的。”
“殺我別用親情刀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真的頂不住啊，我寧願你給老子一悶棍。”
“所愛隔山海，雖遠亦可期。”
“用後世的話來說，唯有愛，永不凋零。”
李清照︰“猛女落淚。”
長孫皇後︰“看得人眼淚狂飆，嗚嗚。”
“哎，臣妾年紀大了，看不得這種。”
馬皇後望著天幕，揮淚如雨，“看一次，哭一次。”
一位衣著樸質的盲人努力壓制心頭的悲傷，“還好我是個盲人，不然非得哭出來不可。”
他拿出懷中珍藏的魯迅照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先生，他們殺人的方式變了。”
……
黎洛面前堆滿了紙巾，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哎，笑著刷視頻，哭著關上了。”
“我刷視頻就是圖個開心，大數據，你們干嘛呀？”
很快，天幕畫面再次發生了變化。
……
大宋位面。
甦軾瞬間松了一口氣。
“終于劃走了。”
“不然眼楮要進沙子了。”
張懷明眼楮紅的像兔子，難得沒有和甦軾唱反調。
“天幕是懂男人的淚點的。”
……
下一秒，標題出現。
【這題，甦軾來了都包錯的】
……
大宋位面。
甦軾滿頭問號。
他看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張懷民，又看了看天幕上的標題，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我來了，都包錯的？”
“這世上還有我答不上來的題？”
甦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當即放下狠話。
“答不上來，我倒立洗頭。”
張懷民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甦東坡，話不要說的太早哦。”
“小心被打臉哦。”
……
天幕之上，一張甦軾的畫像出現。
甦軾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對流傳下去的畫像頗為滿意。
緊接著，旁白響了起來。
【請問︰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一詞中“左牽黃”的“黃”是指什麼】
看到問題，大宋位面的張懷民、佛印、黃庭堅齊齊傻眼。
張懷民眨了眨眼，一副見鬼了的神情。
“這和把飯喂到嘴邊有什麼區別？”
甦軾樂得哈哈大笑。
“這是我寫的《江城子?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我自己寫的詞，我能答不上來？”
“黃當然是……”
張懷民連忙制止了甦軾。
“等等，先別說答案。”
天幕很快列出了第一個選項。
【a、一條黃色的狗】
甦軾︰“我選……”
張懷民咬牙。
“我不想听……”
話音剛落，天幕給出了第二個選項。
【b、黃銅質寶劍】
甦軾︰“嘿嘿，天王老子來了，詞中的“黃”也是……”
張懷民︰“……”
緊接著，第三個選項出現在天幕上。
【c、直搗黃龍般的氣魄】
三個選項一出，甦軾樂得狂拍大腿。
“哈哈，這太簡單了。”
“我自己的詞，我能不知道“黃”是什麼意思嗎？”
“答案是……”
正當甦軾準備說出自己的答案時，天幕突然給出了最後一個選項。
【d、甦軾友人黃庭堅】
張懷民︰？？？？
同一位面的黃庭堅︰？？？？
同為甦軾好友的佛印︰？？？？
甦軾本人︰嗯！嗯？黃庭堅？？？？
甦軾臉上立刻掛上賤兮兮的笑容。
“嘿嘿，懷民，你怎麼知道我要選d噠~”
張懷民大驚失色，他一臉震驚地看著甦軾。
“甦東坡，你來真的啊。”
甦軾依舊是那副賤兮兮的模樣。
“是啊，是啊，我們當時一起去噠~”
張懷民一臉無語地指著天幕上插畫中威風凜凜的“黃”。
“那這個怎麼解釋？”
“嘿嘿，你別管這個插畫是怎麼畫的。”
“我當初打獵的時候，牽的就是他。”
張懷民無語地撫了撫額頭。
“我記得，打獵的時候，你們並不認識吧。”
甦軾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那不重要，認識之後，這個黃就是他。”
張懷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回答，很甦軾！
“本來還在想，你自己的詞，怎麼會錯？第四個選項出來的時候，我懂了。”
“甦東坡，你真沒把黃庭堅當外人，也沒把他當人。”
同位面的黃庭堅心如死灰，佛印頗為同情地拍了拍黃庭堅的肩膀，嘆息道︰
“其他人不一定選d，但甦東坡肯定選d。”
“畢竟甦東坡這人可太欠了！”
黃庭堅咬牙。
“是啊，誰能拒絕見到一條狗，不叫好朋友的名字呢？”
佛印不能理解，並大為震驚。
黃庭堅居然沒有否認他不是大黃？？？
……
此刻，天幕上的彈幕也多了起來。
“要是我，我也選d，我雖然不懂詩，但是我懂甦軾。”
“ d選項如果是我的朋友，那麼分數我也不那麼在乎了。”
“哈哈，路過的狗可以有無數個名字，但當我和朋友一起遇見它的時候，那它只有一個名字了。”
“只要不是高考，這個d我選定了。”
“對錯已然不重要了，這個d非選不可。”
“學生︰我站在甦軾的角度選的，有錯嗎？”
“為什麼不牽張懷民？”
……
大宋位面。
看到最後一條彈幕的時候，張懷民臉都綠了。
“不知名網友，你禮貌呢？”
“ 完黃庭堅還不夠？還要 我？”
甦軾眼楮一亮。
“左牽張，右擎蒼？懷民，你還別說，挺押韻的。”
張懷民︰“呀呀呀呀！甦東坡，找打！”
……
黎洛笑得前仰後合，他將視線轉向了評論區，“左牽黃，右擎蒼”的鏈接格外醒目。
“詞中的“黃”指“黃庭堅”，莫非“右擎蒼”中的“蒼”，還有其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