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桌椅板凳之類的，都安排成新做的， 兒原先的，就放置在她明月苑就可以了，我記得庫房有一套金絲楠木的桌椅，就用那套了。
姑爺書房的，就用黃花梨的吧，我記得，先前官家賞了一套文房四寶來，都給姑爺擺上，咱們新制的灑金的宣紙，還有那一塊雕鶴的鎮紙，都尋摸出來，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都拿出來用。”
沉煙嘴角抽了抽，這玩意誰說的生不帶來死不去的，自己主子真的能死了帶走的，不過自己主子也不缺這些個東西。
“主子最疼咱們家姑娘了，什麼好的都舍得。”
林噙霜胡說，她好些東西自己還是舍不得的。
寧遠侯府里，林曼娘被關在偏遠的院子，吃食什麼的都不曾有一點苛待，但是教導規矩的嬤嬤，嚴格異常。
林曼娘屬于有苦說不出的狀態，就連告狀，都沒有辦法給顧廷燁告狀，他能說什麼？說教導自己規矩的嬤嬤，太過嚴苛嗎？
寧遠侯－顧偃開，對盛家這一門親事兒，不是特別的原因，蓋因盛 只是一個五品官，小秦氏拿捏顧偃開這許多年，怎麼可能哄不好顧偃開呢。
“這已經是很低娶了，盛家還拿喬？”
“侯爺，盛家的老太太，乃是勇毅侯府的獨女，一直操持著盛家里外，盛家才有今日光景，這事兒定是要老太太同意的。
廷燁，我自覺得千好萬好，不過是任性些許，只如今許多事兒都堆積在了一起，這才不論如何，叫他先娶妻成家，日後再蔭封，有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可以松口氣，您說呢。”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顧偃開覺得自己要求也不能太高，確實是有人樂意嫁給顧廷燁，顧廷燁就應該偷著樂了。
即便別人家里有荒唐事兒，只沒鬧出來那就是沒有，哪跟他這個兒子似的，滿汴京都是他的風言風語。
“此事，就按照你的打算去辦，盡快叫這個逆子成親。”
顧廷燁如今在盛家和余家之間搖擺，盛家的姑娘他是見過的，那位五姑娘，是個單純的，脾氣不大好，又任性了些。六姑娘，是個心有成算的，就怕是個面甜心苦的，瞧著柔柔弱弱的，可到底如何，他也不敢篤定。
余家的大姑娘，家世門楣更高，且魏行首也說，是個溫柔的人，即便是對勾欄瓦舍的那些個女子，也都是以禮待之。
“嬤嬤，我馬球賽上”
常嬤嬤自然是想叫自己家哥兒能娶個最好的，對顧廷燁的決定也很是支持，小秦氏留在顧廷燁院子里的傳消息，小秦氏內心說不出的無語。
這年頭，這些個男子多都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什麼名聲，什麼前途，人家什麼名聲，什麼家世。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必理會他。”
小秦氏如今盤算著，若是顧廷燁結了婚，是要分府別住，還是說，一家子就這樣先住一起，最好是先最一起。
這寧遠侯府，可都是靠著那位白大娘子的嫁妝在支撐的。可惜這些人就是裝著眼瞎，軟飯硬吃的很。
次日，顧廷燁去尋小秦氏的時候，小秦氏面色為難，良久說道“罷了，既然二郎你覺得余家更好，那盛家那邊我就再去一趟，舔著臉也要把事兒推拒掉，本也就沒有答應，想來也無妨。”
顧廷燁尷尬，他不知道自己這位母親的速度這麼快。
“既母親已去過盛家，那就再等等吧，且看盛家如何回復。”
他和盛長柏可是好兄弟，若真的這樣行事，盛長柏約摸是要和自己翻臉的。
“母親知道，盛家小門小戶的，配你是有些委屈了你，可如今，二郎你母親也確實是左思右想當時才想著盛家這一戶的。
盛家的柏哥兒，與你是至交好友，最是了解你脾氣秉性，我想著這盛家對你定是不會有什麼人雲亦雲的看法的。
柏哥兒一舉高中，未來前途也不可限量，若他家肯許嫁嫡女，假以時日倒也有些盼頭，那王大娘子，母家位至太師，門生也是無數”
“多謝母親給兒子籌謀，只兒子在吳大娘子的馬球會上，這才了解余家大姑娘一二，想著是位脾氣頂頂好的女子，也適合兒子。”
顧廷燁覺得自己的臉皮，即將要被撕扯到了地上，也不想再听小秦氏說什麼，直接打斷了話，就當是為自己解釋，也當是為自己遮羞。
瞧著顧廷燁落荒而逃的模樣，小秦氏端起建盞吃了口茶，嗤笑一聲。
她還擺弄不明白這些個自視甚高的男子了。
“明月郡主大婚在即，這禮物可要提前備好了，我同林夫人一見如故，這些年來往來密切，莫要失了禮數，叫人家心里多想。”
若不是她想著叫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繼承侯府，明月郡主這個條件，便是入贅過去又能如何。
“大娘子放心，已經都備好了。”
向媽媽自覺的站在小秦氏的身後，給小秦氏摁著肩頸，自己家姑娘，真的是一日也不曾舒坦過，這麼多年來隱忍籌謀的。
“大公子早先看著二公子離家，很是高興了一場，如今臉色又不大好了。”
“顧廷煜已經被教的歪了，男子漢大丈夫，滿腦子都是後宅的手段，也就是侯爺樂意自己眼瞎心盲，否則”
未盡之言大家都懂，小秦氏想著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又想想這顧家的剩余兩個孩子，以及隔房的那幾位，冷笑。
這顧家，也不過是看著花團錦簇罷了，這一代孩子們沒有一個爭氣的，顧廷燁倒是爭氣，就是太過自命不凡，如今遭了官家厭棄，日後想要有所作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就是不知道，顧廷燁是哪里惹了林夫人的不喜，相交多年，顧家的事兒即便她自己主動提及，先前的時候，林夫人也是閉口不言的。
也不對，或許是不喜盛家吧，若是她，她也是不會喜歡盛家到哪里去的，清流文人家的小姐，竟都是些不知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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