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廳時，林敘靠在真皮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落地窗外，陸家嘴的霓虹在雨後的玻璃上暈染成斑斕的色塊，像極了梵高筆下流動的星空。
他摸出西裝口袋里的珍珠耳釘，在月光下轉動，珍珠表面流轉的光澤讓他想起陸昭星眼尾的淚痣。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助理發來的信息︰“林總監，陸總的聯姻對象張先生下周回國。”林敘握著手機的手驟然收緊，珍珠耳釘硌得掌心生疼。
聯姻二字像道刺目的閃電，劈開他剛剛升起的甜蜜幻想。
他想起泳池邊陸昭星說“商業聯姻而已”時的平靜表情，想起她攪動吸管時金箔在杯底沉浮的模樣，突然覺得那抹金色刺眼得可怕。
晨光微熹時，林敘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東方泛起魚肚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起身走到玄關，穿上那雙沾著雨水的皮鞋，最後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
離開前，他將珍珠耳釘輕輕放在玄關的大理石桌面上，旁邊是他連夜寫好的便利貼，字跡工整得像是商業合同︰“早餐在微波爐里，記得喝醒酒湯。”
走出住宅時，林敘抬頭望向二樓的方向。
玻璃窗上還殘留著昨夜的雨痕，將初升的朝陽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他想起第一次在機房暈倒時，陸昭星掌心的溫度，想起她別過臉整理裙擺時泛紅的耳尖，想起她在煙花下慌亂的心跳聲。
原來有些情愫，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像星火落入深潭，看似無聲，卻已在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林敘將西裝外套的領子豎起，擋住清晨的涼風。陸家嘴的街道漸漸熱鬧起來，上班族們行色匆匆。
他摸出手機，刪除了那個寫了又刪的告白短信，在備忘錄里打下一行字︰“等你真正自由的那天，我會帶著整片星空來見你。”
陽光穿透雲層，將他的影子與房頂的輪廓重疊。林敘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刻的他終于明白，有些愛不必急于一時，就像梵高筆下的星空，需要時間與等待，才能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晨光穿透薄紗，在陸昭星的睫毛上跳躍。
宿醉帶來的頭痛如藤蔓般纏繞著她，意識逐漸回籠的瞬間，昨夜那些熾熱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水晶吊燈下失控的吻，林敘掌心的溫度，還有那句“等你清醒了，我再正式告白”。
她猛地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臥室布置，而枕邊空無一人。
陸昭星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床頭櫃上，微波爐的紅色數字顯示屏閃爍著，提示著有未取出的食物。
她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往玄關走去，大理石桌面的珍珠耳釘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旁邊的便利貼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
指尖撫過“早餐在微波爐里，記得喝醒酒湯”的字跡，陸昭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珍珠耳釘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慶功宴上，林敘將耳釘塞進她掌心時的模樣。
那時他發著高燒，卻仍記得將她遺落的耳釘收好。此刻，耳釘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她端出溫熱的早餐，坐在餐桌前機械地吃著，思緒卻早已飄遠。
作為陸家未來的繼承人，她從小就被教導要理智、冷靜，要以家族利益為重。
商業聯姻這個詞，雖然父母從未強加于她，但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卻像是一個默認的選項。
她見過太多商業聯姻的例子，表面風光，內里卻各有各的無奈。
陸昭星打開平板，開始處理堆積的工作郵件。下周要和張氏集團的合作案迫在眉睫，而周氏的繼承人張明遠也即將回國。
她看著屏幕上關于周明遠的資料，英俊的面容，海外名校的學歷，無可挑剔的履歷。
如果是為了家族的商業版圖，他確實是個不錯的聯姻對象。
手機突然震動，是弟弟陸昭然發來的消息。“姐，今晚一起吃飯？新開了家日料店。”
陸昭星猶豫了一下，回復道︰“不了，今晚要加班。”屏幕那頭很快又彈出消息︰“又加班！姐你別太累了，身體重要。”
看著弟弟關心的話語，陸昭星心里泛起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