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突然閃回那晚，她哭著質問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這麼做有多麼嚴重的後果，他知道嗎？
而夜冥只是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被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夜冥，你為什麼……”她剛開口，就被他截住話頭。
“因為喜歡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她心上，“從第一眼見到你時，你把傘分給淋雨的流浪貓那時起，我就喜歡你。”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 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甦軟軟覺得自己听錯了，可夜冥認真的眼神又讓她無法懷疑。
記憶潮水般涌來——怪不得之前有時總有匿名的牛奶放在她課桌里。
大學社團活動結束後永遠等在路燈下的黑色轎車，還有工作後那些恰到好處的幫助。
“所以那些都是你？”她聲音發顫，“匿名禮物，暗中幫忙，還有……那次我被合作方刁難，突然出現的律師函？”
夜冥點頭，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本來想等你徹底放下過去再告白，可看到你受傷……”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滾燙，“軟軟，我沒辦法再看著你受委屈。”
甦軟軟的眼眶瞬間濕潤，她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抱怨命運不公，覺得沒人真心在意自己，卻不知原來有人在暗處默默守護了這麼多年。
可理智又在提醒她，夜冥的手段太過強硬，他處理問題的方式讓她不安。
“我很高興你能喜歡我。”她輕輕抽回手，“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傷害別人。
顧星野和陸沉舟……他們其實也不壞，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誤會，走錯方向了。”
夜冥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在你心里，他們比我重要？”
“不是這樣的！”甦軟軟急得眼眶發紅，“我只是覺得，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你看，現在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不是把事情都解決了嗎？”
夜冥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自嘲︰“是啊，好好談。
顧星野跪在你面前掉幾滴眼淚，陸沉舟說兩句漂亮話，你就心軟了。”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可你知不知道，他們讓你受的傷，我連想起來都覺得窒息！”
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甦軟軟又羞又急，拽住夜冥的衣角︰“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說。”
夜冥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握住她的手卻不肯松開︰“對不起，我失態了。
只是一想到你受的委屈，就控制不住。”
他拇指摩挲著她手背上的細紋，“軟軟，我知道自己做事極端，但我沒辦法看著你被欺負。
你說要和平解決，好，我答應你。但如果他們再敢傷害你……”
“不會了。”甦軟軟主動靠過去，頭輕輕抵在他肩上。
“謝謝你，夜冥。但是，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好不好？”
夜冥渾身緊繃，良久才緩緩摟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發頂︰“好。”
他的聲音悶悶的，“其實那天看到你哭，我比誰都難受。
我甚至想，要是能替你疼就好了。”
甦軟軟鼻尖發酸，想起自己發脾氣時說的狠話，忍不住問︰“那天我那麼凶，你為什麼不解釋？”
“因為你說得對。”夜冥嘆了口氣，“我不該瞞著你做那些事，更不該讓你因為我的行為感到困擾。”
他抬起她的臉，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以後不會了，你的事，我都听你的。”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夕陽透過雲層灑下余暉，給夜冥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甦軟軟突然發現，這個總是冷著臉的男人，笑起來竟如此溫柔。
“其實我也有錯。”她小聲說，“不該在不了解情況時就指責你。
以後我們都別再自己扛著，有話直說，好不好？”
夜冥笑著點頭，額頭抵上她的︰“好。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說他們不壞，那我呢？在你心里，我是什麼樣的？”
甦軟軟被他突然的問題弄得臉頰發燙，卻還是認真地說︰“你啊，是個外冷內熱的大笨蛋。
總是用最笨拙的方式保護我，卻從來不說自己的委屈。”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以後不許這樣了，听到沒？”
夜冥抓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遵命，我的小公主。”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盒子里是一條簡約的銀色項鏈，吊墜是只蜷縮的小貓，爪子上還抱著顆星星。
甦軟軟想起高中時自己曾在日記里寫過，希望有一天能養只貓，名字就叫星星。
“喜歡嗎？”夜冥有些緊張地觀察她的表情，“店員說這款叫‘守護之星’，我覺得很適合你。”
甦軟軟紅著眼圈點頭，任由夜冥將項鏈戴在她頸間。
金屬的涼意貼著皮膚，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謝謝你，夜冥。”她轉身撲進他懷里，“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夜冥緊緊抱住她，下巴蹭著她的發頂︰“傻瓜，該守護你的人是我。”
他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明天周末，要不要去看新開的貓咪咖啡館？
听說那里有只布偶貓，長得特別像你。”
“哪有！”甦軟軟抬起頭，假裝生氣地瞪他，“我哪里像貓了？”
“像。”夜冥認真地說，“一樣喜歡偷偷躲起來哭，一樣被欺負了只會自己委屈，也一樣……”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一樣讓我心疼。”
甦軟軟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紅得像熟透的隻果。
她埋在夜冥懷里，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不是轟轟烈烈的驚天動地，而是細水長流的溫柔守護。
窗外，暮色漸濃，霓虹初上。
咖啡廳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可甦軟軟和夜冥卻覺得，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這一刻，所有的誤會與爭吵都成了過眼雲煙，只剩下滿心的歡喜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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