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看著心目中無敵的大王,被那個人族用最純粹的力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哭爹喊娘。
“停!停下!”
“大人!饒命!饒命啊!”
黑水玄蛇終于崩潰了。
它渾身是血,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巨大的蛇頭上滿是包,一只眼楮都被打瞎了,涕淚橫流地大聲求饒。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小的願獻上水府所有寶藏,願為大人坐騎,為奴為僕!”
它真的被打怕了,這個人族的肉身強的離譜,簡直是個怪物。
比它這錘煉了幾萬年的妖軀還要恐怖無數倍!
他一時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妖族?
“給我當坐騎?”
“你太丑了。”
凌宇淡淡地說了一句,徹底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送你們上路。”
話音未落,他之前一直壓抑著的混元道體的力量,瞬間解放了微不足道的一絲。
右拳輕輕推出,仿佛只是隨意一擊。
然而,在黑水玄蛇和所有妖族頭目驚恐欲絕的目光中,那片空間仿佛塌陷了。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力量瞬間降臨。
“不——!”
黑水玄蛇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絕望嘶吼。
“ !!!!!”
一聲悶響。
巨大的黑水玄蛇,連同它身後那剩下的地階妖族頭目,同時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瞬間拍中。
連慘叫都未能發出第二聲,便在同一時間,毫無懸念地爆成了漫天血霧與碎肉殘渣。
一拳之下,妖王連同其麾下精銳,盡數化為齏粉。
凌宇懸浮在空中,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甚至未曾沾染一絲血跡的拳頭,微微頷首。
“像這樣的黑水玄蛇,我全力一拳,可滅一片。”
他對自己這具混元道體的威力,有了一個清晰直觀的認知。
這還只是純粹肉身的力量,若再加持法力、神通、法則……其威能簡直難以想象。
試煉完畢,凌宇不再停留,身影一閃,便已消失在黑水澤上空,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湖面和彌漫的血腥氣,訴說著方才那場短暫而恐怖的碾壓式戰斗。
經此一試,凌宇對自身實力把握更為精準,道心愈發通明。
接下來,便是耐心等待各方消息,彌補最後的神魂短板,同時,靜觀其變,等待那東風驟起的時刻!
凌宇望著腳下的黑水河流,正欲離開這片水域。
忽然,從極遠處的天邊,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法術爆炸的靈光,即便隔著重山萬水也能隱約看見,其間夾雜著妖族尖銳的嘶吼和囂張的咆哮。
粗略判斷,不下數萬。
這里是人妖兩族勢力範圍的交界地帶,如此規模的動靜,顯然是有人在被妖族追殺!
“既然遇上了,那便去看看吧。”
“人族被追殺,怎麼也得去幫幫場子!”
凌宇目光微凝,改變了方向,身影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流光,以非比尋常的速度,朝著法術波動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並未掩飾身份,玄色星袍與星辰面具在高速移動中拉出璀璨的星痕。
幾乎是瞬息之間,他便跨越了遙遠距離,來到打斗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這位見慣了風浪的星尊,也感到一絲震驚!
只見前方黑壓壓一片,足有數萬之眾的妖族大軍,如同沸騰的潮水般,正在瘋狂追殺前方一道踉蹌逃竄的身影。
那股龐大的妖氣匯聚在一起,攪動風雲,令天地失色!
凌宇還從妖族之中發現了一些遮掩身形的人族修士。
而被追殺者,僅僅只有一人!
那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人,但此刻其狀極慘。
道袍法衣早已破碎不堪,被鮮血和污穢浸透,渾身遍布深可見骨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
凌宇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活人氣息。
“這是一具逃跑的尸體?”
凌宇一陣頭皮發麻。
道人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原本容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用紅色法衣包裹的嬰兒,盡管道人十分淒慘,但嬰兒被保護的極好,就連法衣都沒有破損。
那嬰兒似乎被施了法術,陷入沉睡,並未哭鬧。
道人前方漂浮著一道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的白光,不斷指引著他逃亡的方向。
他們對身後鋪天蓋地的法術攻擊竟似毫無反應,只是機械地拼命向前飛遁。
“這道人是刨了妖族的祖墳嗎?”
“竟惹得數萬地階妖修追殺一人一嬰?”
凌宇心中詫異,這陣容用來攻打一座人族城池都綽綽有余了!
凌宇仔細打量。
下一刻,他目光一凝。
盡管那道人身形狼狽不堪,面目全非,但那隱約的輪廓,那殘存的、獨特的法力波動……是他!
“醉道人?!”
凌宇心中一震。
此人乃是散修聯盟在蛻凡天的盟主!
為人灑脫不羈,好酒如命,但性情豪爽,頗有俠名。
修為早已是洞虛境圓滿,早就可以突破靈墟境。
但他似乎有執念,一直在蛻凡天,就連凌宇師姐司空靜都對其尊稱一聲前輩。
凌宇還和他一起覆滅了黑風城,還共飲過美酒。
短短兩年不見,他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散修聯盟又發生了什麼?
怎麼沒有人去幫他!
就在凌宇認出醉道人的瞬間,妖族大軍中,為首的幾個身影趕到再次發出攻擊。
一個身高丈二、渾身覆蓋著暗金色甲衣、手持一根煞氣繚繞的鑌鐵長棍的“白面猿王”。
一個體型如同小山、長鼻卷動間風雷之聲隱隱作響的“蠻古巨象”。
以及一個全身都籠罩在漆黑斗篷中、氣息陰冷的人族修士,同時出手!
三道恐怖的攻擊。
一道粉碎山河的棍影,一道席卷一切的濁流颶風、一道無聲無息腐蝕空間的漆黑毒芒——撕裂長空。
瞬間超越了其他妖族的攻擊,直取醉道人的後心。
這一擊若是落實,莫說此刻毫無生機的醉道人,便是全盛時期的他,也絕無生還可能!
醉道人似乎沒有感應到死亡的降臨,身體毫無反應,依舊抱著懷中的嬰兒向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