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幻陣
凌宇猛地睜開眼楮,打開窗簾,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瞳孔一縮,眼前熟悉的場景讓他瞬間愣住。
他正躺在大學時期家里的床上,柔軟的床墊和熟悉的被子觸感,讓他一時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陽光透過玻璃,直直地射在他臉上,暖烘烘的。
空氣中彌漫著午餐的香氣,那是母親做的紅燒肉和糖醋排骨的味道,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我……這是回家了?”
凌宇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恍惚。
這時,母親那熟悉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凌宇,還磨蹭啥呢,飯都快涼了!”
他下意識地回答道︰“哦,知道了,這就起。”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雙腳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機械式地走到洗手台旁,拿起牙刷,擠上牙膏,開始刷牙。
冰涼的水“嘩嘩”地流到手上,再拍在臉上,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抬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依舊是那張年輕的臉,青澀又帶著幾分朝氣,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凌宇,快點,飯都涼了!”
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帶著一絲催促。
“來了來了!”
凌宇應了一聲,匆匆用毛巾擦干臉,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午餐,白花花的米飯冒著熱氣,紅燒肉油亮紅亮,糖醋排骨色澤誘人。父親正坐在對面,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報紙翻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媽,你可能不信,我昨晚夢見自己修仙了,真的!非常真實!”
凌宇一邊吃著午餐,一邊隨口說道。
“修仙?”
母親嗤笑一聲,父親也放下報紙靜靜聆听,母親眼中帶著幾分調侃。
“就你,還修仙呢,也不瞧瞧你的德行,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母親笑著說道。
“既然修仙了,來,給媽變個猴子,讓媽瞧瞧。”
凌宇一愣,下意識地試著調動體內的法力,施展變身法,可惜毫無反應,隨即苦笑道︰“變不出來。”
“變不出來了吧!”母親寵溺地笑了笑,“還修仙呢,我看你呀,不僅打游戲打瘋了,還看小說看入魔了。以後還是早點睡覺,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凌宇低頭吃著午餐,卻心不在焉,實在是太真實了。
他瞧了瞧自己的雙手,仿佛還能感受到夢境中那澎湃的法力。
可眼前的現實卻在無情提醒他,那不過是一場夢。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中暗自嘀咕︰“難道……我真的只是看小說入迷,做了個夢?那些修仙的經歷,都是假的?也許真是把腦子丟掉看爽文看入魔了。”
凌宇低聲自語,隨後搖了搖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拋到了腦後。
接下來的日子,凌宇仿佛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大學的課程忙碌又充實,他穿梭在教學樓與圖書館之間,書本翻動的聲音、老師講課的聲音、同學的討論聲,充斥在他耳邊。
畢業後,他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每天在辦公室里對著電腦,鍵盤敲擊聲和打印機的運轉聲成了日常。
後來,他娶妻生子,孩子的第一聲啼哭、第一次學步、第一句“爸爸”,都讓他滿心歡喜。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孩子的歡聲笑語、妻子的溫柔叮囑,構成了平凡而充實的生活。
時間流逝,日子一天天過去。
父母漸漸老去,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儀器的滴答聲,成了那段日子的背景音。
最終,父親還是先一步離世,靈堂里的哭聲、白色的挽聯、燃燒的紙錢味,讓他悲痛欲絕。母親在父親去世的床邊也含笑而終,他看著母親平靜的面容,淚水止不住地流。
凌宇為父母風光大葬,葬禮上的哀樂、人們的哭聲、泥土掩埋棺木的聲音,都刻在了他的記憶里。
然後看著子女成家立業,婚禮上的喜慶音樂、人們的祝福聲、美酒的香氣,他欣慰又感慨。最終又送走了相伴一生的妻子,病床前的寂靜、窗外的風聲、內心的空洞,讓他感到無比孤獨。
直到彌留之際,凌宇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夕陽,橘紅色的光灑在他臉上,暖中帶著一絲淒涼。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濃濃的不舍。
“這一切……都是幻境啊。要是真的,他也無憾了!”凌宇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惆悵神色。
“雖然我早就知道這是幻境,可是……我實在舍不得打破它。因為這里有他最愛的父母,相隔兩界,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即便知道這是假的,他也願意沉浸其中,過完這一生。”
凌宇緩緩閉上眼楮,腦海中浮現出與父母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平凡而溫馨的日子,父親的教導聲、母親的嘮叨聲、妻子的笑聲,仿佛就在昨日。
他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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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哪能事事如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缺什麼就會出現什麼。
但他依然選擇沉浸其中,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可惜……我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如果自己在這里死去,那可真就死去了!”
幻陣,不等于沒有危險,不等于不死人。相反,它常常殺人于無形之中。
在幻境里面你認為你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凌宇輕聲嘆息,隨即猛地睜開眼楮,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破!”
隨著他一聲低喝,四周的景象開始晃動,緊接著如同破碎的鏡子般崩裂開來。
前世父母的音容笑貌,與他一位故人容貌相同的妻子也隨之化作碎片破碎開來,被他深深埋入了心底。
幻境消散,凌宇站在原地,重新回到了陣法之中,身後依舊是那片朦朧的霧氣。
他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是幻境,但那平凡而溫馨的生活,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與父母相處的時光,即便他知道是假的,但他也依然沉浸其中,不願醒來。
“修行之路,終究是孤獨的。”
凌宇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就必須走下去。我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去看看那無人踏入的無上之境,究竟是怎樣一番風光。”
凌宇眼中重新燃起堅定的神色,邁步向前,朝著幻陣被破之時,露出的一絲縫隙而去,那里是通向外面洞穴安全通道的一條途徑。
他的腳步聲在霧氣中回蕩,一步一步,堅定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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