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章 自我獻祭
當餓熊與癲熊走出要塞，抬頭望向夜幕時，他們的笑容，凝固了。
他們看到了……神。
不。
那不是神，而是超越理解的恐怖。
遠方的天際，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由血肉、觸須、眼球交織而成的天幕，蠕動著、膨脹著，宛如一張覆蓋世界的巨大面孔，俯視著這片即將被吞噬的土地。
——舊神•慕北，降臨。
ta的身軀高聳入雲，身高萬米，數千根觸須踏碎大地，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世界扭曲。
數以億計的眼球睜開，其中有幾萬道目光落在餓熊和癲熊二人身上。
“噗通，噗通。”
餓熊的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癲熊也隨之跪下。
他們的眼神渙散，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被扯去了所有的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殼。
在此之前，他們都收到了這樣的提示︰
【因直視舊神被舊神凝視，意志力判定中……判定失敗，san值即刻歸零。】
但是，在san值被清零後，餓熊和癲熊二人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開始自殘起來。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掙扎，仿佛這是他們理所當然的宿命。
癲熊伸出手，猛地扣住自己的眼珠，用力一掰——
“噗嗤！”
血花四濺，眼球被硬生生剜出，懸掛在臉頰上，仍然連著幾根脆弱的神經。
他的嘴角扯出一個瘋狂而亢奮的笑容，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
他只是靜靜地，將那顆血淋淋的眼球捧在手心，像是供奉祭品一般，緩緩舉向舊神的方向。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念念有詞︰
“至高無上的舊神啊，請賜予我真正的‘視界吧’……”
癲熊的另一只手，繼續伸向自己的臉龐，挖出了第二只眼球——
“噗嗤！”
他完全失明了，但並未停下動作。
癲熊開始剝自己的皮膚，用指甲一點點撕開自己的臉頰、胸膛，讓血肉翻開，露出森然白骨。
然後，他的手指伸進自己嘴里，用力撕開嘴角，直到裂開到耳根，讓自己能夠對著舊神露出一個最大的笑容。
鮮血順著癲熊的下巴滴落，濺濕了地面的塵埃。
而另一邊，餓熊的獻祭更加瘋狂。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顫抖著，解下自己的褲帶，將自己男性的象征放了出來。
餓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狂熱的虔誠與臣服，仿佛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信仰。
他雙手握住自己的二弟，然後對準遠方的舊神。
然後——
“噗嗤——！”
他猛地扯斷了它。
血如泉涌，噴灑在他的胸膛上、臉上，乃至是一旁同樣在瘋狂自殘的癲熊。
但是，餓熊同樣沒有慘叫，甚至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種解脫般的滿足感。
他雙手顫抖著，將那一團血淋淋的東西緩緩奉向天空，像是供奉給神明的祭品。
“至高無上的舊神大人，請收下我最寶貴的東西……”
似乎是由于遠處的舊神對他的行為沒什麼回應的緣故，餓熊變得開始有些慌了。
他趕忙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把長匕首，因為雙手已經被佔據了，便用嘴巴將其叼起來。
然後，餓熊腦袋一揮，用這把長匕首猛地插入自己的腹部，用盡全力撕開自己的肚皮，讓腸子、肝髒、胃袋等器官流出，散落一地……
1分鐘不到，餓熊和癲熊這兩個曾經作惡無數的契約者，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要塞之外，在舊神的凝視下，當自殘成為了一場獻祭，那死亡便是最後的祭品。
夜風呼嘯，卷起地面的血泊，帶著粘稠的腥氣在空氣中彌漫。
兩具殘破的身軀孤零零地倒在地上，鮮血在他們腳下匯聚成小小的溪流，蜿蜒流向遠方，仿佛在朝向那無可名狀的偉岸存在進獻供品。
癲熊的身體仍然保持著跪拜的姿態，他雙手高舉，一對血淋淋的眼球靜靜地躺在他打開的掌心，死死地盯著天空。
——不，他已經沒有眼楮了。
癲熊的眼眶空洞，鮮血沿著臉頰干涸成黑色的痕跡，嘴角微微咧開，似乎仍在呢喃著什麼。
他像一座被詛咒的雕像，扭曲、靜止，獻上自己視界的代價，等待著不可能得到的回應。
而另一邊，餓熊的尸體則蜷縮在血泊中。
他雙手仍在顫抖，指縫間緊緊攥著那一條又黑又粗的物體，仿佛害怕失去它那樣，小心翼翼地捧著。
他的頭顱無力地後仰，嘴角帶著一抹近乎虔誠的微笑，眼中早已沒有了生機，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楮，依舊執著地望向高天，像是在等待神明的恩賜。
他的腸子從破裂的腹腔緩緩滑落，像是一條扭曲的藤蔓，盤繞在血泊之中，隨著夜風微微顫動。
他們的死亡，既不像是失敗者的落幕，也不像是罪人的懲罰。
他們死得安詳，死得狂熱，像是兩條為了取悅心中的生命而進行自我獻祭的可憐蟲。
而在老大•餓熊和老三•癲熊之後，出法洛斯要塞查看二人情況的老二•瘋熊，也步入了二者的後塵。
不過，他的意志力不錯，不像他的大哥和三弟那樣，立刻被清空san值，而是通過了第一次意志力判定。
並且，瘋熊在收到相關提示後，第一時間就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但是，意志力判定的觸發條件，除了直視舊神之外，還有被舊神所凝視。
所以，在0.125秒後，意志力屬性被削弱了8點的瘋熊，經歷了第二次意志力判定。
而這次，他沒能通過。
在死掉的時候，瘋熊的尸體較為完整。
因為，他向慕北獻祭的自殘方式，是切開自己的頭顱，然後把自己的腦子摳出來。
顯然，在瘋熊的潛意識中，他認為自己的腦子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而在扣自己的腦子時，瘋熊毫無疑問地暴斃于半途中。
畢竟，像慕北這種無要害的契約者，終歸是少數中的少數。對于絕大部分類人族契約者而言，腦子依舊是要害中的要害。
夜色之下，舊神的低語穿透大地——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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