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的問題胡天回答不了，到現在他都解釋不清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佛殿在齒輪轉動後，外面的環境就變了，就像上了發條的時鐘一樣。
“我們出來就這樣了，二叔說那些爛木頭是古人用來行走的棧道。”
“這里濕氣非常大，好像已經接近地底了，二叔你的意思是不是這里曾經住過僧人？”劉霜問。
劉霜和元貞果然是一家的，也就她倆信地底住過人。胡天是打死也不信有人會作死住在地底，時間久了不光會關節炎，眼楮都會退化。誰又會住在不適合居住的環境里？
“有沒有人住過好像不還重要，現在咱們最重要的是找到地底洞穴變化的原因。”
“怎麼不重要？如果真有人住，說明有能進出的路。”劉霜說。
胡天怎麼會不明白劉霜說的道理，他只是在置氣，不肯承認罷了。他笑了笑尷尬的說︰“或許洞里的人不用出去吧，他們不需要出入的洞口。”
“那劉置呢？劉置也不需要出去？”
劉置不光出去過，還有不少于一百人見過他。胡天在這個問題上沒法解釋，“我們還是回去吧，外面風大。”
胡天一邊打岔一邊往大殿走，外面三個人還盯著爛木頭看，也不攔他。大殿里已經快著魔的雨果還在盯著水碗。他的臉上全是痴迷的表情，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一點也不知道。
“你呀別看了，咱們都出不去了。”胡天打算開導他，在他沒變瘋前拉他回來。
雨果對他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眼楮也不肯離開水碗。胡天剛要再說些什麼，元貞幾個人回來了。他們一邊走，還在一邊商量著什麼。他們聲音很大，胡天沒從開始听，也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婆什迦羅二世在12世紀的著作中，描述了一種帶有弧形水銀管或水銀槽的輪子。他相信輪子一旦啟動就永遠不會停止轉動。”劉霜說。
“還有奧涅庫爾，在13世紀的工作筆記中，他繪制了一個依靠重力驅動的永動機草圖，輪子周邊安裝活動重錘，期望重錘的不斷下落能推動輪子永不停歇地轉動。”菜花說。
“你們說他這些只是設想，還沒有理論證明能夠實現。”
“噢，我的上帝，你們可真是天才。我剛好想不通金字塔的能源問題，你們就告訴我永動儀。金字塔的狀態原來是永恆的，怪不得它能永遠飄浮在那里。”
雨果突然叫出聲，嚇了胡天一跳，他也听明白了元貞幾個人在說什麼，他們在懷疑地底洞穴是永動儀，所以才可以一直在變化樣子。但是這怎麼可能，當代科學都實現不了。怎麼會讓幾百年前都不知道地底傷害身體的古人造出來？
“能量守恆定律和熵增定律從科學上徹底證明了永動機是不可能實現的。所有制造永動機的嘗試都失敗了。你們怎麼還會認為地底洞穴是永動機？”
元貞笑著問胡天，“科學有多少年歷史了？”
這可把胡天問住了，他又不是歷史學家，怎麼會知道科學多大歲數。再說歷史學家也不一定能回答上這個問題，科學壓根沒歲數可言，只能說它很古老。
“科學有多少歲，反正比我歲數大。我剛出生時就已經存在了。”
“任何一種現象都有誕生的時間和毀滅的時間。你這算什麼回答，你的科學答案嗎？”元貞說︰“劉霜告訴他答案。”
“如泰勒斯，畢達哥拉斯，德謨克利特，亞里士多德，阿基米德，歐幾里得這些人開始用理性思考和觀察來探討自然世界的本源、運動和結構，提出了重要的原子論、幾何學、力學原理。 強調邏輯推理，數學描述，觀察自然，奠定了重要基礎。歷史上公認這是科學的起源，據今大概有兩千五百年。”
劉霜說出一大堆人的名字，胡天反應了很久也沒把他們安排上都是干什麼的，只知道都是一些前輩。學校走廊上他們的畫像都是大胡子，有黑的也有白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當代的科學家，倒像是神學家。
“你倒說說衛城和雲城有多久的歷史？”元貞問胡天。
這個問題胡天上幼兒園時就已經知道了，張口答道︰“上下五千年。”
“你看看，你不是知道嗎？二千五百年科學搞不定的事，上下五千年怎麼搞不定？”
按年限上來說元貞確實說的在理，二千五百年搞不定的事，說不準再有個四年時間就解決了。不過胡天還是感覺元貞哪說的不對勁，他想了一會叫道︰“不對，你在偷換概念，你在用衛城的歷史和科學的歲數相比，這是兩件事情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們最早的科學巨著“河圖”產生于7000年前，怎麼就沒可比性？”
胡天發現元貞說不過就扯神話，“河圖相傳是伏羲傳下來的，伏羲這個人都證明不了有沒有。元貞還能扯出來當證據。
“反正我還是堅信“質量守恆定律，物質運動不可能違背質量守恆定律。”
“如果宇宙學常數 Λ 是真正的常數代表真空能量密度不變。那麼宇宙膨脹導致空間體積增大，而均勻分布的真空能量總量似乎會增加。這是不是能量的創生違反了守恆定律。還有粒子湮滅，電子和正電子相遇湮滅，生成兩個或多個光子 。光子的靜止質量為零，但湮滅前電子和正電子有靜止質量。反應後靜止質量減少了。這是不是也說明質量是不守恆的。”
雨果突然反駁胡天，並且還從宏觀和微觀兩個反差角度說明能量不守恆。這讓胡天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反正我認為你們的永動儀理論不正確，不然劉置有這永恆的能量，還造電場做什麼？”
胡天對自己的反駁洋洋得意，他抓到了元貞理論最致命的bug，在這個問題上他無法自圓其說。可是胡天說完後並沒得到掌聲，而是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胡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胡天看看劉霜，又看看菜花，還是不明白她們的意思，又想了一會才明白，他並沒有反駁成功，而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電力不能直接產生，都是通過其他能量轉化產生的，火力，風力，水力，原子能。地底又有什麼？風，火，原子能都有。唯一有可能的只有水力，但得多大的流量才能給一個發電場提供能量？一個能供村鎮的小型水電也得幾十千瓦到幾兆瓦的發電量。水頭範圍得 幾米到幾十米甚至百米以。流量範圍也得從幾十升每秒到幾立方米每秒。
地底洞從胡天下來也沒听到水流聲，如果真達到這樣的流量，胡天即使在半空中也早听到了。既然地下洞穴中沒有水源，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劉置在利用永動機產生的能量。
“你們的意思是劉置發現了洞穴中的永動機，才在地底造了發電場。以及保證電場源源不斷的能量？”
“你很聰明，很快發現了永動機存在的秘密。我想劉置當初要做實驗，我想劉置當初想做粒子對撞機實驗，又找不到電力供應才打起了地底洞穴的主意。”
元貞夸人的方式總讓胡天感覺元貞在罵他，永動機哪是胡天的發現，分明是原貞在給他挖坑。胡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們爭論了，他又不是來做科學調研的，諷刺的是他是被他崇拜的科學困在地底的。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摸清永動機的規律，或者建造者的目的。”
元貞的辦法胡天也能想到，這完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外面又出不去，不能通過傳統的方式找到線索，只能幾個人在大殿里亂猜。
雨果已經離開水碗，他的眼楮精光四射，看到他對永動機的答案非常滿意，已經躍躍欲試想解開洞穴的謎團了。但是大家的興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這間佛殿給不了他們永動機的直接證據。就連胡天一開始听到的齒輪聲也消失不見了。
大家又坐到了地磚上，胡天感覺到干爽舒適，在這地底潮濕的環境中非常難得，他剛才在金屬通道中還像行走在水中，還是有間屋子能擋風擋雨。
胡天一時沒反應過來，坐了一會突然跳了起來。太不對勁，他們剛到大殿時，門一直開著，地底這樣潮地板不可能不受影響。
地磚嚴絲合縫的貼在地面上，如果餃接的地方沒有縫，怕是連大殿鋪著地磚也看不出來。
“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劉霜問。
“地板太干了，一點也沒有反潮。”
“你要不說，我還真沒發現，確實太干了。”
“快點幫我掀開地板。”
胡天抽出獵刀，劉霜也拿出匕首。他們兩個人跪在地上找了一塊邊縫最大的地磚，從兩邊撬動地磚，地磚也不知道用什麼粘的，胡天撬的手發麻也沒有松動。劉霜那邊感覺更不好，她已經用盡了全力，也沒松動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