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又叫陰陽魚,陽中抱陰,陰中含陽。這個世界上沒有純陽,陽需陰載,也沒有孤陰陰需陽動。”
胡天讓元貞說的越來越糊涂,什麼陽陰,又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的。這些古代想象出來的東西沒任何科學依據,怎麼讓元貞說出來還頭頭是道了?
“二叔你想說什麼直說了吧。”
“我認為墓地的通道有兩個,一陰一陽,一生一死。”
胡天還是听不懂,元貞又向他解釋很久,他才勉強听明白,元貞的意思是墓地有左右兩半,各有一個窟窿,一個通往酒莊,一個進去會掉進陷阱。今天晚上先回去,明天挖到窟窿就能解開謎團了。
“我們明天要帶挖掘工具嗎?”胡天問。
“你去開輛挖掘機,听說開這東西需要證,你有證嗎?”
“好。”胡天信以為真。“證我倒沒有,我們可以找個有證的。”
胡天想明天去哪借挖掘機,卻發現元貞早往山下去了。胡天這才知道元貞在逗他,趕緊追上去。
“二叔,我的主意絕對可行。”
“你要是把整座山的墳扒了,我們也只能去監獄里看你了。”
胡天站住了,元貞說的處罰是輕的,如果真扒了墳,怕是他早被群毆死了。
“二叔那你有什麼方法找到洞口嗎?”
“先睡覺,找洞口的事明天再說。”
旅館的木床又小又硌人,翻身還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睡起來很不舒服,胡天折騰到半夜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很早胡天被元貞吵醒,“快起來天亮了。”他的聲音很柔和,暖暖的讓人很受用。
“我再睡一會。”胡天抱著被子,巴著嘴。
“劉霜來了。”元貞還是輕輕的說。
“哪呢?哪呢?”胡天觸電似的坐起來,晃著腦袋四處瞧,沒看到劉霜,只看到元貞在笑眯眯的看著他。元貞沒戴漁夫帽,露著光頭,手里還拎著一串通紅的木頭佛珠,表面像涂了蠟一樣,也不知道佛珠成這樣子,元貞盤了多久。
他又在逗胡天,這次出來元貞和他的關系近了很多,動不動就和胡天開玩笑。他已經不拿胡外人,看來胡天想脫離劉家,門也沒有了。
一時間他五味雜陳,什麼贅婿,上門,沒出息的詞都涌上他心頭。這還不算刺激他,最刺激的是劉霜5000萬的鑽石項鏈,他就一個窮小子,怎麼配的上劉霜。
胡天腦袋極度混亂,真想牽上狗熊帶著凌柒凌玖和菜花私奔。菜花是鈴木家族的人,但她不是繼承人,層面和胡天是一樣的。不會給胡天造成任何壓力。
“你怎麼了?”元貞好像看出胡天有心事,問話的聲音更輕柔了些。
“沒,沒什麼。二叔咱們什麼時候出發?”胡天極力掩飾。
“吃完早飯就出發,大家都在等你吃飯。”
“吃飯,這麼早。”胡天揉揉眼楮看手機,屏幕上剛6︰00,元貞找他時也就5︰30,大早上覺都不讓他睡好,帶著元貞出來辦事,也太受罪了。
到了外面的飯店,所有人無精打彩的喝著,菜花拿著勺子也不知道往嘴里放,快要睡著了。看樣子都被元貞折磨夠嗆。
村子里只有雞蛋,早上又沒處買菜。胡天坐下來扒雞蛋皮,吃了兩個雞蛋一碗粥跟著元貞出發了。
到了墳場他們並沒有在山下逗留,直接到了昨晚元貞打坐的地方。
“胡天你去把右邊一排第七座墳的墓主人名字告訴我。”元貞抖抖衣服坐在台階上。
他們是來找洞口的,元貞卻讓胡天報墓主名字,不能不讓胡天奇怪。
“你是說那座墳里洞口嗎?”
“你先告訴我墳主叫什麼,我再告訴你洞口在哪。”
元貞賣上了關子,胡天想知道洞口,不得不去看墓碑。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墓,墓碑和水泥墳堆上都結滿了青苔,並且墓好像沒有後人,墓的四周雜墓叢生。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名男子,穿著白色襯衣,歲數好像還不大,戴著眼鏡,模樣還挺眼熟。
“他叫程乾。”胡天大聲叫。
“大家分散找,分別找到乾,坤,震,巽,坎,離,艮,兌,這幾個字為人名的墳墓。”
八個字胡天認都認不全,元貞卻說的朗朗上口。也不知道他大學是怎麼上的,怎麼和胡天有這麼大的區別?
四個人分散到墓園各處,二十多分鐘後傳來大家的消息。
“薛兌。”劉霜叫道。
“岳坎。”菜花說。
“我找到了王坤。”雨果漢語好只限于口語,文字認了半天才叫道。
“我這還有一個秦離。”胡天往山上走了沒多久又找到一塊墓碑。
還真和元貞說的一樣,一個小時他們找到元貞說的八個字。大家各做了標記到墓園中間找元貞。元貞已經用石頭把八座墓的位置擺好,套在一個石頭圈的圓圈里面。
“你們看和我想的一樣,乾在這,坤在這,而離坎在正中。”
埋死人是隨機的,名字也是爹媽起的。元貞說這些名字和找洞口又有什麼關系?
“都是死人名字,我們又不是來查戶口的。”胡天說。
“在周易里乾代表陽,法天。坤代表地,法地。坎代表水,至陽含陰。離代表火,至陰含陽。墓園左陰右陽,中間又有坎離。”
胡天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什麼抱陰,含陽當時弄的他很迷糊。“你的意思通道在岳坎和秦離兩座墓里,找兩個就能確定了,你干嘛讓我們找八個。”
“那是因為我也不是很確定,我也得擺出所有位置才能推出他們的意圖。”
“什麼意圖?”胡天突然對周易,八卦來了興趣。
“他們把墓園修成太極圖,又用八個帶周易卦象名字的墳墓封住不同方位。這樣坎離兩卦里出來的氣就不會散出去,而形成一個得天獨厚的小環境。”
“這就是你說的改變風水?”
元貞點著頭站起來,“這兩座墓看來是相通的,一入一出,一生一死,不能貿然進入。”他拍拍身上的土,帶大家來到岳坎墓前。
“胡天你看墓碑上的相片,你有什麼發現?”
照片上的人留著80年代港式的卷發,穿著牛仔上衣。長相胡天還是看的眼熟,卻想不起從哪見過。
“三叔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了吧。”
“你給照片上的人戴個眼鏡再看看這個人認為嗎?”
胡天腦袋嗡的一聲,他知道元貞在說什麼了。照片上的人如果戴上眼鏡,和他第一個找到的程乾一模一樣。可是這個墓碑上寫著卒于1996,而另一個碑上寫著卒于1986。之間間隔10年。胡天越想越吃驚,後脖頸的主血管跳動的厲害。
“這怎麼可能?一個人不可能死兩次,還葬在同一個墓園里。”
“這一點事你就吃驚了,還有讓你更吃驚的呢。”元貞伏下身仔細看墓碑上的照片,“劉霜我記得你三歲大的時候,劉置帶你淘氣爬上樹掏鳥窩,他從樹上掉下來,回家被你媽媽一頓打。”
“當時我哥被樹枝刺穿了耳垂,流了一臉的血,我被嚇壞了。”劉霜說。
“他的耳垂上留下一個月牙型的疤,以至于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帶了耳釘。”元貞把照片擦干淨,“劉霜你看這個。”
劉霜彎下腰,只看一眼立刻驚叫道,“月牙型的疤,他怎麼也會有?可是他的樣子根本不是劉置。”
胡天見過蔣榮軒死而復生,卻沒想過一個人能死了活,活了再死,他一腦袋的震驚,擠過去看照片,果然照片上的人左耳朵上有一個月牙型傷疤,就像戴了一只耳環。
“他真是劉置?”胡天感覺身上像觸了電一陣麻,山上的風也再不是暖的了,吹在身上他起了一身疙瘩。
胡天是跳回人群里的,事情越來越詭異,蔣榮軒,安娜,劉置。他們都成了他理解不了的東西。
“這怎麼會?山上有劉置九座墳,一個人怎麼會死了九次?”胡天大叫道。
“人在世間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之地,身自當之,無有代者。”元貞雙手合十,向劉置墓鞠了個躬。“老僧下面得罪了。”
他抬起手,在坎字上摸索了一會,手指輕輕一推,坎定竟然被按到石碑里去。後面的墳堆又是“啪”的一聲響,劉置的墓整個裂成了兩半。
墳里露出一口漆棺,下面壓著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有霧一樣的水汽冒上來,帶著一股地底的陰冷和濕氣。
“洞口。”
胡天叫著往過走,元貞攔住了他,“這個洞還不知是出是進,是生是死,待老僧先進去一探究竟,大家再進入。”
“那怎麼可以,如果里面有凶險,你一個人怎麼應付?”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元貞說著手在漆棺上輕輕一拍,棺材奇跡般的閃到一邊,整個洞中露出來,長方形的,有一條青磚台階一直通下面去了。
元貞打開手電,伏下身往洞口里面照照,抬腿要進去。
“等等二叔。”胡天拿出對講機別在他腰上,又給他帶上耳機,“遇到什麼危險大聲喊,我們會進去救你。”
胡天這才放手讓元貞走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