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胡天不止接觸過一次，對他們的行事風格多少有一些了解。他們和雇主只是雇佣關系，沒必要為黃國安賠上性命。剛才實力相差那麼大，他們毫無懸念的選擇投降。
要不說他們是兵油子，信念只有錢，一點凝聚力也沒有，遇到事立刻樹倒猢猻散。不過黃國安派殺手倒幫了胡天一把，胡天心里又有了計劃。
他接通劉霜的電話，“馬上讓劉福通知媒體，說黃市首家恐襲案子已報破，恐怖分子再次襲擊天霜居時被來天霜居做客防暴大隊無意抓獲。”
胡天想讓黃國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旦證實殺手是黃國安雇來的，在市首府的事就成了一出自編自導的鬧劇，他很快會失去公信力。還會有人猜測他有更大的陰謀。
劉福送劉霜她們回天霜居已經是後半夜了，劉霜和菜花都換了衣服，凌玖還拿著一大包好吃的。
“我們去喂星期五了，它還沒吃晚飯。”凌柒凌玖飛跑出去。
劉霜把胡天前前後後檢查個遍，“你沒事吧？”
“事情辦的很順利，沒有一個人受傷。”胡天把事情和劉霜講了一遍，講到防暴隊怎麼進的屋，五名殺手怎麼投降時，劉霜，菜花低頭笑起來。
胡天又留冰棍吃了夜宵，才送冰棍出了天霜居。
第二天一早胡天被凌玖急促的聲音敲醒了，“胡天，胡天，你快點出來。”
胡天看一眼手機屏幕才六點半，天霜居七點鐘吃飯是雷打不動的規矩， 今天早了半個小時，胡天以為殺手又回來了，一激靈困勁都沒了，急忙打開門。
凌玖還穿著黑波點睡裙，戴著睡覺時才戴的維尼熊發卡，手里舉著她那台粉色手機殼手機。她的表情不像出事，反倒有些興奮。
胡天長出口氣，“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你看手機了嗎？天霜居昨晚的事上熱搜了。”
胡天沒想到劉福的動作這麼快，趕緊接過凌玖的手機，果然滿互聯網都是天霜居的信息，說的情況有點夸張，但也基本屬實。
“熱心熱民為答謝防暴隊幫助找回狗熊一事，昨夜宴請防暴大隊，無意中撞見上次襲擊市首暴徒在家中行竊。雙方開始了近兩個小時的火拼，最終五名暴徒全部伏法，帶回反暴大隊，進行審理。”
後面的文字是一些歌功頌德的話，胡天看了幾眼，把他夸的不堪入目，也就沒往下看。
劉霜推開門，好奇的往外張望。她換上黑色瑜伽服，頭發吊著馬尾。
“一大早，你們兩個人在鬼鬼祟祟的干什麼？”
“我們上熱搜了。”菜花挽著頭發從房間里出來，她穿了短褲，緊身黑色上衣半袖，把勻稱的四肢露在外面。
“熱搜，這麼快嗎？”劉霜拿著手機翻了一會，“劉福請的還真是高手，故事編的合情合理。”
胡天不認為合理，把他這位熱情市民都快吹成超人了。以後還是勸劉福不要再用這位寫手，寫出的文字太夸張，只能讓劉家失去公信力。
他感覺別扭又拿出手機翻看網頁，熱搜排行榜上第一降到了第五，第一的位置換成了視頻。胡天心里舒服了些，熱度持續了十多個小時，他只能變成家喻戶曉的人物。他對排第一的視頻挺好奇，是什麼事比反恐還重要？他把視頻點開，一看內容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視頻是根據他的事跡剪輯成的，拼湊了大量的熱門視頻全長40分鐘。
視頻更氣人，不光把文字變成了視頻，還穿插不少網友對胡天的猜測。有的說他是退隱江湖的高手，還有的說他曾雇于某組織，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名逃犯。
胡天打開評論區，想懟兩句反擊。結果一個字還沒打，手機鈴聲響起來。屏幕上是一個陌生號碼。胡天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劃開屏幕，打電話來的人是黃國濤。這個時候他能打電話來，肯定有重要的氣，胡天氣也消了。
“昨天你們抓了殺手，我大哥急壞了。現在一個人關在屋子里，誰叫門也不開。”
“你怎麼樣，沒暴露吧？”胡天關心的問。
“我倒沒事，只是昨天你們抓了殺手，我大哥看過新聞急壞了。現在一個人在房間里，一點動靜也沒有。全家都急壞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胡天就是想逼一逼黃國安，只有他著急才能露出狐狸尾巴。
“你繼續關注他的動向。”
胡天掛掉電話，尋思一會，又打通冰棍的電話。昨天隊里破了大案，冰棍肯定又一夜沒睡，胡天怕電話打擾他休息。但是現在又正是給黃國安施壓的時候，說不準今天就能拿到“盛唐酒業”關鍵的線索。
冰棍並沒有睡覺，很快接了胡天的電話，“我正在煙袋胡同喝豆漿，你要不要過來？我讓老邢給你留一碗熱的。”
煙袋胡同在大隊門口左轉，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冰棍在煙袋胡同喝豆漿，說明胡天猜的沒錯，冰棍他們又審了一夜。
“早飯我就不吃了，我只想問問那幾個殺手招了沒有？”
“你可別提這事了，那五個人嘴硬的很。我們二十幾個人輪流上陣，他們愣說沒見過顧主。他們的行動是第三方機構委托的。”
完全不出胡天所料，買凶殺人凶手與雇主不見面是慣例，雇主只提供姓名和佣金就可以了。
“雇佣兵是哪個國家的人，你們問清楚了嗎？”
“都是西班牙人，護照我在他們住的地方找到了。護照並沒有偽造。”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電話我掛了啊。”
“冰棍中午來天霜居吃飯。”凌玖不失時機的喊道。
天霜居請冰棍吃飯是常有的事，胡天也沒接茬。只在心里盤算著得打個電話，西班牙是坦克的地盤，黑市交易他應該都清楚，如果他能找到第三方是誰，就能追查到轉賬記錄，只要轉賬的是黃國安，證據就坐實了。他撥通了坦克的電話，坦克還是那樣熱情，胡天說明用意，坦克說︰“親愛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給我十分鐘就會幫你查清楚。”
坦克的辦事效率可以稱得上神速，整十分鐘，他打來了電話，胡天的手機屏幕一閃，出現了坦克在天霜居的照片。他摟著星期五的脖子，坐在熊圈外面，滿臉的笑容。
“我親愛的朋友，我已經查到了是誰雇佣的殺手。轉賬記錄也查到了，是法國巴黎一個叫永恆之光慈善會轉來的，一共二十萬美元。”
天霜居五個人，平攤到每個人身上才四萬美元，黃國安太摳門的吧，每個人才合這麼點錢。胡天嘆了口氣，案件又陷入僵局，錢根本不是黃國安轉過去的，找不到關鍵證據，無法抓黃國安，又不能找黃國安直接問話。
“慈善會誰是幕後查到了嗎？”
坦克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慈善會的幕後竟然是死去的安娜。”
他的聲音非常驚悚，誰啊听了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加上胡天正在專心的听，被他嚇的一哆嗦，手機差點沒從手里掉下去。安娜真是陰魂不散，查到哪都是在查她。
“你確定和我們找到的照片是同一個人嗎？”
“非常確定，永恆之光總部掛的全是她的照片。”
“永恆之光創建時間是哪年？”
坦克又沉默很久才說︰“胡天，我警告你，下面的答案將是超現實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永恆之光的創建人是安娜，已經超現實了，胡天都可以接受，他想象不出還有什麼更超現實的事。
“你說吧，我不會有問題。”
“永恆之光由安娜于1942年6月4日成立。”
“什麼？”胡天瞠目結舌，感覺到身體微微顫動，他接受不了這個答案。1942年6月4日，他正在中途島打中途島戰役，安娜已經成立了永恆之光。80多年後又找到劉置一起支教，成立盛唐酒業。
這怎麼可能？胡天肯定是听錯了，“你再說一遍。”
“我親愛的朋友，你確實很吃驚，但不用懷疑你的耳朵，我沒有說錯。當時我听到這個消息時，也震驚的以為听錯了。”
胡天沉默了，他想不通遇到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力量能讓安娜活到現在。
“你拍了照片嗎？請把它傳給我。”
“我已經把照片都傳給你了，親愛的朋友，這件事已經超出我們的理解範圍，你在調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坦克掛掉電話後，手機屏幕一閃，胡天收到一組電子郵件。胡天知道打開郵件意味著什麼，極有可能是他理解不了的事情，還有可能意味著接觸未知的恐怖力量。
他長出口氣，鼓足勇氣才打開郵件。第一張照片拍攝的是一個全景，一面石頭徹的照片牆，近四十平方米的牆上掛滿發黃的照片，從照片上人物服裝，背景來看，照片橫跨了近一個世紀。永恆之光存在近百年，坦克確實沒有危言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