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從宋姐那了解到,公司共有七名保潔,她們分工各有不同,宋大姐主要負責一到三樓外部衛生。
因為她負責的區域有廁所,需要沒有人的時候清理,她每天都會很早來到公司。
三天前,也就是本月的一號,前一晚下了一夜小雨, 公司肯定會泥濘不堪,打掃起來會更費時間。
宋大姐提早六點半出家門,外面的雨已經停了,路燈下外面的世界像嶄新的一樣,空氣也很新鮮。
她的家離公司不太遠,騎電動車穿過兩條街到了公司樓下。公司里漆黑一片,夜燈已經在六點的時候被保安關了。
宋大姐第一次這麼早到公司,在黑暗的環境里一切都變的不熟悉,光找大廳電燈開關,她找了二十分鐘。
燈光照亮大廳每一個角落,情況比宋大姐想的要糟糕,大理石地板上一行行泥腳印,還有拖車拖行後留下的車轍印。
宋大姐有十幾年的工作經驗,能應付各種突發情況。她開始收拾起來,大概半個小時,7︰00鐘的時候,她來到了三樓的樓梯上。
樓梯上的燈壞了,她按動幾下關燈沒有亮,開始摸黑往上走,心里盤算白天一上班把這件事報告給工程部,她對工程部小李印象很好,小李有部高梯子,總能及時處理這一類突發事件。
她心里想著,走到了樓梯中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一把剔骨刀刮過肉皮的聲音。
聲音很輕,卻在安靜的空間里很尖銳,宋大姐卻沒過多理會,外面院子里種著很多樹,說不準是哪棵樹積了太多水,樹枝沉下來刮到什麼地方。
宋大姐並沒停住腳步,繼續往上走,當接近緩步平台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這次她听的真切,確實是剔骨刀在刮皮肉,那種鋒利的刀刃刮過豬皮的聲音她是听過的,菜市場的張屠戶她很熟,她經常在買肉的時候讓張屠戶刮掉豬皮上的豬毛。
樓梯上的聲音就是那個聲音,兩個聲音像復制出來的一樣。在菜市場宋大姐能看到張屠戶操作,所以不感覺害怕。但這個聲音出在這,宋大姐立刻像墜到了霧里,心跳跟著加速,呼吸也急促起來,她感覺到異常恐怖,想快點逃離,腳卻像沾在地上一樣,一步她也跑不動。
宋大姐講到這里,舌頭不住的舔干枯的嘴唇,手抖的厲害。胡天把櫃子上的瓶子遞給她,她喝了口水才停止了顫抖。
胡天打算讓她歇一歇,她的狀態不是很好,在那段事情還沒有走出來。但對于胡天來說,她的經歷固然恐怖,但並不奇怪,宋大姐只是撞見了斬首現場才會害怕。
但這一點非常奇怪,既然三樓是凶殺現場,以冰棍的實力怎麼會一點痕跡沒發現?
胡天長出一口氣停下思索,他去摸煙想抽上一根繼續思考,卻摸了個空,這才想到煙已經送給隊長了。
這時候宋大姐也恢復了正常,開始說起她的家庭狀況,由于她老伴重病,她很需要工作,所以她最終沒有選擇逃跑。
她說這些話是在博取胡天的同情心,好讓胡天在公司閑聊時替她說話。
胡天對她的家境可沒興趣,他只在意她後面的話。
宋大姐後邊的經歷簡單很多,她扶著樓梯扶手,腿不住打顫,擰著頭皮還是到了三樓走廊做完工作。
第三天就在她忘記了之前事的時候,她再次受到打擊。
這次打擊成了她終生難忘的噩夢,那天早上她7點,她照常半個小時打掃完一樓,二樓的衛生上到三樓,走廊里靜悄悄的也不見人影。她打掃完樓道,轉身進了廁所。她推開女廁所的門,聞到一股微甜的氣味。
“停一下,你說是甜味嗎?”胡天打斷宋大姐。
“是的,是甜味。”
“你能形容一下嗎?”
“是那種甜的中帶苦的味道,有些刺鼻。”
“能更具體些嗎?”
宋大姐想了很久,最後眉毛都擰一起去了。胡天看出來,憑她的見識是難說出來了。
“是不是有點像止咳糖漿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的?”宋大姐很吃驚,“對,就是這種味道。”
“我沒問題了,你接著說。”
“我的習慣是先清理室內,再清理隔間,當我打開第三間時我看到了人頭,我過去想把它拔出來,但我一下沒有拔出來,這時候我發發現是人頭,我當時嚇壞了,一下坐到了地上。”
“你為什麼看到人頭時沒害怕,而是拔不出來才害怕?”
“這是因為三樓有個變態,經常把塑料模特的腦袋扔進馬桶,我當時以為又是模特。”
“什麼樣的模特?”
“也算不上模特,都是一些只有頭型,沒有五官的塑料。”
“是不是像骷髏?”
“也可以這樣說。”宋大姐停了一會之後說︰“小胡你到底是干什麼的?問我這麼多?”
“我保只是好奇。才多問了幾句。”胡天不能再問了,宋大姐那張嘴,他再問下去,她會傳的整個公司都知道。“我差點忘了,隊長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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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胡天騎了沒多久又爆胎了,他把車支好查看,後車輪上扎了六個大釘子。
胡天都被氣笑了,保安室加上他一共七個人,這一圈釘子是一人扎了一根。
干壞事還帶簽名,一定是隊長的主意。胡天大風大浪,死人堆里出來的人,被他們這樣捉弄,他反倒挺開心,吹著口哨,推自車去找修車師傅。
他到修車攤時師傅剛要收攤,師傅表示不修了,胡天和他商量了半天,師傅才給他換了根里胎。
師傅在給車胎打氣的時候,打氣筒沒夾住氣嘴,師傅一使勁,“砰”一聲氣打氣筒從氣嘴上彈了下來。
胡天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車胎怎麼鼓起來,這一聲嚇了他一跳,他一激靈,想起來他干嘛對車胎感興趣了。
胡天掏出電話接通冰棍,“冰棍,腦袋取出來了嗎?”
“還沒有,正在初步檢查。”
“我勸你不要取了,我怕你取不出整個的。”
胡天掛了電話,看到修車師傅正在很詫異的盯著他。師傅那雙圓眼鏡下都是吃驚。
胡天看到自行車已經能騎了,沖師傅笑了笑,跳上車就跑。他要是再不跑師傅就快報警了。
胡天蹬的車圈都快蹬著了,終于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了劉霜車的後屁股。
劉霜開一輛布加迪威龍,後面的主動尾翼極具辨識度,胡天不看車牌一眼也能看出來。
胡天追上劉霜時已經滿頭大汗,腿都要蹬斷了。
劉霜看看他,“胡天你不下班,又去哪了?
胡天沒見過劉霜這麼不講理的,讓他騎這個破古董追她的布加迪威龍,布加迪威龍普通版最大功率1001馬力,就他這破玩意最大功率有50馬力嗎?
真夠50,還得胡天吃飽了才能得到,他中午飯都給保安了,胡天早餓憋了。
“我沒去哪,只是交通工具太慢了,來晚了。”
“你還嫌慢?你可是普通員工公司唯一給配交通工具的。”
這東西還不是劉霜故意整他準備的,現在還說風涼話。胡天不想理她,想找個地方藏車,這要是丟了,明天他只能步行上班了。
他前面是條綠化帶,長著幾棵忍冬和刺梅,樹下面長著一片綠油油的結縷草。自行車正好能藏里面。
胡天推自行車要過去。
“你要去干什麼?”
“藏車。”
“那你可得藏好了,你藏的是公司財務,丟了要從你佣金里扣。”
劉霜這個資本家,一天到晚只知道錢錢錢的,克扣員工還不算,現在又算計到胡天頭上了。
胡天把自行車搬正,跨上車沿著馬路往家的方向騎。
“我騎回家不行嗎?家里總丟不了吧。”
胡天騎出一百多米也沒見劉霜追過來,他回頭看了看沒見劉霜的車。
劉霜就是故意的,現肯定躲在哪偷笑。胡天正想著,突然听到劉霜按車喇叭。
她這會又沖好人,胡天決定不理她,很快劉霜的車開到了胡天側面,她打開車窗。
“怎麼?還生氣了?”
“誰生氣了,我是想試試我能不能把車騎回去。”
“小氣鬼。”
“資本家。”
……
胡天到家時已經後半夜了,他和劉霜斗了半路的嘴,後來劉霜一聲不一個人開車走了,只留下胡天在行人的矚目中回到了家。
他騎的太猛了,後背塌濕了一片,下了車被夜風一吹透心的涼。
胡天把車支到草坪上,在鵝卵石路面上走出沒多遠又不放心。他把車又推到主屋的窗戶下面,這個位置他開窗戶一眼能看到,才拍拍手進了屋。
一樓一家人都在,她們圍在大桌子旁,桌子上擺了一桌子菜,比凌玖中午給胡天送的還豐盛。
“胡天餓了吧,過來吃飯。”劉霜叫胡天。
胡天對劉霜笑了笑,一步躥了過去坐到了椅子上。劉霜可是說變卦就變卦,胡天怕晚了又不讓他吃飯了。
“快吃,快吃。劉霜一會咱們還要出去。”
“出去干什麼?”劉霜問。
“我懷疑凶殺現場在三樓,吃完飯咱倆回公司。”
“我們也去。”凌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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