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鏡陣焚城
一、歷史背景與技術邏輯
1. 銅鏡焚城的科學考據
鏡火燎原
大明嘉靖四十年,台州灣的海風裹挾著咸腥撲面而來。林深蹲在烽火台的陰影里,粗布麻衣被汗水浸透,掌心反復摩挲著懷中的青銅鏡。鏡面新鍍的白錫泛著冷光,這是他依照《考工記》古法改良的第七代聚光鏡,邊緣還刻著細密的日晷刻度。
遠處海面上,倭寇的樓船如黑色甲蟲般密密麻麻,船頭懸掛的惡鬼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林深喉結滾動,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的場景——總兵官拍案而起,怒斥道︰"若再無退敵良策,台州城百姓將生靈涂炭!"滿室將領皆沉默不語,唯有他上前一步,展開一卷泛黃的《武備志》︰"卑職願以陽燧之法一試。"
"胡鬧!阿基米德火燒羅馬艦隊不過是傳說!"有人嗤笑。林深卻不慌不忙取出懷中銅鏡︰"此鏡鍍錫工藝改良後,反射率可達六成。若以五百面銅鏡布成蜂巢陣列,輔以《周髀算經》勾股術與郭守敬弧矢割圓術計算聚焦點......"
此刻,林深抹去額角汗珠,望向海灣東側。五百面銅鏡在工匠們的操作下緩緩轉動,六邊形蜂巢陣列在朝陽下折射出刺目光芒。每個鏡面都配有可調節的青銅支架,支架上的刻度與他懷中主鏡的日晷刻度一一對應。
"林先生!倭寇船隊已過貓頭洋!"傳令兵的呼喊打斷思緒。林深猛地起身,腰間十二面小銅鏡相互踫撞,發出清越聲響。他扯開嗓子︰"啟動一號校準旗!"烽火台上升起赤色信號旗,學徒們立即展開竹簡,在沙盤上疾書︰"今日日中赤緯23度,鏡陣仰角需調至......"
西側烽火台的旗語迅速傳來回應,誤差修正值在空中快速傳遞。林深將主鏡嵌入三角支架,屏住呼吸盯著鏡心的子午刻度。當正午陽光精準落在子午線上,奇跡發生了——五百面銅鏡同時將光線匯聚,一道白熾的光柱瞬間穿透晨霧,直直射向倭寇旗艦的帆布。
"那是什麼妖術?!"倭寇陣中傳來驚呼。林深看著帆布在強光下騰起青煙。新鍍的錫層極大提升了聚光效果,聚焦處溫度急劇升高。火舌順著帆布蔓延,很快將整艘樓船吞噬。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倭寇反應極快,數艘快船脫離編隊,朝著鏡陣方向疾馳。林深抓起案頭算籌,腦中飛速運轉。《周髀算經》中的勾股定理與弧矢割圓術不斷閃現,他大聲下令︰"啟用移動校準!各烽火台實時傳遞偏差值!"
鏡陣開始緩緩轉動,青銅齒輪的咬合聲與倭寇戰船的破浪聲交織。第二道光柱射出時,卻因鏡陣轉向延遲,擦著敵船桅桿掠過。林深扯下衣襟,在上面寫下角度修正值,烽火台旗手立即會意,赤色旗幟在空中劃出精準弧線。
調整後的鏡陣再次發威,白熾光柱準確命中敵船火藥艙。轟然巨響中,海水被炸出巨大水柱。但殘存倭寇改變戰術,分成小隊從多個方向逼近。林深望著逐漸西斜的太陽,心中明白固定鏡陣已無法應對。
"拆鏡!所有人攜帶便攜鏡,隨我登船!"他當機立斷。工匠們迅速拆卸銅鏡,安裝在特制的三角支架上。林深手持主鏡站在船頭,根據日晷投影實時計算方位,通過旗語指揮船隊變換陣型。
夕陽西下,金色余暉灑在海面。林深的船隊在倭寇間靈活穿梭,每面銅鏡都成為移動的聚光點。當最後一道光柱點燃倭寇本陣的糧草船,漫天火光中,他听見身後傳來百姓的歡呼聲。
戰後,總兵官展開繳獲的倭寇密信,上面寫著︰"彼等所用妖術,竟能引天火焚船......"林深卻只是默默擦拭銅鏡,鏡面上的日晷刻度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妖術,而是古聖先賢的智慧,在危急時刻綻放出的耀眼光芒。
鏡陣破曉
晨霧如輕紗籠罩台州灣,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低沉的嗚咽。林深蜷縮在烽火台的陰影里,粗糲的石牆硌得脊背生疼。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青銅鏡,新鍍的白錫層還帶著工匠掌心的余溫,鏡緣細密的日晷刻度如同神秘的符文,記錄著他無數個日夜的鑽研。
"林先生!倭寇的船隊已過貓頭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來,甲冑上的銅鈴叮當作響,喘息聲里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林深猛地起身,腰間懸掛的十二面小銅鏡相互踫撞,發出清越聲響,宛如一曲激昂的戰歌前奏。他三步並作兩步躍上烽火台邊緣,咸澀的海風撲面而來,吹散了縈繞在眼前的薄霧。
極目遠眺,海灣東側,五百面特制銅鏡在工匠們的操控下緩緩轉動。這些銅鏡足有半人高,被固定在青銅鑄造的六邊形支架上,支架底部的齒輪相互咬合,構成精密的聯動裝置。晨光穿透薄霧,灑在鏡面之上,六邊形蜂巢陣列頓時折射出刺目光芒,仿佛有無數個小太陽在海面上冉冉升起。
"快!按三號預案調整角度!"林深的聲音沙啞卻堅定,多年來埋頭鑽研的經歷,讓他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書卷氣。他迅速掏出懷中的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計算公式,《周髀算經》的勾股術與郭守敬的弧矢割圓術交織在一起,還夾雜著他根據《武備志》"陽燧取火"記載改良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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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們聞聲而動,他們操控著復雜的滑輪組,通過繩索和杠桿調整銅鏡的仰角和方位。每面銅鏡的支架上都裝有精巧的游標卡尺,用來微調角度,確保誤差不超過分毫。林深緊盯著手中的主鏡,這面鏡子邊緣的日晷刻度經過特殊設計,能根據太陽的位置自動校準其他銅鏡的角度。
此時,倭寇的船隊已清晰可見。樓船高大的桅桿上,惡鬼旗隨風狂舞,船頭的沖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甲板上,倭寇們身穿黑色戰甲,手持倭刀,叫囂聲順著海風傳來。林深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再調低半度!"林深突然大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注意到太陽的位置比預計的稍低,必須立即修正鏡陣的角度。烽火台上的旗手迅速揮動彩旗,向鏡陣傳遞指令。遠處,鏡陣如同一只巨大的機械怪獸,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緩緩調整著姿態。
當第一縷正午的陽光精準地落在主鏡的子午線上,奇跡發生了。五百面銅鏡同時將光線匯聚,一道白熾的光柱瞬間穿透晨霧,宛如一柄從天而降的光劍,直直射向倭寇旗艦的帆布。"那是什麼?!"倭寇陣中傳來驚恐的呼喊。林深屏住呼吸,目不轉楮地盯著光柱落點。新鍍的錫層讓銅鏡的反射率達到了60,聚焦的熱量在帆布上騰起青煙,眨眼間便竄起丈高的火苗。
火借風勢,迅速蔓延,將整艘樓船吞噬。倭寇們慌亂地救火,慘叫聲、呼喊聲混成一片。但林深知道,戰斗才剛剛開始。殘存的倭寇很快反應過來,數艘快船脫離編隊,朝著鏡陣方向疾馳,企圖摧毀這個讓他們膽寒的"妖物"。
"啟動移動防御!"林深果斷下令。預先埋伏在鏡陣周圍的小船紛紛出動,每艘船上都搭載著小型鏡陣。這些小船靈活穿梭,如同鏡陣的守護者,用一道道光束阻擊靠近的敵船。林深手持算籌,飛速計算著鏡陣的轉向角度和聚焦點,海風掀起他的衣擺,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專注與決然。
在這場光與火的較量中,林深和他的鏡陣,正用古人的智慧,書寫著屬于大明的傳奇。
赤旗灼日
台州灣的晨霧濃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林深的粗布麻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死死攥著懷中的第七代聚光鏡,鏡面新鍍的白錫層在霧氣中泛著冷冽的光,鏡緣的日晷刻度像蟄伏的蛇紋。遠處海面上,倭寇樓船的黑影正刺破霧靄,惡鬼旗上的猩紅獠牙若隱若現。
"啟動一號校準旗!"林深扯著嗓子嘶吼,聲線因過度緊張而發顫。烽火台頂端,赤色信號旗如同一把燃燒的劍,刺破灰蒙蒙的天際。身旁的學徒阿硯手忙腳亂地展開《周髀算經》竹簡,竹簡邊緣還沾著昨夜計算時滴落的墨漬。他握著炭筆的手微微發抖,卻在沙盤上劃出利落的弧線︰"今日日中赤緯23度,鏡陣仰角需調至......"
轟鳴聲打斷了他的計算。五百面銅鏡組成的蜂巢陣列在工匠們的操控下緩緩轉動,青銅支架的齒輪咬合聲與海風呼嘯交織。林深望著東側鏡陣折射出的刺目光芒,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的場景——總兵官將茶盞重重砸在案幾上,飛濺的茶水在《武備志》"陽燧取火"的批注上暈開︰"若七日之內拿不出退敵之策,就提頭來見!"
"林先生!西側烽火台傳來旗語!"了望手的喊聲讓林深渾身一震。他眯起眼楮,只見遠處山頭的赤色旗幟正以特定節奏揮舞,那是誤差修正的信號。阿硯迅速解讀︰"鏡心偏移半寸,需逆時針旋轉三度!"話音未落,林深已抓起腰間的十二面小銅鏡。這些輔助鏡的邊緣刻著不同的星象圖,此刻在他手中踫撞出清越聲響,宛如戰前的戰歌。
倭寇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林深深吸一口氣,將主鏡嵌入烽火台特制的三角支架。鏡心的子午刻度與太陽的投影漸漸重合,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成敗在此一舉。當正午陽光精準落在刻度交叉點時,奇跡發生了︰五百面銅鏡同時將光線匯聚成一道白熾的光柱,如同一柄從天而降的光劍,直刺倭寇旗艦的帆布。
"那是什麼妖術?!"倭寇陣中傳來驚恐的尖叫。林深看著帆布在強光下騰起青煙,新鍍的錫層讓銅鏡反射率達到60,聚焦處的溫度急劇攀升。火舌瞬間竄起,將整艘樓船吞噬,甲板上的倭寇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四處奔逃。但他沒有絲毫放松——殘存的敵船已改變陣型,朝著鏡陣方向疾馳而來。
"啟用移動校準!"林深暴喝一聲。預先埋伏在鏡陣周圍的十二艘小船迅速出動,每艘船上都搭載著可調節角度的小型鏡陣。阿硯抱著竹簡跳上最近的一艘船,炭筆在沙盤上飛速計算著移動中的聚焦點。林深站在烽火台上,通過旗語指揮小船變換陣型,十二面小銅鏡在海面上折射出星羅棋布的光點,如同撒落人間的星辰。
突然,一陣強風襲來,鏡陣的角度出現偏差。林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抓起輔助鏡快速測算,額角的汗珠滴落在沙盤上。"東南方向調整兩度!"他揮舞著赤色旗幟嘶吼。遠處的工匠們收到信號,拼盡全力轉動齒輪,青銅支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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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光柱射出時,精準命中敵船的火藥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水柱,木片與倭寇的殘肢漫天飛舞。林深看著海面上升騰的濃煙,雙腿一軟,跌坐在地。阿硯不知何時回到了烽火台,手里還緊緊攥著竹簡︰"先生,我們......我們成功了!"
夕陽西下,台州灣的海面被染成血色。林深望著漸漸熄滅的戰火,輕撫懷中的聚光鏡。鏡緣的日晷刻度在余暉中泛著柔和的光,那些用《周髀算經》勾股術和弧矢割圓術計算出的精密角度,此刻終于完成了它們的使命。遠處傳來百姓的歡呼聲,林深知道,這場用智慧與勇氣鑄就的勝利,將永遠銘刻在台州灣的歷史長河中。
鏡火明志
台州灣的晨霧裹挾著咸澀的海腥味,將遠處的海天交界處暈染成一片灰蒙。林深趴在烽火台的垛口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望著海面上緩緩駛來的倭寇樓船。那些黑 的龐然大物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船頭雕刻的惡鬼面具在霧中若隱若現,甲板上武士們的鎧甲反光已經清晰可見。
"當啷——"腰間懸掛的十二面小銅鏡相互踫撞,發出清越的聲響。林深渾身一震,猛地按住銅鏡,生怕這細微的響動驚動了敵人。鏡面新鍍的白錫還帶著溫熱,那是他昨夜在工坊里,就著豆大的油燈,按照《考工記》古法反復打磨的成果。鏡緣刻著的日晷刻度在霧中泛著冷光,細密如蛛網,記錄著他無數個日夜的鑽研。
倭寇的樓船又近了些,甲板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日語吆喝。林深的瞳孔驟然收縮,武士們猙獰的面容、腰間寒光閃閃的倭刀,都像重錘般撞擊著他的心髒。恍惚間,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的場景如潮水般涌來。
"若再拿不出退敵之策,這台州城便要生靈涂炭!"總兵官的怒吼震得案幾上的茶盞嗡嗡作響,滾燙的茶水灑在攤開的《武備志》上,暈開了"陽燧取火"的批注。滿室將領們都低著頭,唯有林深站在角落,粗布長衫洗得發白,衣角還沾著昨夜調試銅鏡時蹭到的錫屑。
"卑職有一策。"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密室瞬間安靜下來。總兵官抬起頭,目光如炬︰"你?那個被書院逐出來的書呆子?研究奇技淫巧的廢物?"
林深攥緊了袖中的銅鏡,喉結動了動︰"大人,阿基米德曾用銅鏡陣列火燒羅馬艦隊,《武備志》中也有"陽燧取火"的記載。卑職改良了銅鏡鍍錫工藝,反射率可達六成,若以五百面銅鏡布成蜂巢陣列......"
"荒謬!"一位副將拍案而起,"這等傳說也能當真?鏡陣聚焦,談何容易?角度、方位稍有偏差,便是無用功!"
林深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展開一卷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周髀算經》的勾股術與郭守敬的弧矢割圓術交織在一起,還有他自己摸索出的"日晷投影定位法"。"只要計算精準,誤差可控制在毫厘之間。"他頓了頓,"三日之後,正午時分,定能讓倭寇有來無回。"
總兵官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冷笑︰"好!若三日後你辦不到,就拿你的項上人頭謝罪!"
此刻,望著逼近的倭寇,林深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回頭望向海灣東側,五百面特制銅鏡在工匠們的操控下緩緩轉動,六邊形蜂巢陣列在霧中若隱若現。每面銅鏡都配有可調節的青銅支架,支架上的游標卡尺閃著冷光,那是他特意從泰西商人處購得的精密儀器。
"林先生!時辰快到了!"學徒阿硯的聲音帶著顫抖。林深深吸一口氣,掏出懷中的主鏡。這面鏡子比其他銅鏡都要大上一圈,鏡緣的日晷刻度經過特殊設計,能根據太陽的位置自動校準其他銅鏡的角度。他將主鏡嵌入烽火台特制的三角支架,手卻在微微發抖。
倭寇的樓船已經進入射程,甲板上的武士們舉起弓箭,叫囂著準備進攻。林深死死盯著主鏡,看著太陽的投影在鏡心的子午線上緩緩移動。"調整仰角!"他突然大喊,聲音穿透晨霧。工匠們聞聲而動,操控著復雜的滑輪組,通過繩索和杠桿調整銅鏡的角度。
當第一縷正午的陽光精準地落在主鏡的子午線上,奇跡發生了。五百面銅鏡同時將光線匯聚,一道白熾的光柱瞬間穿透薄霧,宛如一柄從天而降的光劍,直直射向倭寇旗艦的帆布。"那是什麼?!"倭寇陣中傳來驚恐的呼喊。林深看著帆布在強光下騰起青煙,新鍍的錫層讓銅鏡的反射率發揮到極致,聚焦處的溫度急劇升高。
火舌順著帆布蔓延,很快將整艘樓船吞噬。倭寇們慌亂地救火,慘叫聲、呼喊聲混成一片。林深握緊拳頭,眼中泛起淚光。這個曾被人嘲笑的"奇技淫巧",終于在這一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繼續調整角度,瞄準下一艘!"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烽火台上,赤色信號旗迎風招展,傳遞著精準的指令。銅鏡陣列再次轉動,下一道光柱蓄勢待發。而林深,這個曾被書院逐出門牆的書生,正用古人的智慧,書寫著屬于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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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芒破曉
台州灣的晨霧濃稠如化不開的墨,將海天交界處染成混沌的灰。林深蜷縮在烽火台的陰影里,粗布麻衣被冷汗浸透,緊貼著後背。腰間十二面小銅鏡相互踫撞,發出細碎清響,像極了他擂鼓般的心跳。遠處海面上,倭寇樓船的黑影正破開霧氣,惡鬼旗上的猩紅獠牙若隱若現。
"調焦完畢!"學徒阿硯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手中的炭筆在《周髀算經》竹簡上劃出歪斜的痕跡。林深抬頭,看見海灣東側的五百面銅鏡在工匠們的操控下緩緩轉動,六邊形蜂巢陣列在熹微晨光中折射出刺目光芒。每面銅鏡都架在青銅鑄造的三角支架上,鏡緣刻著的日晷刻度與主鏡遙相呼應,那是他耗時三月改良的鍍錫工藝,將反射率硬生生從三成提升至六成。
林深深吸一口氣,將懷中的主鏡嵌入特制的三角支架。鏡面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他的手指卻在微微發顫。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的場景突然涌入腦海︰總兵官拍案而起,震得案上《武備志》"陽燧取火"的批注都在晃動,"若拿不出退敵之策,台州城百姓便要生靈涂炭!"滿室將領無人應答,唯有他上前一步,展開畫滿復雜公式的羊皮卷——那些用《周髀算經》勾股術、郭守敬弧矢割圓術推演出的鏡陣計算法,此刻正化作眼前精密的機關。
正午的陽光穿透雲層,如利劍般直刺海面。林深死死盯著主鏡,看著陽光在鏡心的子午線上緩緩移動。當金色光斑與刻度完全重合的剎那,仿佛有某種神秘力量被喚醒。五百面銅鏡同時轉向,青銅支架的齒輪咬合聲與海風呼嘯交織成戰歌,無數道光線匯聚成一道白熾的光柱,瞬間穿透晨霧。
"那是什麼妖術?!"倭寇陣中傳來驚恐的吼叫。林深看著光柱精準擊中旗艦的帆布,新鍍的錫層讓聚焦的熱量成倍攀升。濃煙騰起的瞬間,他想起千年前阿基米德火燒羅馬艦隊的傳說,此刻竟在自己手中重現。火舌順著帆布蔓延,將整艘樓船化作火海,甲板上的倭寇如螻蟻般奔逃,慘叫聲混著木料爆裂聲回蕩在海灣上空。
但他沒有絲毫放松。殘存的敵船迅速調整陣型,朝著鏡陣方向疾馳而來。林深抓起腰間的算籌,腦中飛速運轉。"啟用移動校準!"他扯著嗓子嘶吼,烽火台上的赤色信號旗如火焰般揮舞。預先埋伏在鏡陣周圍的小船紛紛出動,每艘船上都搭載著可調節角度的小型鏡陣。阿硯抱著竹簡跳上最近的船只,炭筆在沙盤上劃出利落的弧線,將實時測算的修正值通過旗語傳回。
海風突然變得狂暴,鏡陣的角度出現細微偏差。林深的心猛地一沉,抓起輔助鏡快速測算。汗珠滴落在沙盤上,暈開了未干的墨跡。"西南方向調三度!"他揮舞旗幟大喊。工匠們拼盡全力轉動齒輪,青銅支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第二道光柱射出時,精準命中敵船的火藥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水柱,木片與倭寇的殘肢漫天飛舞。
戰斗持續到夕陽西下。當最後一艘敵船沉入海底,林深癱坐在烽火台上,望著自己布滿血泡的雙手。腰間的銅鏡依然泛著冷光,鏡緣的刻度卻仿佛有了溫度。阿硯跑過來時,臉上還沾著硝煙,"先生,我們成功了!"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
林深望向遠處歡呼的百姓,又低頭看著懷中的主鏡。鏡面上倒映著漫天晚霞,那些曾被視作"奇技淫巧"的學問,此刻終于化作守護家國的利刃。他知道,這不是結束——在《周髀算經》的竹簡里,在泰西格物的智慧中,還有無數可能等待著被發掘,如同這永不落幕的夕陽,終將照亮更遼闊的天地。
灼鏡驚濤
台州灣的浪濤拍打著礁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林深半跪在烽火台的陰影里,喉結劇烈滾動,目不轉楮地盯著海面上那道白熾的光柱。倭寇旗艦的帆布在強光下先是泛起細密的青煙,如同被烈日烤焦的枯葉,緊接著"噗"地竄出火苗。
"那是什麼?!"倭寇陣中爆發出驚恐的驚呼。頭戴鹿角兜的武士們丟下兵器,慌亂地撲向起火處。林深攥著主鏡的手青筋暴起,新鍍的錫層在陽光下流轉著銀輝,將銅鏡反射率提升至60的改良工藝,此刻正發揮著超乎想象的威力。聚焦的熱量如同一把無形的火鞭,瞬間撕開了樓船的防線。
火舌順著浸透桐油的帆布瘋狂蔓延,眨眼間便竄上桅桿。倭寇們的慘叫混著木料爆裂的 啪聲,刺破了晨霧。林深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殘存的倭寇戰船已經改變陣型,船頭調轉,朝著鏡陣方向全速駛來。領頭的戰船上,一名獨眼武士揮舞著染血的 刀,聲嘶力竭地吆喝著,顯然是要不顧一切摧毀這個讓他們膽寒的"妖物"。
"啟動移動防御!"林深猛地起身,腰間十二面小銅鏡相互撞擊,發出清越的聲響。預先埋伏在鏡陣周圍的十二艘快船立即行動,每艘船上都搭載著可調節角度的小型鏡陣。阿硯抱著一卷寫滿計算公式的羊皮紙,跳上最近的一艘船,炭筆在沙盤上飛速滑動︰"先生,敵船航速增加,鏡陣需逆時針旋轉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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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抓起了望鏡,瞳孔隨著敵船的移動而收縮。他快速心算,海風掀起他的衣角,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專注。"傳令下去,三號、五號鏡位前移!"他揮舞著赤色信號旗嘶吼,"用《周髀算經》的勾股術重新測算距離!"
倭寇的戰船越來越近,甲板上的武士們已經搭箭拉弓。林深看著那些泛著冷光的箭矢,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的場景。總兵官將茶盞重重砸在案幾上,茶水濺濕了《武備志》中"陽燧取火"的批注︰"若拿不出退敵之策,台州城便要生靈涂炭!"那時的他,不過是個被書院驅逐的落魄書生,卻憑著對《考工記》的鑽研和對泰西光學的好奇,在工坊里日夜不休地改良銅鏡工藝。
"準備!"林深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五百面銅鏡組成的蜂巢陣列再次轉動,青銅支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當第二道光柱射出時,卻因敵船的機動而偏離目標。林深的心猛地一沉,但他沒有慌亂,立即掏出懷中的輔助鏡,鏡緣的日晷刻度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左移兩寸,仰角下調三度!"他大聲喊道。
阿硯在船上收到指令,迅速將修正值傳遞給工匠。鏡陣再次調整,第三道光柱如同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直刺敵船的火藥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水柱,木片與倭寇的殘肢漫天飛舞。但敵人的攻勢並未減弱,反而更加瘋狂。
戰斗持續到黃昏,海面上漂浮著燃燒的殘骸,血水將海浪染成詭異的暗紅。林深的麻衣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他卻依然站在烽火台上,指揮著鏡陣的每一次轉動。當最後一艘敵船在光柱中化為灰燼,他終于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夜幕降臨,台州灣恢復了平靜。林深躺在篝火旁,望著滿天繁星,手中把玩著一面小銅鏡。鏡面上還殘留著戰斗時的硝煙,但那些細密的日晷刻度卻依然清晰。他知道,這場勝利只是開始。在《周髀算經》的竹簡里,在泰西格物的智慧中,還有無數未知等待著他去探索,而這些凝聚著古人智慧的"奇技淫巧",終將成為守護家國的利器。
鏡海烽煙
台州灣的海風突然變得暴戾,將林深的粗布長衫撕扯得獵獵作響。他望著旗艦在光柱中化作火海,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便听見身後了望手撕心裂肺的吶喊︰"第二艦隊!左舷三十度!"
"調整方位,瞄準第二艦隊!"林深的指令瞬間被海風撕碎。他轉頭望去,只見十余艘倭寇快船如黑色游魚,正劃開浪濤朝著鏡陣方向疾馳。船頭武士高舉的倭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船舷兩側的劃槳整齊起落,帶起的水花仿佛是巨獸喘息時噴濺的涎沫。
阿硯臉色煞白地湊過來︰"先生,這些快船吃水淺、速度快,怕是要......"話音未落,林深已抓起案頭的算籌。骨制算籌在他掌心踫撞出清脆聲響,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海面上快速移動的敵船,腦中飛速運轉。《武備志》中"陽燧取火"的記載不斷閃過,可現實遠比古籍中寥寥數語復雜千倍——移動目標的距離測算、海風導致的光線折射偏差、鏡陣轉向時的齒輪延遲......每一個變量都像攔路虎橫亙在前。
"用弧矢割圓術!"林深突然低吼。阿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顫抖著展開《周髀算經》竹簡。竹簡邊緣已經卷起毛邊,上面密密麻麻批注著他們這三個月來的演算痕跡。"但鏡陣轉向需要時間,齒輪咬合至少......"
"來不及了!"林深打斷他的話,目光掃過鏡陣。五百面銅鏡組成的六邊形蜂巢陣列此刻還在緩緩轉動,青銅支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抓起腰間懸掛的十二面小銅鏡,這些輔助鏡邊緣刻著不同的星象圖,此刻成了他手中的救命稻草。"傳令下去,各鏡位手動微調!"
烽火台上的旗手立即揮動彩旗,向鏡陣傳遞指令。工匠們聞聲而動,顧不上齒輪轉動時可能夾傷手指,赤手抓住銅鏡支架拼命扭轉。林深將主鏡嵌入三角支架,額頭青筋暴起,雙眼死死盯著鏡心的子午刻度。陽光穿過薄霧落在鏡面上,卻因為鏡陣角度偏差,折射出的光柱擦著敵船桅桿掠過,在海面上激起一串沸騰的水花。
"差半度!"阿硯的聲音帶著哭腔,炭筆在沙盤上劃出凌亂的線條,"風速增加,角度還要再調......"
林深扯下衣襟,在上面迅速寫下修正值。烽火台的旗語再次揮動,赤色旗幟在空中劃出焦急的弧線。可倭寇的快船已經逼近到百步之內,甲板上的武士們開始張弓搭箭,箭雨破空而來。林深感覺肩頭一痛,一支流箭擦著皮膚飛過,在他的粗布長衫上留下一道血痕。
"別管我!繼續調!"他怒吼著,抓起算籌重新計算。鏡陣的齒輪終于發出刺耳的咬合聲,緩慢卻堅定地轉動起來。當正午的陽光再次落在主鏡的子午線上,一道白熾的光柱猛地射出,卻只堪堪點燃敵船的船帆。火勢尚未蔓延,快船已經一個急轉,躲開了致命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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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鏡陣!"林深突然做出驚人決定。阿硯瞪大眼楮︰"可這樣聚焦威力會減弱!" "來不及了!"林深的目光掃過逼近的敵船,"把五百面銅鏡拆成十組,每組五十面,組成移動鏡陣!"
工匠們在他的指揮下,用最快的速度拆卸銅鏡,裝到預先準備好的木筏上。當倭寇的快船沖到鏡陣百米範圍內時,十組移動鏡陣已經分散開來。林深站在中央的木筏上,手中主鏡飛速調整角度,十二面輔助鏡在腰間踫撞出急促的節奏。
"點火!"隨著他一聲令下,十道光柱同時射出,在海面上編織成一張光網。倭寇的快船在光網中左躲右閃,卻避無可避。帆布燃燒的 啪聲、武士們的慘叫聲、海水沸騰的咕嘟聲,交織成一曲驚心動魄的戰歌。
當最後一艘敵船沉入海底,林深癱倒在木筏上。他望著自己被算籌磨出血的掌心,又看看遠處緩緩聚攏的鏡陣。海風依舊呼嘯,但這次,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堅定——古人的智慧或許無法照搬,但只要敢于突破,那些沉睡在古籍中的"奇技淫巧",終將綻放出驚人的力量。
弧光裂海
台州灣的浪濤卷著硝煙翻涌,林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望著第一艘倭寇旗艦在光柱中化作火團。爆裂的木屑如黑蝶紛飛,卻未及他喘口氣,了望塔傳來撕心裂肺的吶喊︰"右舷!第二艦隊全速逼近!"
海風裹挾著咸腥撲在臉上,林深眯起眼楮。十二艘快船呈雁形陣破浪而來,船頭武士高舉的狼牙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船舷兩側的劃槳整齊起落,拍打出的水花在霧靄中濺成血珠般的碎芒。"啟動移動校準!"他扯著嗓子嘶吼,腰間十二面小銅鏡相互撞擊,發出清越卻急促的聲響。
"先生!鏡陣轉向誤差超出三寸!"學徒阿硯的聲音帶著哭腔,炭筆在《周髀算經》竹簡上劃出歪斜的墨跡。林深的瞳孔驟然收縮,只見鏡陣的青銅支架在齒輪驅動下緩緩轉動,卻遠遠追不上敵船靈活的軌跡。倭寇戰船突然轉向,船頭噴出的焙烙玉火焰將海面燒得滋滋作響。
"啟用弧矢割圓術!"林深猛地抓住阿硯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少年先是一愣,隨即瞳孔發亮——那是他們在軍器局密室推演過無數次的方案,將郭守敬測算天體運行的精密算法,化作計算動態目標的殺手 。阿硯飛速展開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算式被汗水暈開,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赤緯角修正值0.3度,鏡陣仰角需下調......"
青銅齒輪的咬合聲突然變得刺耳。林深抬頭,看見鏡陣如一頭甦醒的巨獸,五百面銅鏡同時折射出刺目光芒。可倭寇的快船卻像狡黠的游魚,在浪濤間靈活穿梭。當第二道光柱撕裂霧靄,卻只堪堪擦著敵船桅桿掠過,將木質桅桿燒出焦黑的痕跡。火星濺落在甲板上,卻被武士們慌亂撲滅。
"差半度!"阿硯將算籌拍在沙盤上,"齒輪傳動延遲導致聚焦偏移!"林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三日前總兵官的怒吼︰"若拿不出退敵之策,台州城便要生靈涂炭!"那時他捧著改良的銅鏡,鏡緣細密的日晷刻度還帶著未干的錫屑,如今這些精密機關卻在實戰中暴露出致命缺陷。
海風突然轉向,裹挾著暴雨傾盆而下。林深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瞥見敵船已經逼近到三百步之內。武士們舉起的弓箭在雨幕中泛著冷光,他知道下一波箭雨將在十息之內到達。"傳令各鏡位!"他扯開被雨水浸透的衣襟,在布面上疾書,"改用蜂巢矩陣第二變陣!"
旗手們在暴雨中揮動彩旗,鏡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深將主鏡嵌入三角支架,手指在鏡緣的星象刻度上飛速游走。當第三道光柱蓄勢待發時,他突然發現敵船的船帆上多了奇怪的菱形紋路——那是用來擾亂光線折射的障眼法!
"調焦!"林深暴喝一聲,抓起腰間最小的輔助鏡。鏡面反射的陽光在他眼底跳動,形成無數個重疊的光斑。阿硯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先生!用日晷投影反向測算!"少年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就像我們在密室模擬過的,用動態陰影推算敵船真實方位!"
暴雨沖刷著烽火台,林深的麻衣緊貼在身上,卻渾然不覺。他將輔助鏡傾斜37度,鏡中倒映出敵船扭曲的影子。當真實方位與計算軌跡重合的剎那,他果斷下令︰"發射!"
白熾的光柱如蛟龍出淵,穿透雨幕的瞬間,林深仿佛看見千年前阿基米德在敘拉古海岸舉起銅鏡的身影。光柱精準命中敵船火藥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漏斗,木片與倭寇的殘肢如煙花般沖天而起。雨幕被染成暗紅,卻澆不滅鏡陣在暴雨中折射出的璀璨光芒。
赤旗引光
台州灣的海風卷著咸腥撲面而來,林深的粗布麻衣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死死盯著海面上疾馳的倭寇快船,指節捏得發白——第二道聚焦光柱擦著敵船桅桿掠過,在木質甲板上燙出焦黑的痕跡,卻沒能點燃致命的火藥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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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陣轉向延遲!"學徒阿硯的聲音帶著哭腔,手中的《周髀算經》竹簡被海風掀起邊角。青銅齒輪的咬合聲混著倭寇戰船的破浪聲,在耳畔交織成令人窒息的節奏。林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用炭筆在沙盤上推演的完美弧線,此刻卻在實戰中被海風與海浪撕得粉碎。
"用旗語傳遞實時修正值!"林深突然暴喝,猛地扯下沾滿硝煙的衣襟。粗糲的麻布在掌心摩擦出灼熱感,他掏出腰間火鐮,借著火光在布面上疾書︰"仰角下調2度,逆時針旋轉3刻!"字跡未干,烽火台頂端的旗手已如離弦之箭沖上高台。赤色旗幟在他手中翻飛,宛如躍動的火焰,將數字拆解成特定的揮舞節奏。
東側鏡陣傳來齒輪重新咬合的轟鳴。五百面銅鏡組成的六邊形蜂巢陣列緩緩轉動,新鍍的錫層在陽光下流轉著冷冽的銀輝。林深握緊懷中的主鏡,鏡緣的日晷刻度映著他緊繃的面容——這是他改良七次的成果,反射率60的白錫鏡面,此刻卻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倭寇戰船突然轉向,船頭武士高舉的倭刀在火光中泛著血光。林深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敵船甲板下凸起的方形木箱——那是存放火藥的艙室!海風突然變得狂暴,裹挾著暴雨砸在鏡面上,模糊了精密的校準刻度。
"快!重新測算!"阿硯將算籌拍在沙盤上,雨水混著墨汁在竹簡上暈開。林深抓起腰間十二面輔助鏡,鏡面反射的光斑在他眼底跳動,拼湊出動態的幾何模型。《武備志》中"陽燧取火"的記載與郭守敬的弧矢割圓術在腦海中瘋狂踫撞,他突然扯住旗手的手腕︰"再加半度!信號加倍速傳遞!"
赤色旗幟如赤龍騰空,在暴雨中劃出前所未有的急促弧線。鏡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青銅支架在狂風中微微震顫。林深將主鏡嵌入三角支架,手指在刻度上反復摩挲,直到皮膚被銅緣磨出血痕。當正午的陽光穿透雨幕,五百道光線再次匯聚成白熾的光柱。
"轟——"
爆炸聲震得烽火台都在搖晃。光柱精準洞穿敵船甲板,直搗火藥艙。沖天的火光中,海水被炸出直徑十丈的巨大水柱,木片與倭寇的殘肢如黑色蝴蝶般漫天飛舞。林深被氣浪掀翻在地,卻死死護住懷中的主鏡,看著那面曾被書院斥為"奇技淫巧"的銅鏡,在硝煙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成功了......"阿硯跪在泥水中,泣不成聲。林深撐起身子,望向遠處倉皇逃竄的敵船。暴雨沖刷著他臉上的血污,卻沖不散眼底的熾熱——那些在古籍中沉睡千年的智慧,那些被世人誤解的格物之術,此刻終于化作守護家國的利刃。
暮色漸濃時,林深在軍器局的燭光下展開新的圖紙。改良後的鏡陣支架增加了萬向節裝置,旗語傳遞系統被優化成三重校驗。他特意在圖紙角落畫下小小的赤色旗幟,旁邊用朱砂批注︰"非技術之困,乃應變之難;非機關之拙,乃人心之巧。"窗外,台州灣的浪濤依舊拍打著海岸,卻再也不見倭寇戰船的黑影。
散鏡成兵
台州灣的浪濤翻涌著墨色硝煙,林深望著海面上破碎的敵船殘骸,還未及喘息,了望塔傳來尖銳的警哨聲。七艘倭寇快船呈扇形展開,船頭劈開的浪花如同獠牙,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磷光。武士們將倭刀架在肩頭,刀刃上凝結的血珠滴入海中,驚起一群倉皇逃竄的銀魚。
"他們分成小隊了!"學徒阿硯的聲音帶著哭腔,手中的算籌散落一地。林深的瞳孔驟然收縮,只見敵船忽而分散游弋,忽而兩兩相靠,船頭懸掛的赤色蜈蚣旗在風中扭曲成猙獰的鬼臉。這是典型的"游魚陣",專破大型防御工事——而他苦心搭建的銅鏡蜂巢陣列,此刻成了固定的靶子。
海風突然變得刺骨,卷著咸腥的水霧撲在臉上。林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額角青筋暴起如蚯蚓。他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總兵官拍案時震落的茶盞碎片︰"若守不住台州灣,你我皆為罪人!"當時他自信滿滿地展開改良銅鏡的圖紙,卻沒料到敵人竟如此狡猾。
"先生,鏡陣轉向根本追不上他們的速度!"阿硯急得跺腳,青銅齒輪的空轉聲從鏡陣方向傳來,如同絕望的嗚咽。林深盯著海面不斷變換的敵船軌跡,突然想起《武備志》中記載的"化整為零"戰術。他的目光掃過五百面紋絲不動的銅鏡,那些新鍍的白錫鏡面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卻照不亮此刻的困局。
"拆鏡!"林深突然暴喝,聲如驚雷。所有人都愣住了,負責操控鏡陣的工匠手中的扳手當啷落地。"所有人攜帶便攜鏡,隨我登船!"他扯下腰間的十二面小銅鏡,鏡面踫撞發出清越聲響,"固定鏡陣是死物,人卻是活的!"
暮色四合時,十二艘小船從港灣駛出,船頭都架著簡易的三角支架。林深站在主船上,懷中的主鏡已拆下復雜的校準裝置,只剩下最核心的鍍錫鏡面。阿硯蹲在船頭,膝蓋上攤開被海水浸濕的《周髀算經》,炭筆在沙盤上飛速演算︰"先生,小船晃動會影響聚焦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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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旗語保持陣型!"林深將主鏡嵌入支架,海風掀起他沾滿硝煙的長衫。遠處,倭寇的游魚陣開始收緊包圍圈,船頭的焙烙玉火器噴出幽藍火焰,將海面燒得滋滋作響。林深眯起眼楮,看著敵船桅桿上的風向標——風從東南來,正是絕佳的借力時機。
"左三船前突,右五船包抄!"林深揮舞赤色令旗,十二面小旗在船隊間此起彼伏。倭寇顯然沒料到守軍會主動出擊,游魚陣出現片刻混亂。林深抓住時機,大喊︰"仰角15度,聚焦中間敵船!"
十二面便攜鏡同時轉向,微弱的光柱在暮色中交織。但小船在浪濤中劇烈顛簸,光柱如同顫抖的銀蛇,始終無法精準命中。阿硯急得滿頭大汗︰"誤差太大了!這樣下去......"
"穩住!"林深突然扯下束發的布條,將主鏡牢牢綁在支架上。他的目光掃過海面,發現敵船轉向時總會留下短暫的航跡波紋。"阿硯,計算他們轉向的慣性延遲!"他抓起算籌,在掌心快速推演,"我們預判三息後的位置!"
當倭寇再次變陣,林深猛地揮旗︰"提前釋放!"十二道光柱破空而出,竟比敵船的實際位置超前半丈。武士們驚恐地抬頭,卻見光柱擦著船舷掠過,將海面燒出沸騰的深坑。但這看似失敗的攻擊,實則是致命的前奏。
"收鏡!轉向!"林深的聲音被浪濤吞沒。小船隊借著海風,如靈活的燕群急速轉向。倭寇果然中計,以為守軍攻擊失敗,紛紛加速追擊。就在他們進入最佳射程的瞬間,林深暴喝︰"二次聚焦!"
十二面銅鏡再次凝聚光線,這次的光柱比之前粗壯三倍。熾熱的光束穿透暮色,精準擊中最前方敵船的火藥艙。轟然巨響中,火光映紅了整片海灣,木片與倭寇的殘肢如雨點般落下。剩下的敵船終于慌亂,游魚陣徹底瓦解。
當最後一艘敵船沉入海底,林深癱坐在船頭。他望著懷中傷痕累累的銅鏡,鏡緣的日晷刻度被海水腐蝕得模糊不清,卻依然泛著倔強的光芒。遠處,台州城的燈火在夜幕中亮起,如同繁星墜落人間。阿硯遞來半壺清水,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先生,我們......贏了?"
林深接過水壺,卻沒有喝。他望向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想起《考工記》中的一句話︰"器之道,不在形之固,而在變之靈。"銅鏡可以被拆解,陣型可以被打破,但藏在古籍中的智慧,永遠能在絕境中綻放出新的光芒。
鏡焰熔金
台州灣的浪濤拍打著船舷,咸澀的海風卷著硝煙鑽進林深的衣襟。他站在主船船頭,手中的第七代聚光鏡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白錫光澤。鏡緣的日晷刻度被摩挲得發亮,那是他無數個日夜伏案推演的印記。遠處,倭寇的船隊正呈雁形陣逼近,船頭懸掛的惡鬼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張牙舞爪的巨獸。
"先生,各船銅鏡已就位!"阿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的臉上還沾著調試時蹭到的錫粉。十二艘小船在海面上排成弧形,每艘船頭都架設著可調節角度的三角支架,銅鏡在暮色中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恍若撒落人間的星辰。
林深深吸一口氣,將懷中的日晷模型平放在甲板上。晷針的投影隨著夕陽移動,在刻度盤上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他的手指在算籌間翻飛,《周髀算經》的勾股術與郭守敬的弧矢割圓術在腦海中飛速運轉。海風掀起他的衣擺,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專注與決然。
"左三船前突,右五船包抄!"林深揮舞赤色令旗,旗語在空中劃出精準的弧線。船隊立即響應,木槳破水的聲響整齊劃一。倭寇顯然沒料到守軍會主動出擊,陣型出現片刻混亂。林深抓住時機,大喊︰"仰角12度,聚焦中央旗艦!"
十二面銅鏡同時轉向,夕陽的余暉在鏡面上匯聚成一道白熾的光柱。但海面的波浪讓小船不停晃動,光柱如同顫抖的銀蛇,在敵船甲板上掃出長長的焦痕,卻始終無法精準命中。阿硯急得額頭冒汗︰"先生,船身晃動導致誤差太大!"
林深的目光掃過海面,突然發現敵船轉向時,船尾會留下短暫的水痕。"計算他們的轉向慣性!"他抓起算籌,在掌心快速推演,"預判兩息後的位置!"當倭寇旗艦再次調整方向,林深猛地揮旗︰"提前釋放!"
光柱破空而出,竟比敵船的實際位置超前半丈。武士們驚恐地抬頭,卻見光柱擦著桅桿掠過,將帆布燒出巨大的破洞。這看似失敗的攻擊,實則是致命的前奏。
"收鏡!變陣!"林深的指令被海風撕碎。船隊借著潮水的力量,如靈活的游魚般急速轉向。倭寇果然中計,以為守軍攻擊失利,紛紛加速追擊。就在他們進入最佳射程的瞬間,林深暴喝︰"二次聚焦!"
十二面銅鏡再次凝聚光線,這次的光柱比之前粗壯三倍。熾熱的光束穿透暮色,精準擊中旗艦的火藥艙。轟然巨響中,火光映紅了整片海灣,木片與倭寇的殘肢如雨點般落下。剩下的敵船頓時大亂,陣型徹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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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斗並未結束。殘存的倭寇分成小隊,從不同方向發起突襲。林深看著逼近的敵船,額角青筋暴起。他突然扯下束發的布條,將主鏡牢牢綁在支架上︰"用蜂巢矩陣第二變陣!各船互為支點,交替掩護!"
旗語在空中穿梭,船隊如精密的齒輪般轉動。林深手持主鏡,根據日晷投影實時調整角度。每當有小船因躲避攻擊而偏離位置,相鄰的船只便會立即補上,確保光線的連續性。夕陽的余暉漸漸黯淡,而海面上的光柱卻愈發耀眼,仿佛要將夜幕撕開一道口子。
當最後一道余暉即將沉入海平面,林深看到一艘倭寇快船試圖逃竄。"追!"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船隊加速追擊,在暮色中織成一張光網。隨著最後一道光柱射出,敵船在火海中發出悲鳴,緩緩沉入海底。
海面重歸平靜,只有燃燒的殘骸還在 啪作響。林深癱坐在船頭,手中的銅鏡邊緣已經發燙。他望著漸漸升起的新月,想起三日前在軍器局密室,總兵官將茶盞重重砸在案幾上的場景。那時的他,不過是個被書院驅逐的書生,卻堅信古籍中的智慧能化作克敵制勝的利器。
阿硯遞來一壺清水,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先生,我們......贏了。"林深接過水壺,卻沒有喝。他望向遠處台州城的燈火,在夜空中閃爍如星。銅鏡的余溫透過掌心傳來,仿佛在訴說著︰所謂奇技淫巧,不過是未被發掘的智慧;而真正的勝利,永遠屬于那些敢于在絕境中創新的人。
鏡鑒千秋
台州灣的海水退去血色,殘陽將粼粼波光灑在焦黑的船骸上。軍器局校場張燈結彩,得勝的將士們披著繳獲的倭寇甲冑,歡呼聲震得屋檐下的銅鈴叮當作響。總兵官端坐在虎皮交椅上,手中展開一卷染血的密信,蒼勁的目光掃過台下眾人。
"都給老子听好了!"總兵官猛地一拍扶手,震得案上的慶功酒泛起漣漪,"倭寇的密信里寫著——"他故意頓了頓,蒼老的嗓音壓得極低,"彼等所用妖術,竟能引天火焚船......"
校場瞬間鴉雀無聲。林深站在武將們身後,粗布長衫還沾著海鹽結晶,懷中的銅鏡隔著衣襟硌得生疼。他望著總兵官指節發白的手,想象著倭寇首領寫下這些字時驚恐的模樣——那些曾不可一世的武士,大概至死都不明白,穿透他們戰船的不是天罰,而是刻在銅鏡邊緣的古老智慧。
"哈哈哈!"總兵官突然放聲大笑,震得密信簌簌作響,"什麼妖術?這是他林深的本事!"他站起身來,鐵甲踫撞聲鏗鏘,"七日前是誰說,靠鏡子燒船是痴人說夢?"總兵官銳利的目光掃過幾位副將,嚇得眾人紛紛低頭。
林深卻只是垂眸擦拭銅鏡。鏡面的白錫層在戰斗中剝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駁的銅色,唯有那些細密的日晷刻度依然清晰如昔。他想起烽火台上的驚心動魄︰阿硯顫抖著展開《周髀算經》竹簡,海風掀起寫滿弧矢割圓術的羊皮紙,工匠們赤手轉動發燙的青銅齒輪......這些畫面與《考工記》里"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的字句重疊,在他眼前化作永不熄滅的光焰。
"林先生,請受末將一拜!"一位參將突然跨出隊列,重重跪在青磚上,"末將曾笑您鑽研奇技淫巧,如今才知,這是護國的神術!"話音未落,校場將士們轟然跪地,甲冑撞擊聲如雷鳴。
林深慌忙上前攙扶,掌心的銅鏡撞在參將的護心鏡上,發出清越的聲響。"將軍言重了。"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下來,"非是神術,不過是將《周髀算經》的勾股之妙、郭守敬的測算之精,混著《考工記》的鍛冶之法,熔成了這面鏡子。"
他舉起銅鏡,殘陽的光透過剝落的錫層,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光斑︰"倭寇以為是天火,實則是萬千刻度丈量出的軌跡,是千百次推演算出的角度。"林深的目光掃過台下年輕士兵好奇的臉龐,想起自己被書院逐出門牆的那一天——山長憤怒地撕碎他研究泰西光學的手稿,斥其為"離經叛道"。
總兵官若有所思地撫著胡須︰"如此說來,這鏡子還能......"
"能。"林深斬釘截鐵地回答,"能燒戰船,亦能暖寒窯;能退敵寇,亦能開新天。"他掏出懷中皺巴巴的圖紙,上面畫著改良後的鏡陣︰"若將聚光原理用于冶煉,鑄鐵效率能增三倍;若制成日晷儀,可助農時......"
校場再次沸騰起來。阿硯不知何時擠到前排,少年眼中閃著光︰"先生,我們還能寫本新書!把《周髀算經》的算法、《考工記》的技藝,還有泰西的格物之說,都編成教人明理的學問!"
林深望著躍躍欲試的弟子,忽然想起台州灣的晨霧中,五百面銅鏡組成的蜂巢陣列第一次折射出光芒的瞬間。那時他以為自己守護的是一座城,此刻才明白,他點燃的是文明傳承的火種。
夜色漸深,慶功宴的喧鬧聲中,林深獨自走向軍器局工坊。月光透過窗欞,照亮牆上懸掛的《武備志》,"陽燧取火"的批注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非天火,乃人智。他將銅鏡輕輕放在工作台上,取出刻刀,在新圖紙的角落鄭重刻下︰以術載道,以器明理,方為格物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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