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怒海鎖鑰
第一卷︰鎖鑰現世
南海驚瀾
咸澀的海風裹挾著暴雨砸在"鯤鵬號"甲板上，江凜死死攥著望遠鏡，鏡片上的雨水模糊了遠處翻涌的黑雲。氣象衛星三小時前就發出了台風預警，但水下探測器傳回的金屬反光影像，讓這位年輕的考古隊長咬著牙按下了暫停撤離的指令。
"江隊！聲吶顯示150米深度有金屬反應！"助理研究員王浩的聲音在通訊器里發顫，他的白大褂已經被汗水浸透。操作室的屏幕上，三維建模圖正勾勒出一艘明代福船的輪廓，龍骨處那個泛著幽光的立方體，表面流動的液壓管線紋路讓江凜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現代機械工程才有的精密結構。
"下潛！"江凜扯下安全帽扣在頭上，防水手電筒的光束劈開雨幕。當潛水艙緩緩沒入墨色海面時，他摸到貼身口袋里祖父遺留的青銅羅盤，冰涼的卦象紋路硌著掌心。三十年前，祖父也是在南海失蹤，最後一封信里反復提到"海淵鎖鑰"四個字。
水下120米處，探照燈刺破渾濁的海水。江凜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霧，眼前的景象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器的嗡鳴︰銹跡斑斑的福船船艙中，半人高的銀箱靜靜懸浮，表面無數菱形紋路正隨著水流明滅，隱約組成某種循環運轉的液壓回路。更詭異的是，箱體周圍纏繞著發光的藤蔓狀物體，觸須末端竟生長著類似齒輪的結構。
"開始錄像。"江凜示意助手，匕首劃開纏繞的藤蔓時，指尖傳來異樣的震顫。突然，銀箱表面紋路爆發出刺目藍光，潛水艙的儀表盤瞬間全部失靈。江凜瞥見深度計瘋狂跳動，液壓表指針突破臨界值，耳膜傳來尖銳的刺痛。
"快撤！"他拽著同伴轉身，身後傳來金屬扭曲的尖嘯。巨大的水壓裹挾著氣泡涌來，銀箱釋放的能量波掀翻了三具備用氧氣瓶。混亂中，江凜的手電筒掃過銀箱底部，那里赫然刻著半幅與祖父筆記中相同的卦象。
當他們狼狽地爬回甲板時，衛星電話里傳來刺耳的電流聲。氣象員的尖叫混著警報︰"台風路徑突變！中心風力已達17級！預計1小時後直撲勘探區！"江凜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看著監控屏幕里依舊神秘的銀箱畫面，突然注意到某個液壓節點的反光——那分明是現代軍用級加密芯片的標志。
"準備打撈！"他的聲音在暴雨中格外清晰。王浩剛要開口勸阻，勘探船突然劇烈晃動，遠處海平面上，幾艘掛著黑帆的快艇正破浪而來，船頭架設的重機槍在閃電中泛著冷光。江凜摸到羅盤的手指驟然收緊，他終于明白，銀箱上那些不屬于明朝的精密機關，早已將他們卷入了遠超想象的漩渦。
神秘密碼
咸腥的海水順著艙壁蜿蜒而下，在探照燈的光束里折射出詭異的光暈。江凜蹲在被固定在甲板上的銀箱旁，戴著白手套的指尖輕輕撫過箱體表面流轉的菱形紋路。當第三道液壓回路的節點與祖父古籍中的某個卦象完全重疊時，他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泛黃的宣紙上，那個被朱砂圈出無數遍的"坎"字卦象，此刻正鮮活地呈現在眼前。
"江隊！光譜分析結果出來了！"王浩舉著平板電腦沖過來，屏幕上跳動的元素圖譜讓兩人同時倒吸冷氣，"這銀箱的合金成分...根本不屬于地球已知的任何物質！還有這些液壓管路，微觀結構顯示內部存在持續運轉的能量循環系統！"
話音未落，考古隊資歷最深的王教授突然擠到前排。這位研究明代海貿二十年的老學者，此刻眼楮幾乎要貼到銀箱表面︰"讓我看看那些銘文！這肯定是鄭和船隊秘而不宣的...啊！"他布滿老年斑的手剛觸到某個凸起的齒輪狀結構，銀箱表面瞬間迸發出刺目的藍光。
整艘勘探船劇烈震顫，甲板下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江凜感覺腳底的鋼板正在發燙，抬頭看見儀表盤的警報燈全部轉為刺目的血紅。"所有人撤離！"他抓住王教授往後拽，卻見銀箱底部突然裂開無數細小孔洞，墨色海水如同活物般涌入艙室。
海水漫過膝蓋的瞬間，江凜終于看清那些孔洞排列成的圖案——正是祖父古籍扉頁上那個被燒毀大半的圖騰。記憶突然閃回十年前的深夜，醉醺醺的祖父攥著他的手呢喃︰"小凜，記住...坎卦鎖淵，離火破局..."
"快用防水布蓋住它！"王浩的嘶吼打斷思緒。幾個隊員撲上去試圖封堵水流，但銀箱釋放的能量場讓所有電子設備全部失靈。江凜摸到口袋里的青銅羅盤，當冰涼的卦象接觸到銀箱表面的瞬間，整個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海水停止了涌入，銀箱的藍光也漸漸收斂。但江凜注意到箱體側面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一串由液壓管路組成的數字密碼，每個數字的末端都延伸出類似眼楮的圖案。他掏出手機拍攝，卻發現鏡頭里顯示的數字排列順序，竟與祖父日記里被紅筆圈出的一串經緯度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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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文物..."江凜的聲音在死寂的艙室內回蕩，"王教授，您觸發機關前看到了什麼？"老學者臉色煞白，哆哆嗦嗦掏出放大鏡︰"那些銘文...不是漢字，也不是梵文，倒像是...某種會生長的活體符號！"
警報聲再次炸響，這次是來自船載雷達的刺耳長鳴。江凜抬頭望向舷窗，暴雨中，三艘掛著黑帆的快艇正呈三角陣型包抄而來，船頭的重機槍在閃電中泛著冷光。他握緊羅盤，突然明白祖父用畢生心血研究的，從來不是普通的歷史謎題——而是守護某個足以顛覆世界的秘密。
暗流涌動
深海的幽藍被探照燈撕裂成慘白的光帶，潛水員老張的呼吸聲在通訊器里粗重得像拉風箱。他握著機械臂的手指微微發顫，銀箱周圍那些發光藤蔓已經褪去，露出箱體上流轉的神秘紋路。"準備起吊。"他對著喉麥說了句，卻沒注意到身後陰影中，幾團幽綠的光斑正在緩緩聚攏。
江凜站在勘探船的主控室里，目光死死盯著水下攝像機傳回的畫面。青銅羅盤在他掌心發燙，卦象紋路與銀箱表面的液壓回路產生共鳴，隱隱發出蜂鳴。突然，畫面劇烈晃動，老張的慘叫刺破通訊頻道︰"有東西纏住我了！是...是活的！"
監控屏幕上，無數黑色觸須從深海黑暗中探出，纏繞在老張的潛水服上。那些觸須表面布滿細密的鱗片，末端裂開布滿尖牙的吸盤。更詭異的是，觸須尖端閃爍著與銀箱相同的藍光，仿佛被某種能量牽引。"快拉他上來！"江凜拍著操作台，但絞盤突然發出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鋼纜應聲而斷。
老張的身影迅速墜入黑暗，只留下一串上升的氣泡。江凜抓起備用潛水裝備就要沖出去，卻被王浩死死攔住︰"江隊！聲吶顯示下方有巨型生物反應！"屏幕上，一個巨大的輪廓正在快速接近，體表覆蓋的發光斑點排列成詭異的幾何圖案，像是某種密碼。
就在這時，雷達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江凜轉頭望去，暴雨中的海平面上，三個黑影正破浪而來。他舉起望遠鏡，瞳孔驟縮——黑帆快艇的桅桿上，赫然掛著黑鯊海盜團的骷髏旗。但更讓他後背發涼的，是望遠鏡鏡頭邊緣閃過的紅光，那是紅外探測儀特有的光暈，說明海盜們早就掌握了他們的位置。
"他們一直在監視我們。"江凜握緊拳頭，羅盤表面的卦象突然劇烈旋轉。記憶閃回幾小時前，王教授觸發銀箱機關時，他分明看到箱體底部閃過一道微型攝像頭的反光。難道從發現沉船那一刻起，他們就掉進了精心設計的陷阱？
甲板上，船員們慌亂地搬運武器。江凜卻注意到，海盜船的航行軌跡精準避開了水下巨型生物的活動區域。他打開衛星電話，準備呼叫海岸警衛隊，卻發現所有通訊信號都被某種干擾器屏蔽。暴雨沖刷著他的臉龐，羅盤的嗡鳴越來越急促，銀箱表面的液壓回路突然全部亮起，像是在回應海盜船的到來。
"江隊！那些怪物又出現了！"王浩的驚呼讓所有人轉頭看向海面。成群的黑色觸須破水而出，這次它們不再攻擊，而是整齊地排列成箭頭形狀，指向正在逼近的海盜船。江凜突然意識到，這些未知生物或許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銀箱守護者的一部分，而海盜們，顯然早就知道這一切。
血色突襲
暴雨如注的海面突然被刺目的藍光撕裂，江凜在甲板上踉蹌著扶住欄桿。黑鯊海盜團的三艘快艇呈三角陣型包抄而來，船頭的重機槍還未開火，一道無形的能量波已穿透雨幕——勘探船的所有電子設備瞬間黑屏，應急燈亮起的剎那，他看見羅盤表面的卦象紋路泛起詭異的紅光。
"電磁脈沖！"王浩的驚叫淹沒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失去動力的勘探船在浪濤中劇烈搖晃，船艙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江凜摸到腰間的信號槍，卻發現連老式火藥武器都因電磁干擾無法擊發。黑暗中，海盜們借著鉤索躍上甲板，黑色作戰服上的鯊魚刺青在閃電下泛著冷光。
"交出銀箱，留你們全尸。"為首的男人摘下防風鏡，左眼處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猩紅光芒。江凜握緊羅盤，感受到掌心的青銅紋路正在發燙。他認得這個聲音——三天前監听頻道里，那個用暗語討論"海淵鑰匙"的神秘人。
混戰在瞬間爆發。考古隊員們抄起鐵鍬、扳手抵抗，但海盜們的電擊警棍和軍用匕首輕易撕開防線。江凜躲過迎面劈來的彎刀，羅盤邊緣磕在對方手腕上，金屬踫撞聲中，他瞥見海盜頸後烙著的軍方編號刺青。
"你們是退役特種兵！"江凜的質問被槍聲打斷。王浩在十米外倒下，胸口綻開的血花染紅了他懷里的筆記本——那上面畫滿銀箱的液壓機關草圖。憤怒讓江凜忘記了恐懼，他揮舞羅盤砸向最近的海盜，卻沒注意到身後寒光一閃。
匕首刺入左肩的劇痛讓江凜單膝跪地。溫熱的鮮血順著羅盤的卦象紋路流淌，青銅表面突然浮現出熒光綠的星圖，那些光點正以詭異的規律連接成線，最終指向海盜船的方向。持刀的海盜愣住了，他的戰術目鏡突然發出刺耳警報︰"目標攜帶定位信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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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們全程干擾..."海盜的話被黑鯊的怒吼打斷。獨眼男人舉起手中的銀箱，箱體表面的液壓回路竟與羅盤上的熒光星圖產生共鳴，釋放出的能量波震碎了周圍的玻璃。江凜在眩暈中听見黑鯊咬牙切齒的命令︰"炸船，一個活口不留！"
爆炸聲響起前的瞬間，江凜看見羅盤上的血色星圖突然收縮成一個光點，深深烙印在掌心。咸腥的海水混著血水灌入喉嚨，他在意識模糊前最後一眼，是黑鯊將定時炸彈貼在船舷，機械義眼中閃爍的數據流，竟與銀箱表面的神秘紋路如出一轍。
暗夜追光
暴雨沖刷著殘破的甲板，江凜半跪在地，染血的手指死死摳住羅盤邊緣。青銅表面的熒光星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而海盜船的黑影已在閃電中化作模糊的輪廓。左肩傷口的血混著雨水滲入羅盤紋路，激活了祖父日記里從未記載過的「血契追蹤」功能，那些忽明忽暗的光點，固執地指向東南方的深海。
“還剩三分鐘！”王浩的嘶吼從身後傳來。考古船傾斜角度越來越大，彈藥庫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江凜強撐著起身，卻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黑。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刺目的探照光刺破雨幕——流線型的追擊艇「破浪號」劈開巨浪，船頭鐫刻的鯊魚圖騰在閃電中泛著冷光。
“抓緊！”磁性抓鉤精準勾住江凜的戰術腰帶，將他凌空拽起。落地瞬間，江凜撞上寬厚的胸膛，混合著硝煙與機油味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戴著戰術面罩，軍靴上的海軍徽章在應急燈下反光︰“陸驍，前第七艦隊戰術指揮官。你的羅盤信號，我追蹤了整整兩天。”
話音未落，海盜船的重機槍火舌已撕裂雨幕。陸驍將江凜甩進船艙，抄起電磁脈沖步槍精準點射。子彈在空中炸開幽藍電弧，瞬間癱瘓兩艘海盜快艇的引擎。駕駛艙內，銀色短發的少女頭也不回地操縱控制台，耳後植入的芯片閃爍著微光︰“甦璃，電磁脈沖干擾已覆蓋半徑五海里，他們的導彈制導系統正在過載。”
追擊艇猛地轉向，規避飛來的火箭彈。江凜掙扎著爬向舷窗，卻見甦璃指尖在全息鍵盤上翻飛，追擊艇外殼突然展開數百片菱形金屬板，折射的探照光在海面織成迷幻光網。“納米級鏡面偽裝，”少女回頭露出狡黠笑容，眼角的機械義眼泛起數據流，“現在他們看見的，是一整支海軍艦隊。”
海盜船的炮口突然轉向，對著空無一物的海面瘋狂傾瀉彈藥。陸驍趁機將追擊艇駛入海底暗流，甦璃啟動聲吶偽裝，將引擎聲模擬成鯨群遷徙的頻率。江凜癱倒在戰術座椅上，看著羅盤上逐漸穩定的光點。陸驍扔來急救包，目光掃過他掌心的血色星圖︰“那東西不僅能定位，還在吸收你的生命力。”
甦璃突然調出雷達全息圖，數十個紅點正在追擊艇後方重組陣列。“他們換用了聲吶制導魚雷，常規干擾無效。”少女咬開能量棒塞進嘴里，機械義眼的數據流速陡然加快，“除非...把銀箱殘留的電磁頻率逆向導入我們的引擎。”
陸驍的手指在戰術屏上飛速劃過，調出追擊艇的核心系統︰“你瘋了？那會讓整艘船變成行走的充電寶！”“但能讓魚雷以為我們是銀箱本體。”甦璃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嵌入的神經接口，“相信我，我黑進過五角大樓的武器庫。”
江凜握緊發燙的羅盤，卦象紋路突然暴漲。血色星圖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引擎，追擊艇周身泛起與銀箱如出一轍的藍光。當第一枚魚雷鎖定目標的瞬間，他听見甦璃興奮的吶喊，以及陸驍壓低聲音的咒罵——他們即將成為整個南海最耀眼的誘餌。
破局三人組
追擊艇「破浪號」的艙室內，應急燈在金屬壁面上投下跳動的陰影。陸驍扯下戰術面罩，露出刀疤縱橫的側臉，將一疊加密文件甩在全息投影台上。藍光閃爍間，黑鯊海盜團的詳細資料徐徐展開——成員名單里赫然列著二十七個前特種部隊編號，還有幾張模糊的衛星照片，顯示他們與某國海軍基地的貨輪頻繁接觸。
“三天前，我在第七艦隊的老戰友截獲了這批情報。”陸驍的指腹劃過屏幕上黑鯊的機械義眼特寫，“他們背後的金主，恐怕比海盜本身更危險。這艘船的改裝費用，足夠裝備一個整編營。”他調出戰術地圖，數十個紅點如毒瘤般盤踞在南海航道，“現在，黑鯊正帶著銀箱往馬里亞納海溝方向去，那里的電磁環境會讓我們的追蹤設備全部失效。”
甦璃的機械義眼泛起數據流，她隨手將銀色短發別到耳後，甩出一卷泛著金屬光澤的圖紙。圖紙在空氣中自動展開，化作三維立體模型——追擊艇的外殼被拆解成蜂窩狀結構，內部密密麻麻布滿液壓管道與電磁線圈。“這是我根據銀箱表面的機關原理改裝的。”少女按下操作鍵，模型突然分裂重組，船頭伸出類似章魚腕足的捕捉裝置，“當靠近銀箱一定範圍，這些納米機械臂能反向破解它的防御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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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的目光在圖紙上停留片刻，伸手摸向貼身口袋。泛黃的筆記本帶著體溫，紙頁間夾著的青銅羅盤殘片硌得掌心生疼。翻開扉頁，祖父蒼勁的字跡映入眼簾︰“海淵鎖鑰，坎卦為引，離火破局...”他深吸一口氣，將筆記平攤在桌面，那些用朱砂反復標注的卦象、手繪的銀箱草圖，以及夾在其中的泛黃照片——年輕的祖父站在考古船甲板上，身後的集裝箱赫然印著與黑鯊海盜團相同的軍方編號。
“三十年前，我祖父帶隊尋找鄭和沉船時失蹤。”江凜的聲音低沉沙啞，指尖劃過照片邊緣燒焦的痕跡，“這些年我一直在整理他的遺物，直到發現銀箱上的液壓機關，和筆記里的符號完全吻合。”他翻開最新一頁，上面潦草地寫滿公式，“銀箱不是普通文物，它的能量循環系統需要特定頻率的地磁場啟動，而馬里亞納海溝...”
“正是全球地磁場最紊亂的區域之一。”甦璃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警報，她迅速調出衛星雲圖，台風“狂瀾”的螺旋雲帶正在海溝上方急速旋轉，“如果黑鯊在台風眼啟動銀箱，那些液壓機關產生的能量，足以引發海底地震。”
陸驍的戰術屏突然亮起紅色警告，他臉色凝重地調出通訊記錄︰“軍方剛剛封鎖了這片海域，所有救援船只禁止靠近。但我的人截獲到加密通訊——有艘掛著科考船旗號的艦艇，正朝著海盜船航線全速前進。”
艙室內陷入死寂，唯有引擎的轟鳴聲愈發沉重。江凜握緊羅盤殘片，卦象紋路與祖父筆記上的朱砂符號同時泛起微光。甦璃默默將圖紙收入終端，機械義眼的數據流速快得幾乎肉眼可見。陸驍重新戴上戰術面罩，手指懸在操作台的自毀按鈕上方。
“他們想渾水摸魚。”江凜合上筆記本，“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奪回銀箱。”他望向舷窗外翻涌的烏雲，掌心的羅盤殘片突然發燙，“我祖父用一生守護的秘密，絕不能落在這群人手里。”
甦璃啟動引擎，追擊艇的納米外殼折射出詭異的藍光。陸驍將最新情報同步到作戰系統，轉頭看向兩人︰“航線已規劃，預計三小時後進入台風邊緣。但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次行動，九死一生。”
“正好。”甦璃扯動嘴角露出笑容，機械義眼閃過危險的紅光，“我改裝的電磁炮，還沒試過實戰威力。”江凜撫摸著祖父的筆記，羅盤殘片與銀箱草圖產生共鳴，發出低沉的嗡鳴。追擊艇破浪前行，朝著風暴中心，也朝著未知的真相全速駛去。
致命賭局
追擊艇「破浪號」的金屬艙壁震顫不休，引擎的轟鳴聲裹挾著台風「狂瀾」的呼嘯，在密閉空間里撞出令人牙酸的共鳴。陸驍將戰術板重重拍在操作台上，全息投影瞬間亮起，紅藍交錯的光點在南海地圖上瘋狂跳動——黑鯊的海盜船正躲在台風眼深處，而他們的航線，恰好橫穿風暴最核心的17級風圈。
“常規氣象雷達失效，聲吶探測範圍壓縮至三海里。”陸驍的指腹劃過戰術板邊緣，那里別著三枚泛黃的海軍勛章，“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在銀箱啟動前突入防御圈。”他調出海盜船的能量圖譜，銀箱產生的電磁脈沖已在海面上織成一張無形大網，“一旦被他們的預警系統鎖定，連渣都剩不下。”
甦璃咬開能量棒的包裝，機械義眼的數據流速快得幾乎凝成藍光。她甩出三張全息契約在空中展開，每個字都泛著血紅色的警示︰“自願承擔行動風險，若遭遇不測，遺體歸公海所有。”金屬筆在她指間旋轉，留下龍飛鳳舞的簽名，芯片接口處滲出的電流將字跡灼成焦黑。
江凜的鋼筆懸在契約上方遲遲未落。祖父的筆記本攤開在膝頭，某頁邊角用紅筆反復寫著“勿入風暴”。但羅盤殘片在口袋里發燙，卦象紋路與戰術板上黑鯊的航線產生共鳴，仿佛在催促他做出抉擇。最終，筆尖刺破紙面，墨跡暈開的瞬間，他听見陸驍扯下狗牌的輕響——那枚刻著編號“nf713”的金屬牌，被狠狠按在契約底部。
“二十三年軍齡，三次軍事法庭。”陸驍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戰術面罩下的聲音帶著鐵銹味，“我這條命，早該留在第七艦隊的沉船里。”他將戰術板貼在艙壁，用磁扣固定的瞬間，背面露出半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士兵們站在航母甲板上，黑鯊赫然在列。
甦璃突然猛拍操作台，引擎的轟鳴聲陡然拔高八度。儀表盤的玻璃表面泛起漣漪，幽藍的液壓紋路如活物般蔓延，與銀箱表面的神秘符號完全重合。少女的瞳孔驟縮，機械義眼投射出三維建模︰那些符號正在重組，最終構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六芒星陣，中心位置，是艘與「破浪號」輪廓相似的艦艇。
“這不是巧合。”甦璃的手指在六芒星陣上瘋狂游走，每個節點都彈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我的改裝圖紙里根本沒有這種結構，它...它在反向入侵我們的系統！”她扯開衣領，鎖骨處的神經接口迸發火花，整艘船的照明突然轉為詭異的紫色。
江凜的羅盤殘片劇烈震顫，血色星圖在掌心亮起。他沖向控制台，卻見六芒星陣中心浮現祖父的字跡︰“以命為引，方能破局。”記憶突然閃回童年，祖父教他辨認卦象時說過的話︰“坎卦主險，卻藏生機于至暗。”
“關閉引擎！”江凜抓住甦璃的手腕，“用手搖式舵機，順著洋流漂進台風眼。”他翻開筆記本，將羅盤殘片嵌入某頁夾著的青銅羅盤拓印，“銀箱在尋找同類，它以為我們是另一把鑰匙。”
陸驍沉默著卸下腰間的電磁脈沖槍，換上老式火藥手槍。戰術板上的海盜船圖標突然變紅，顯示對方啟動了聲吶掃描。“還有二十分鐘進入風暴圈。”他扯下最後一枚勛章別在江凜胸前，“活著回來，我請你們喝海軍特供的朗姆酒。”
甦璃咬斷神經接口的數據線，鮮血順著銀藍色的導線滴在儀表盤上。當她重新啟動引擎時，六芒星陣化作流光沒入核心系統，儀表盤浮現出全新的操作界面——那分明是用古代液壓機關與現代科技融合的產物。追擊艇緩緩轉向，迎著滔天巨浪駛入風暴，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場賭局，早已被寫進某個跨越百年的陰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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