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鹽影真相
第一章︰暗門啟封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里翻涌，沈硯白握緊老鹽工陳阿四枯槁的手。老人渾濁的瞳孔突然亮起，從枕頭下摸出枚青銅鑰匙，雙魚紋在月光下泛著幽綠︰"去...鹽倉...東南角..."話音未落，心電監護儀便發出刺耳的長鳴。
暴雨拍打著廢棄鹽倉的鐵皮屋頂，沈硯白的檢測筆在東南角牆面瘋狂震動。銹跡斑斑的磚縫間，雙魚紋浮雕若隱若現。當他將鑰匙插入凹槽，齒輪轉動的聲響從牆後傳來，潮濕的霉味裹挾著陳年桐油氣息撲面而來。
暗門緩緩開啟，腐木台階延伸向未知的黑暗。甦棠舉起熱成像儀，屏幕上蜿蜒的通道泛著詭異的淡紅色︰"教授，檢測到人工建築熱源，至少持續了五十年。"沈硯白點亮戰術手電，光束刺破濃霧，石壁上的青銅油燈赫然入目——燈盞里凝固的油膏竟泛著琥珀色光澤。
"小心！"沈硯白的警告晚了一步。甦棠手中的火折子剛擦出火星，整排油燈瞬間爆燃，幽藍的火焰將密道照得通明。石壁上的壁畫層層剝落，露出底下的朱砂圖騰︰頭戴鳶尾花冠的祭司捧著青銅羅盤，腳下是十七艘滿載鹽晶的帆船，船帆上的銀灰色紋路與鏡淵裝置如出一轍。
檢測筆突然劇烈震顫，沈硯白將筆尖抵在壁畫上，微量銀灰色物質在光譜儀下顯形。更驚人的是，壁畫邊緣的雲雷紋里，竟暗藏著父親考古筆記中的加密符號。"這些不是普通壁畫，"他的聲音混著油燈的 啪聲，"是鹽影會的能量傳導圖譜。"
密道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甦棠的檢測設備紅光爆閃︰"前方十米有電磁屏障，還有...活體生物反應！"話音未落，黑暗中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數十雙幽綠的眼楮在火光中亮起。沈硯白舉起激光切割器，光束掃過的瞬間，他僵在原地——那些"生物"竟是穿著明代鹽丁服飾的干尸，腰間的青銅腰牌刻著雙魚紋。
"是守陣傀儡。"沈硯白想起陸家祖宅地下室的神經控制芯片，"他們被某種能量困在這里..."話未說完，干尸們突然集體睜眼，空洞的眼窩中射出銀灰色光線。檢測設備顯示，這些光束的頻率與鏡淵裝置的啟動波完全一致。
甦棠迅速黑入電磁屏障，全息鍵盤在幽藍火焰中閃爍。當她輸入父親筆記中的八卦密碼，干尸們突然停住動作，腰間的雙魚紋腰牌發出共鳴。石壁轟然裂開，更深處的密道中，一座青銅祭壇泛著冷光，壇上擺放的，正是陸昭然在發布會上展示的清代鹽運使官印。
"教授，官印下方有暗格！"甦棠的聲音帶著顫抖。沈硯白用激光切開底座，泛黃的羊皮卷滾落掌心，上面的葡萄牙文與中文朱砂批注交織︰"1588年，卡洛斯船隊運載的不僅是鹽晶，還有能改寫時空的"海鏡之心"..."字跡戛然而止，卷末畫著完整的鹽影會圖騰，十二道光芒環繞的鳶尾花中心，赫然是雙魚紋的變形。
檢測設備突然自動啟動，開始解析密道的能量場。沈硯白的視網膜灼傷處泛起刺痛，恍惚間，他看見年輕的父親也曾站在此處，手中握著同樣的青銅鑰匙。而在祭壇陰影里，陸昭然的身影若隱若現，手中把玩著與干尸腰牌相同的雙魚紋信物。
油燈的火焰突然轉為紫色，密道開始劇烈震顫。沈硯白將羊皮卷收入防水袋，拉著甦棠沖向出口。身後傳來祭壇崩塌的轟鳴，銀灰色霧氣中，他最後一眼看見祭壇中央升起的水晶棺槨——里面躺著的，竟是與自己面容相似的古代鹽丁，胸口佩戴的雙魚紋玉佩，與手中的青銅鑰匙嚴絲合縫。
潮濕的石壁滲出細密的水珠，沈硯白的戰術手電光束在密道盡頭驟然凝滯。百米外，十七面巨型青銅鏡如遠古哨兵般肅立，直徑五米的鏡面布滿斑駁銅綠，卻仍映出扭曲的光影。齒輪咬合的 嗒聲從鏡陣深處傳來，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回響。
"這些鏡子的排列...是北斗七星與南斗六星的疊加陣列。"甦棠的聲音發顫，熱成像儀顯示鏡面溫度正在異常升高，"而且齒輪系統還在運作，金屬疲勞度卻近乎零..."她的檢測筆突然瘋狂震動，屏幕上跳出令人窒息的數據——鏡陣核心竟在持續產生量子糾纏態的能量場。
沈硯白的視網膜灼傷處突然刺痛，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父親筆記里夾著的殘頁浮現眼前︰"鏡淵非器，乃天地之眼。七斗交輝時，虛實皆現形"。他舉起手電筒，光束掃過鏡面的瞬間，某面銅鏡突然發出嗡鳴，齒輪開始自動轉動，帶動相鄰鏡面依次調整角度。
"別亂動！"甦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這些鏡子的聯動裝置有光學鎖定系統，任何光源都會觸發..."話未說完，十七面銅鏡已同時完成轉向，沈硯白手中的光束恰好落入鏡陣設定的折射軌道。刺目的強光驟然迸發，兩人本能地閉眼，再睜眼時，密道已化作光怪陸離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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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以百計的古代鹽船在鏡陣投射的虛空中航行，船帆上"官鹽"二字的朱砂印在月光下鮮紅如血。沈硯白的檢測筆瘋狂跳動，光譜分析顯示這些光影並非普通投影——船舷的木紋裂痕、船工腰間的青銅酒壺，甚至甲板縫隙里的貝殼碎屑，每個細節都具有實體物質的量子特征。
"這是...全息實景重現。"甦棠的聲音充滿敬畏，她調出衛星掃描數據，"鏡陣投射的場景，與我們在海底發現的明代沉船殘骸三維建模誤差不超過0.3毫米。"她突然指向某艘主艦，船首的鳶尾花紋章正在緩慢旋轉，"看這個，花紋旋轉頻率和陸家祖宅地下室的量子增幅器..."
鏡陣的嗡鳴聲突然加劇，所有鹽船開始加速，船帆鼓脹如即將破風的巨獸。沈硯白的視網膜灼傷處泛起奇異的藍光，他竟能"看見"光束在鏡面間的折射軌跡——那些看似隨意的光影流轉，實則暗藏著古代天文學家計算的月相密碼。
"教授！能量讀數突破臨界值！"甦棠的驚呼被金屬扭曲的巨響淹沒。鏡陣中央升起青銅祭壇，壇上擺放的沙漏開始逆向流動，細沙閃爍著與走私鹽晶相同的紫色熒光。當最後一粒沙子歸位，所有鏡面同時投射出同一畫面︰陸昭然的曾祖父陸遠山站在鹽船上，手中捧著的青銅羅盤與父親筆記中的插圖完全一致。
記憶碎片再次沖擊腦海。沈硯白想起在陸家祖宅發現的1912年航海日志，其中記載的某次"常規運鹽"，實際運輸量卻是申報值的三十倍。而此刻鏡陣投射的場景中，那些標注"官鹽"的船艙，正源源不斷地卸下銀灰色礦石——正是制造鏡淵裝置的核心原料。
"他們用官鹽運輸作掩護，瞞天過海三百年。"沈硯白握緊拳頭，檢測筆顯示鏡陣能量開始向某個未知坐標傳輸。當他將父親的懷表靠近鏡面，表蓋內側的星圖竟與鏡陣投影的星象產生共鳴，在虛空中勾勒出新的航線圖——指向太平洋深處某個未標注的島嶼。
鏡陣的齒輪突然發出刺耳的斷裂聲，所有光影開始扭曲。沈硯白拉著甦棠後退，卻見那些即將消散的鹽船突然轉向，船帆上的"官鹽"二字化作猩紅血咒︰"入局者，永困鏡淵"。最後一面銅鏡在崩塌前，映出陸昭然戴著鳶尾花紋章面具的臉，他的手中握著正在倒計時的引爆器。
地面劇烈震顫，密道開始坍塌。沈硯白在碎石雨中舉起懷表，表蓋內側浮現出新的刻痕︰"破影非憑力，溯源方見真"。當他們狼狽逃出密道時，身後的鏡陣已化作廢墟，但檢測設備顯示，那些銀灰色的能量流，正順著古老的海運航線，悄然匯聚向最終的深淵。
密道崩塌的轟鳴在身後漸遠，沈硯白和甦棠舉著手電筒，光束刺破懸浮的塵霧，照見盡頭那座深褐色的檀木櫃。櫃身雕刻的雲雷紋與陸家祖宅的裝飾如出一轍，銅制的雙魚鎖扣泛著幽綠的銅銹，卻在檢測筆的掃描下，顯現出微弱的量子糾纏信號。
"這鎖的結構...和父親筆記里畫的鹽影會機關一模一樣。"沈硯白的聲音發顫，指尖撫過鎖扣上雙魚交尾的圖案。當他按照父親遺留的星圖順序按壓魚眼，機關發出清脆的" 嗒"聲，櫃門緩緩彈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樟腦與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十二本厚重的牛皮賬本整齊碼放，燙金的"鹽政錄"字樣在手電光下忽明忽暗。最上方的賬本封皮磨損嚴重，燙金字體已褪色成暗紅，標注的年份"嘉慶三年"讓兩人倒吸一口冷氣。甦棠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泛黃的宣紙上，工整的小楷記錄著某月某日的鹽引發放數量，但當她滴下一滴水，詭異的變化發生了——字跡瞬間暈染開，顯露出密密麻麻的加密符號。
"是雙重書寫！"甦棠的聲音帶著興奮，"表面是正常賬本，遇水就會顯現密文。這是古代情報傳遞的慣用手法！"她迅速用檢測筆掃描頁面，光譜分析顯示墨水成分中含有特殊礦物，正是鏡淵能量傳導的關鍵物質。更驚人的是，這些加密符號的排列規律，與陸家祖宅地下室的量子計算機編碼方式高度吻合。
沈硯白翻開另一本道光年間的賬本，正常記錄的"兩淮鹽運"數據下，隱藏的密文詳細記載著某次走私交易︰"戌時三刻，吳淞口，五百箱滇鹽，分賬比例︰鹽梟七成，漕運使司三成"。當他對照歷史資料，赫然發現那個時期的漕運總督，正是陸家族譜中記載的先祖陸文遠。
"這些賬本不僅是走私記錄，更是鹽影會百年間編織的權力網絡。"沈硯白的手指劃過某頁密文，上面羅列著一串朝廷要員的名字，每個名字旁都標注著收受的鹽引數量，"嘉慶、道光、光緒...甚至到民國時期，歷任關鍵官員都與鹽影會勾結。"他的目光停在最新的賬本上，2000年的記錄里，某個熟悉的名字讓血液幾乎凝固——現任海關總署某高官，正是近期阻撓鏡淵案調查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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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棠的檢測設備突然發出警報︰"教授，賬本里檢測到量子定位芯片！這些賬本不僅是記錄，更是信號發射器！"話音未落，整個密道的空氣開始震顫，檀木櫃的夾層自動彈開，露出底部的青銅羅盤。羅盤表面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東北方——那里，正是陸昭然名下的文化公司總部。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沈硯白想起在陸家博物館看到的那枚清代鹽運使官印，想起陸昭然在新聞發布會上展示的"捐贈文物"，每一件展品的背後，或許都藏著這樣一本記錄著黑暗交易的賬本。而此刻，這些跨越百年的證據，正在向幕後黑手發送他們已暴露的信號。
"必須立刻把這些數據傳出去。"甦棠迅速取出便攜式掃描儀，賬本上的密文在激光掃描下轉化成數據流。但當她嘗試連接衛星網絡時，所有通訊設備突然失靈，檢測設備顯示，密道上方出現了強大的電磁干擾場。
地面開始劇烈震動，檀木櫃中的賬本無風自動，泛黃的紙頁快速翻動。沈硯白抓住即將散落的賬本，卻見某頁空白處，用隱形墨水書寫的字跡正在顯現︰"入局者，皆為棋子"。而在字跡下方，赫然畫著完整的鏡淵裝置圖，十七個鏡面基座的位置，都標注著賬本中出現過的關鍵地點。
"他們早就料到我們會找到這里。"沈硯白將賬本塞進防水袋，握緊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開始發燙，與青銅羅盤產生共鳴，在混亂的能量場中，他仿佛看見陸昭然戴著鳶尾花紋章面具，站在鏡淵核心處冷笑。而那些記錄著百年罪惡的賬本，既是揭露真相的鑰匙，也可能是將他們引入更深陷阱的誘餌。
密道的出口傳來爆炸聲，煙塵彌漫中，沈硯白和甦棠握緊彼此的手。懷中的賬本還在微微發燙，他們知道，帶著這些跨越時空的罪證走出這里，才是與鹽影會最終對決的真正開始。
第二章︰鏡淵秘辛
沈硯白的檢測筆在密道石壁上劃出銀灰色火花，牆皮剝落處露出交錯的青銅管線。當他用激光切開暗藏的機關，暗格彈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汞蒸氣與電路板焦糊味的氣息撲面而來。甦棠舉著熱成像儀探入，屏幕上的熱源顯示為不規則的螺旋狀，像極了鏡淵能量場的波動形態。
"這是...幻影發生器。"沈硯白的聲音被設備的嗡鳴吞沒。暗格中，一台布滿蛛網的圓柱形儀器泛著冷光，外殼刻著的雲雷紋與陸家祖宅如出一轍。最驚人的是核心部位︰直徑半米的汞合金軸承正在緩慢轉動，液態金屬表面倒映著十七個微型鏡面——那分明是從古代鏡陣拆卸的核心部件。
甦棠的手指在儀器表面的觸控屏上滑動，加密系統應聲解鎖。全息投影驟然亮起，映出令人窒息的畫面︰數百架無人機組成船隊輪廓，機翼噴灑的銀灰色霧氣在空中凝結成船帆形狀，而隱藏在貨輪夾層的投影儀，正將"官鹽"字樣的全息影像投射到霧幕之上。
"這就是現代版的鏡陣幻術。"沈硯白調出衛星監測數據，將近期走私案的航跡與古代鹽運路線重疊。當兩組數據完全重合的瞬間，檢測筆瘋狂震動——每個走私點的經緯度，都對應著古代鏡陣基座的位置。"陸昭然用全息投影替代銅鏡，無人機群模擬船隊，而那些看似普通的貨輪，其實是移動的能量中轉站。"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儀器內存里的研發日志。2015年的記錄顯示，陸昭然團隊在打撈明代沉船時，意外發現了保存完好的汞合金軸承。他們不僅逆向工程復原了古代鏡陣的光學原理，更將其與量子計算機、無人機技術結合。其中一段視頻里，陸昭然戴著鳶尾花紋章面具，正在調試初代幻影發生器，身後的實驗艙里，浸泡著用鏡淵能量改造的人體。
"教授，看這個！"甦棠突然放大某段監控錄像。畫面中，一艘標注著"文化考察"的貨輪在公海拋錨，數十架無人機從甲板升起，組成巨大的鏡面陣列。當月光照射到特定角度，海面上竟憑空出現了明代鹽船的幻影，連船工的號子聲都通過聲波模擬器完美復刻。
沈硯白的視網膜灼傷處突然刺痛，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來。他想起在廢棄鹽場復原鏡面裝置時，對岸憑空出現的虛擬船帆；想起陸家祖宅地下室里，那些與古代機關完美融合的現代儀器。原來陸昭然的每一步，都是在將三百年前的鏡陣智慧，轉化成足以顛覆世界的科技武器。
檢測設備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幻影發生器的汞合金軸承開始加速轉動。暗格四周的牆壁滲出銀灰色霧氣，在空中凝結成鳶尾花紋章的形狀。沈硯白抓起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與儀器產生共鳴，在能量亂流中，他看見陸昭然站在某個實驗室中央，手中握著升級版的幻影控制器，而屏幕上的全球地圖，十七個紅點正在同時閃爍。
"他們要在全球範圍內啟動鏡陣網絡。"沈硯白將儀器核心部件拆卸下來，汞合金軸承在他掌心泛著詭異的光澤，"這些古代技術與現代科技的結合體，一旦全部激活，足以讓整個海洋變成走私者的隱身屏障。"他轉頭看向甦棠，"通知顧淮，讓海岸警衛隊監測所有鏡面基座坐標，重點排查裝載銀灰色涂料的貨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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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突然劇烈震動，幻影發生器開始自毀程序。沈硯白拉著甦棠沖向出口，身後傳來儀器爆炸的轟鳴。當他們跌出密道時，夜空中，十七架無人機組成的鳶尾花紋章正在閃爍，而在雲層深處，隱約可見更龐大的鏡面陣列正在組裝——那是陸昭然即將完成的終極幻影，也是鏡淵力量在新時代的重生。
密道深處的空氣仿佛凝固著百年陰謀的重量。沈硯白的指尖拂過道光十二年的賬本，宣紙邊緣的朱砂批注在紫外線照射下泛著血光︰"七月廿三，漕運使司分潤三成，鹽引虛增兩千石。"墨跡間暗藏的銀灰色紋路蜿蜒如蛇，與他在鏡淵遺址發現的能量傳導路徑完全吻合。
"教授，1943年的賬本有異常！"甦棠突然掀開某本布滿彈孔的牛皮冊，泛黃紙頁間掉落的老照片讓兩人瞳孔驟縮——照片里，戴著禮帽的陸昭然祖父站在貨輪甲板上，身旁的日本軍官正指著艙內閃爍銀灰色光芒的木箱。照片背面的日文標注被血漬暈染，經翻譯軟件解析出令人戰栗的內容︰"帝國海軍特需物資，鏡影計劃第三階段"。
沈硯白的檢測筆瘋狂震動，筆尖接觸賬本的瞬間，隱藏夾層自動彈開。十二支裝著淡紫色液體的安瓿瓶整齊排列，瓶身標簽印著"極光基因實驗室"的徽標。當甦棠用光譜儀掃描液體，檢測結果讓她後退半步︰"這不是普通化學試劑，是融合了鏡淵礦石與人類基因的改造劑！"
更驚人的發現還在後面。最底層的賬本夾層里，藏著陸昭然的基因檢測報告。2020年的日期旁，"光學基因改造計劃"的字樣刺目驚心。報告顯示，他的視網膜細胞已被植入納米級鏡面結構，視神經與量子計算機形成生物電連接。實驗日志中，某位匿名科學家的批注被紅筆反復強調︰"受試者已能自主調節光線折射，肉眼可見的隱身效果實現！"
"所以他能輕易繞過監控。"沈硯白的聲音沙啞，想起追蹤時那些突然消失的走私船隊，"不是靠傳統隱身技術，而是直接改寫觀察者的視覺認知。"他調出衛星地圖，將陸家歷代產業布局與鏡淵基座位置重疊，當十七個紅點連成完整的星圖，檢測設備集體發出刺耳警報——所有跨國航運公司的航線，竟構成了覆蓋全球的能量網絡。
密道突然震顫，汞合金軸承的嗡鳴從幻影發生器傳來。沈硯白剛將賬本和基因報告塞進防爆箱，整面牆壁突然翻轉，露出隱藏的量子計算機。屏幕上，十七個鏡面基座的實時畫面瘋狂跳動，而在畫面中央，陸昭然戴著鳶尾花紋章面具，正在調試某種生物涂料。
"歡迎來到真相的核心，沈教授。"陸昭然的全息投影在數據洪流中浮現，金絲眼鏡後的瞳孔泛著銀灰色幽光，"從道光年間的鹽引舞弊，到1943年的戰略物資走私，再到如今的跨國航運帝國，陸家三代人的布局，就是為了完成鏡淵的終極進化。"他抬手示意，屏幕切換成解剖畫面，顯微鏡下的視網膜組織中，無數微型鏡面正在自主排列。
甦棠突然舉起干擾器︰"你們在進行人體實驗！這些涂料根本是用來制造活體兵器的！"她的聲音被系統警報淹沒，量子計算機開始自動銷毀數據。沈硯白沖向控制台，父親的懷表在能量場中發燙，表蓋內側的星圖與系統密鑰產生共鳴，奇跡般地暫停了自毀程序。
當數據恢復的瞬間，更黑暗的秘密展露無遺。1943年的加密檔案顯示，陸昭然的祖父與日軍合作，不僅走私鎢礦、橡膠等戰略物資，更在進行"光學士兵"的秘密實驗。實驗體被注射含有鏡淵礦石的基因改造劑，最終結果卻記錄在一行潦草的批注里︰"受試者失控，眼部鏡面生長吞噬大腦，實驗終止"。
"但你們沒有終止，對嗎？"沈硯白握緊懷表，表盤內側浮現出新的刻痕，"陸昭然就是你們的完美實驗品。"檢測筆顯示，基因報告中的改造進度已達97，而最新的實驗日志標注著令人膽寒的目標︰"量產化準備完成，全球布署倒計時30天"。
陸昭然的笑聲混著機械轟鳴︰"聰明！當生物涂料與鏡淵網絡結合，整個世界都會成為我的鏡面。那些所謂的走私，不過是為最終計劃積累資源。"他操控全息投影，展示出驚人的場景——城市上空漂浮著巨型鏡面陣列，地面部隊涂抹生物涂料後在光線下消失無蹤，而普通民眾的視網膜中，植入著能接收虛假影像的納米裝置。
甦棠突然調出衛星監測︰"教授！所有鏡面基座開始同步啟動，沿海貨輪正在噴灑生物涂料！"畫面里，銀灰色霧氣從集裝箱噴涌而出，接觸海水的瞬間，整片海域泛起詭異的鏡面光澤。沈硯白的視網膜灼傷處傳來劇痛，恍惚間，他看見1943年的實驗場與現代實驗室重疊，同樣的銀灰色光芒中，無數人在痛苦掙扎。
密道的汞合金軸承突然爆裂，液態金屬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鳶尾花紋章。沈硯白將基因報告上傳衛星網絡，全球直播系統卻在關鍵時刻遭到干擾。陸昭然的投影逐漸實體化，手中握著權杖復制品︰"太晚了，沈教授。當第一縷月光照向鏡淵網絡，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將永遠消失。"
千鈞一發之際，密道深處傳來古老的鐘聲。沈硯白的懷表自動拆解，露出內側隱藏的青銅羅盤。當羅盤指針與量子計算機的星圖重合，整個鏡淵網絡出現裂縫。在能量亂流中，他看見父親的身影閃過，手中拿著的正是阻止實驗的關鍵代碼——那是1943年某位日本科學家良心發現，偷偷記錄的基因改造缺陷。
"鏡淵的力量不該被貪婪吞噬！"沈硯白將代碼注入系統，生物涂料的噴灑裝置開始逆向運轉。陸昭然的實體投影發出不甘的怒吼，他視網膜中的鏡面結構因過載而破裂。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海面的銀灰色霧氣，鏡淵網絡的十七個基座同時爆炸，而在爆炸核心，陸昭然的身影逐漸透明，最終消散成無數銀灰色光點。
黎明的海灘上，沈硯白撿起半塊刻有雙魚紋的懷表殘片。表蓋內側，父親留下的最後訊息在陽光下顯現︰"光暗同源，取舍在人"。遠處的海面上，銀灰色霧氣正在消散，但檢測設備顯示，深海某處仍有微弱的能量波動——這場跨越百年的布局，或許仍留有未被揭開的終章。而那些藏在賬本深處的罪惡，那些用生命書寫的反抗，都將永遠銘刻在鏡淵的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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